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倆就是天作之合(31)(2 / 2)

來到外面的瓜地,沐浴著皎潔的月光,元辰像是放松了下來,目光柔軟地看向她:「春曉同志,今夜的月­色­很美。」

春曉背手瞅了一眼月亮,點了點頭。

元辰又道:「不知道春曉同志日後有什么打算?」

春曉抿著­唇­,仰頭看向他棱角分明的下頜,又看向那雙朗星一般的眸子,想了想,說:「自然是要先參加高考的,一切要看高考成績。」

「以春曉同志的刻苦,考上京城的大學,一定沒有問題。」元辰隨意在田埂上坐下,手指無意識地扯著一朵搖曳的小黃花,像是隨口道:「屆時,春曉同志便可以回家了。春曉同志,會將玉郎同志一起帶去京城嗎?」

春曉失笑:「他一鄉下種地的漢子,不識幾個字,又不認識路,去了北京城連家都找不到。我去讀書,帶上他做什么?」

元辰心頭微微發緊,他忍住急迫的欲望,整個人像是在如被溫水徐徐煮著,他耐著­性­子,笑著道:「玉郎同志看起來,可像是離不開春曉同志的。再聽村里人說,你們領養了一個孩子,是真的嗎?」

「是真的。」春曉抱著手,也坐在田埂上,月朗星稀天地間被月光鋪滿,她安逸地眯了眯眼,沒有孩子怎么叫拋夫棄子回城呢?她道:「我不能生育,他們折家香火不能斷,於是抱養了一個兒子。」說完她定定看向元辰。

元辰眉頭微動,「聽說名字是你取的,你喜歡那個孩子?」

春曉不說話,她有點擔心元辰知道她沒有生育能力,跟她私奔的心會動搖,跟何況回到京城後,還需要他力排眾議和她結婚。

沒想到這位斯文俊朗的男青年,竟大膽到握住了她的手,低沉的聲音堅定道:「《孟子》說,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我輩讀書人,自然不是自私狹隘之徒,你若真心喜歡那個孩子,便將他一同帶去京城。想必,想必……若是春曉同志日後另尋良配,他定能欣然接納。」

春曉形狀漂亮的杏眸微眯,與他對視,元辰在她透徹的目光下,微微羞赧,畢竟他­干­的不是什么正直的事,他在誘拐唆使他人之妻,他這樣卑鄙之徒,還提什么孟子,提什么讀書人的心氣,可是他忍不住,元辰繼續道:「春曉同志,若是那人不能欣然接受這個孩子,那必然不是你的良配。」

春曉有點想笑,男配這給自己加的是什么戲,不但要搶男主老婆,連男主兒子也想一並搶了嗎?

元辰的手依舊輕輕搭在她的手上,手心滾燙,男人的額間也滲出一層薄薄的細汗,春曉反手微微回應,勾住了他的手,輕聲問:「那,元辰同志,能欣然接納那個孩子嗎?」

轟——

元辰只覺腦子猛然炸開,像是有什么在心臟中炸裂迸濺,滾混血液都在猛烈奔流,他壓抑不住地感受那只勾住他手指的手的溫度觸感。他拼命想要自己冷靜下來,去理智分析春曉同志這句話的含義,可是他的大腦瘋狂告訴他,她就是在問他是不是良配,她對他是有意的!

「自,自然!」元辰的聲音­干­澀,像是在喉間反復咀嚼後吐出。

春曉微微一笑,「可惜我對那個孩子並沒有什么感情,不會將他一起帶去北京城。」

元辰錯愕。

春曉抽出手來,按住身後的草葉,放松地揚起臉享受著夜間的涼風,忽然道:「現在的京城是什么模樣呢?應該也是炎熱極了,許許多多的人穿著文化衫,在大街小巷游逛,在樹下納涼吧?不知道爪窪子大隊的西瓜,能不能賣到京城。」

元辰感到那只被松開的手,在夜風中仍舊滾燙,他蜷了蜷了掌心,像是想要挽留什么。

他聽見春曉同志又說:「元辰同志,爪窪子大隊距離京城路途遙遠,以隊里的條件,一定無法將這批瓜銷往京城的,對嗎?」

元辰聽見自己輕聲回道:「若有人相助,未必不能。」

他前半生坦坦盪盪,無愧於心,可是如今的卑劣之心卻按捺不住,他不以為恥,反倒瘋狂想要將它落到實處,握在手中,將它光明正大地捧到台面上。

「春曉同志,我在這里的下鄉工作,大約明年就能結束,那時,我們興許可以一同返鄉。爪窪子大隊距離京城路途遙遠,你去上學……我可以送你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