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無辱聞言，眉頭逐漸挑了上去，略詫：「他會和你鬧翻？」

「你怎么惹他了。」林無辱頗意味深長地翹起唇角。

「就……」春曉托著腮，目光游離，忿忿，「他干了特別過分的事情。」

兩顆靈石被她敲來敲去，「他做了什么？」林無辱真的有些好奇了。

春曉低下頭不說話，半晌後，道：「反正，叄五百年內，我都不想和他講話，也不想再見到他了。他從前懟我，我都只當他性格就那樣，沒想到竟然還有那么惡劣的一面。」

林無辱垂眸靜靜看她，唔了一聲，「拿回霧峰管理權，也不是不可以，但要看師尊可以給我開出什么報酬了。」

他抱臂彎下腰來，墨黑的長發自肩頭滑落，彎著好看的眉眼，「師尊？」

春曉驚喜抬起頭，對上林無辱的臉龐，簡直恨不得親上他一口，「無辱你真好，你要什么我都給你！你從前就做得很好，以後也一定可以的。」

林無辱摸了摸春曉的鬢發，「你不要顧左右言他，師尊大人，弟子的報酬該怎么算。」

他以手抵唇，輕咳一聲，揶揄道：「弟子近年來，身子越發不好，平常操勞不得。但若報酬豐厚，還是能操一操的。」

「你要多少靈石？」春曉大方地敞開，林無辱方才給她的靈石袋子。

他蓋住袋子，微微泛著碧色的眸子，在燈下光華隱約，道：「隔壁明府仙尊，向來待師尊極好，師尊可知道，他那峰頂，有一群寶物。」

「寶物。」

「靈乳精靈。一種在萬年靈乳礦中孕育的小妖精，生就是極好的補靈材料，煉丹服下後，可從元嬰直達大乘。」

「當今修真界，有史來只出現過兩次，一次是九百年前，被當時的玉京慕容家主得了，另一次是一百多年前，在混戰中失蹤了。」

林無辱緩緩道：「師尊不是一直不理解我為何總是窺探月嵐之的後院，他的後院里，養著一群靈乳精靈。」

「師尊，不是一只兩只，是一群啊師尊。」

春曉震驚。

她是聽過這個寶物的，一百多年前修真界掀起一場大戰，導火索就是玄秋劍宗在秘境中得到一只靈乳精靈，據說不但是極佳的修煉材料，而且可以起死人愈沉痾，不論肉身、靈根還是魂魄受損，都能就得回來，是極為罕見的寶物。

九百年前玉京慕容家主服下後，直升渡劫巔峰，輕松扛過了飛升雷劫，從此名聲大振。

可惜事後，修真界百般搜尋這等寶物，也沒有蹤跡。畢竟靈乳礦萬年才能凝聚一只，而且凝聚後，壽命極短暫，需要用天材地寶不斷喂養，才能持久保持葯效。

「我從沒見過靈乳精靈，聽說是個人形。」春曉當時聽說，還在想，這不是一個人參果嗎。

「月嵐之隨師尊去了北海，我趁夜破了他的禁制，進去看了一眼。」

林無辱回憶自己看到的場景，比劃了一下，道：「他的後院就像泠一的養雞場一樣——我懷疑他偷偷抄襲泠一養雞場，原樣蓋起來的！里面有很多小雞舍，夜里那些靈乳精靈都睡在那里，它們通體雪白，夜里會散發如白雪般的微光。十分醒目。」

「確實都是人形，是人類孩童的模樣。只是頭發眉毛睫毛都是白色，毫無血色。」林無辱又在袖中掏掏，「給你，我偷偷薅的。」

那是幾根雪白白的短發，在他的掌中泛著剔透的光，仿佛隨時要融化，「我已經十分小心保存了，但時間久了，還是融化得只剩這么短的一小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