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國的小紈絝(80)(1 / 2)

那天距今並不遙遠,卻像是遠隔很多年。

大抵只是千千萬萬人海擦肩的橋段之一,公務在身的太女殿下,上樓時,被一個花枝招展的漂亮男人撞了個滿懷。

她的腦子很清醒,或者說,她從沒有喝醉過,她的身份令她時刻保持清醒與警惕,可那個男人倒著跑,邊跑邊笑,撞到了她的懷里,還仰著臉,笑嘻嘻地蹭她,一身酒氣,是個小酒鬼。

短暫的恍惚,像是不清醒了,不僅是被撞了個滿懷,又像是被某種猝不及防的東西,撞入了心中,轟然占滿。

她的瞳孔驟然縮,狼狽極了,而身形卻動也不動。

那是一個漂亮得驚人的男人,身量嬌小,穿著一身粉­色­衣衫,簪著芙蓉花,螓首蛾眉,芙蓉如面,嬌嬌滴滴盈盈欲欲不可勝贊……她轟然的腦海中,無數美好的詞匯都在翻涌,最後表現出來,卻只是僵硬地站著,不能動彈,動彈不得。

這個漂亮的男人懷里抱著什么,活潑潑地踮腳,眯著眼睛,渙散地打量她,撲她一臉酒氣,問她叫個什么名字,是個什么寫法,家里幾畝地,有沒有娶妻……

她僵硬在那,無法言語,他也不像是成心尋問,遠處長廊一個掌櫃追了過來,這個芙蓉面的莽撞嬌客,便飛快推開她,顧盼生輝地跑走了。

那朵簪在他鬢角的芙蓉花,落在她懷里,蕭禹戈攬著它,捉住了滿懷緋­色­的花瓣,燙得她指尖發紅,眼睛也莫名發紅……

那是第一次相見,尋尋常常,輾轉反側。

再後來,探子告訴她,那是賀家最紈絝不堪的賀小七,不是男公子,是個女兒身。

她點了她成為太女伴讀,在國子監第一次召見了她。

她應該是在課堂上打瞌睡,睡得那盈盈欲欲的臉蛋上,有著兩道壓痕,小心翼翼地打量她,滿眼陌生與緊張。

太女殿下的懷里,還藏著那朵拼好的芙蓉花,她笑著問她叫什么名字,怎么個寫法,今年多大了,往後做孤的伴讀可好……

「無事。」

春曉滿頭問號地伸著腦袋看她,蕭禹戈攏著袖子,斂眸掃了她一眼。

最後一寸的夕照消弭了,火燒雲爆發出最後的瑰麗,浪漫的霞光落在蕭禹戈的臉上,她被靠著窗框,忽然指著那棵不知活了多久的巨大楓樹,道:「你看那楓樹,開得多美,像是焰火一樣。」

春曉笑道:「楓樹又不會開花,那是它的葉子。」

她換了一個話題,「她們說,你這兩天,不肯吃飯?」

她們?這個院子,不止是一個啞女在看著她?

春曉轉了轉眼睛,「只是有些積食,吃不下飯。」

蕭禹戈抖了抖袖子,挑起細長的鳳眼,睨向她,「好生吃飯吃不下,喝花酒卻能一盞接一盞,你是嫌孤招待不周?」

蕭禹戈走過,推開門,走入內室,來到春曉盤坐的軟塌對面,將她卷得亂糟糟的薄被,拎起來,推到角落里,徐徐落座。

春曉撐著腦袋,看她慢慢吞吞地坐下,無所謂地問:「殿下方才從窗外直接翻進來,多省事,­干­嘛還要走門,多此一舉。」

「翻牆爬窗都不是君子之道,你這些年的聖賢書,看來是一點也沒念進去。」

蕭禹戈試了試茶溫,倒了兩杯。

春曉撇撇嘴:「若是聖賢書念進去了,我們就不會在這見面了。」若是仁義禮智信,忠君愛國念進去了,也就不會造反了。

說完後,她小心翼翼抬眼,打量蕭禹戈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