禍亂朝綱的貴妃(101)(1 / 2)

今日書院不上課,陸拂是掐好了時間來找那個教書匠的。

這個教書匠在長安城中頗有名氣。說是個­性­淡如水的人,常年戴著一只灶神面具,起初傳過一陣驚世公子的美名,後在日日佩戴面具後,坊間便傳言妖化他有星月不能及的容貌,倘若示人學堂上的學子便看不進書本了。

後來時間久了,傳言漸漸散了,而這個人又因為一樁事轟動了長安官宦圈。有人見到朝中呼風喚雨的司首輔叄番兩次針對他,甚至與他在街口大打出手。

有想要阿諛首輔的府牧,尋了個理由將那教書匠的書院封了,還要將他趕出長安,逼他去首輔大人府上跪地請罪,可沒想到第二天下過手的官員,統統被首輔大人解決了,那間書院照常開門,教書匠一如往常教書生活,種著院後兩畝菜地。

之後,便少有人見到首輔與那教書匠鬧市爭執,反倒是文壇刮起一陣妖風,一群筆名詭譎的文士,肆意批判男子以­色­侍人不以為恥,這些文章凡一經發表,總有小童往那教書匠門前送,引得時人遐想紛紛。

街坊鄰里也曾見過有女子偶爾來這教書匠的院子,那女子姿容絕美衣著富貴,與教書匠清落的院子格格不入,顯然那些文士批判的就是這個教書匠,他竟是個以­色­侍人的男人。

在坊間出了名,又在官圈揚了名,最終這位­性­淡如水的公子在文壇和那些批判他的文士,斗起了一陣腥風血雨。

此時人才驚覺,那平平無奇的教書匠,竟有經世緯地之才,而那群筆名各異的文士,最後只有一個連爭與他交手最久,二人字字珠璣口誅筆伐損人不見血,一時影響了整個文壇的風格,掀起一陣新的文體模式。後世稱之譽斗之年。

而一戰後,那­性­淡如水的教書匠的名聲一時無兩,拜訪求學的人絡繹不絕,幾乎要踏破他的門檻,最後那教書匠展現出了極有銅臭味的一面,在門前立下一條一面千金的牌子,眾人且散去。

陸拂站在院中,眯起眼睛看著院中高大繁茂的槐樹。

許多文客覺得這教書匠是個貪財之人,而他卻知道,這位夭山先生在民間名望極高,因為他的學堂不束脩,那些家境困苦的子弟,甚至每月能領到一份書本與糧食。

陸拂並不想敲門,他對這個人的­性­格與名聲不感興趣,他只是來教訓這個被春曉豢養在宮外的窮酸金絲雀。

黑袍的俊美少年,手中搭著一只彎弓,弓弦綳緊,鋒利的箭頭朝上,直指那院落。

陸拂的臉­色­極冷,他在想,這個夭山先生、謝岑丘、司凈蓮,他們叄都是讀書人,書都念得很好,莫非謝春曉心里就偏好這種衣冠楚楚的讀書人?

仔細想來,謝岑丘離開後她日日念著;司凈蓮無惡不作她寵著;窮酸教書匠一無是處,她當金絲雀豢養著,而其他人,陸驪龍那賤人且不說,她二叔叔戎馬半生,她幾乎未提過幾次,木榮月那蠢貨撒嬌賣痴自言擅書擅畫能奏蕭品茗,才討了她歡心。

可見謝春曉這女人,就是偏好文化人,看不上武夫和皇帝。

陸拂將弓箭綳得極緊,他­唇­角勾起一絲笑意,他決定將這教書匠解決掉之後,要給御書房填充新書,龍涎香改為書墨香,再多背幾首酸詩,實在不成就皇帝下場考個狀元回來,她若是鍾情讀書人,那全大梁就沒有比他更會有文化更會讀書的男兒郎了。

一只弓箭飛進小院,穿過婆娑的槐樹,狠狠釘入院內住宅的門銜上。

陸拂等在門口,等著看到一個驚慌失措的窮書生抱著箭,哭哭啼啼跑出來求饒。到那時,他就給他兩腳,然後揭了他的面具,看看這酸書生究竟有什么勾引皇後的資本。

然而,陸拂在門外站了叄刻鍾,也沒聽到屋內的動靜。

他擦了一下額頭的汗,面­色­薄怒,旁邊院門打開走出一個抱著孩子的­妇­人,她看到陸拂,疑惑了一下又釋然,道:「閣下是來尋先生的嗎?他不在院內,現在應該在後面的菜園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