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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鴻漸的這么一番解釋，那真是對趙永造成了沉重的打擊，不過對於倪潤豐來說，就沒啥打擊。這打擊程度不同造成的後果就是倪潤豐聽完了之後數了一個大拇指，然後接著就該干啥干啥了，晚飯照吃覺照睡，甚至還有心情跟老婆女兒打個電話聊聊家常開開玩笑什么的。而趙永就完全不同了，他進入了所謂的茶不思飯不想的地步，除了吃飯之外，就一個人坐在房間里面呆呆的想啊想的。甚至睡覺的時候，那都是雙眼爭的老大看著天花板，然後不一會兒就翻來覆去的。

他為啥跟倪潤豐的差別這么大？原因很簡單，兩個人的出身不一樣。雖然倪潤豐之前一直是長宏的一把手，可以說除了賈鴻漸過來幫忙之外，他倪潤豐在長宏里面說啥就是啥。雖然他地位這么牛掰，但是不管怎么說著倪潤豐那也沒有趙永那種從小一路天才的成長環境，而且倪潤豐老大不小才碰到了恢復高考，那時候他女兒都能打醬油了！在那之前他又要插隊什么的，哪怕就是在周邊地區農村插隊，那也是吃了多少苦頭的！再說，自從認識了賈鴻漸之後，他早就對賈鴻漸那種比天才還天才的思路習以為常了，甚至賈鴻漸表現的不天才了他才會覺得奇怪呢！

但是趙永就不一樣了，這哥們兒從小那就是各種天才的名號掛在身上的，長大了之後那也一直沒有讓家人失望過，永遠都是被周圍人用來和他們孩子進行對比的「別人家的孩子」。16歲讀大學。完了接著就是碩士就是博士，完了進場了雖然剛開始是基層技術員。不過整體下放的時間也不過是半年而已，半年一國之後直接就是工程師了，接著就是一路引人注目，進場之後直接35歲就是整個集團的副總工程師，37歲就是總工程師，38歲就是集團副董事長！這么一個上進的過程里面，他什么時候遭遇過挫折啊！什么時候見過比自己年紀還小比自己還吊的人啊？從來沒見過好不好！在他的眼里，基本上比他吊的那都是各種老前輩。就是類似倪廣南的那種院士的趕腳，然後其他的人，沒幾個能跟他比的！在這種情況之下，被賈鴻漸這么一打擊，頓時他就接受到了人生第一次挫折啊！而且這挫折還是38歲的時候來的，這讓人怎么接受的了？

等於是這么一來一下子他三十多年來形成的人生觀以及對自我的評價那都被沖擊到了，一下子他都開始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個天才了。一下子他都開始懷到底自己做這么一個副董事長的管理崗位，到底自己以後接受倪潤豐的崗位合適不合適了！會不會自己接任了崗位之後反而各種菜？會不會自己根本不適合跟人打交道？會不會到時候自己把賈鴻漸吩咐過來的很基礎的事兒都做不好？到時候那可真是一世英名都毀了啊！他能不想清楚么？

到了第二天早上，賈鴻漸起床之後去了賓館的餐廳吃早飯——說起來也奇怪，這德國人的早飯安排的比晚飯豐盛的多！完全不是咱中國那種早飯對付一下晚飯吃好的那種！人家這邊早餐各種豐盛，有各種新鮮水果不說，還有果味兒酸奶。還有牛奶炒雞蛋，什么魚子醬等等一堆豐盛的東西，而晚餐就是面包、奶酪、德國香腸外加一點酸黃瓜之類的湊合一下就得了。所以來了德國之後，賈鴻漸還真是每天早上都按時按點的起來，然後早上去吃早飯。跟他差不多的是長宏的這幫人基本上都是這樣的。大家都覺得德國早餐豐盛，除了奶酪大家吃不習慣以外。其他的暫時嘗嘗鮮還是挺不錯的。

結果呢，來吃早飯的時候，從進入餐廳開始一直到跟自助餐一樣的拿東西，再到吃完走人，賈鴻漸還真沒有看到這趙永！而整個長宏團隊的其他人他可是都看到了！所以吃完了飯之後，他抱著關心的想法也就去敲了趙永的門，看看這哥們兒怎么樣了。結果敲了半天門終於開了之後，賈鴻漸就見著趙永這個哥們兒盯著一個黑眼圈的就出來了。「怎么了？都沒去吃早飯？沒事兒吧？不舒服了？怎么眼圈兒都黑著？」賈鴻漸如此說的時候，那真是揣著明白裝糊塗！他能猜不到趙永到底咋回事兒？肯定被他打擊的唄！他昨天那還都是故意慢慢的細說他的各種設計以及各種隨機應變，那就是為了打擊趙永，為了讓趙永明白兩人之間的差距到底有多大！他再一看到趙永這模樣，還能不了解是怎么回事兒？

「賈總……沒什么……就是沒睡好……」趙永並沒有選擇說實話。不過賈鴻漸這么一個「好老板」怎么會這么就算了？所以只見著賈鴻漸上下打量了他一下之後，直接就開門見山的問道：「怎么了？昨天的事兒……你有想法？」賈鴻漸這么一個問題那可是相當模棱兩可的，可是在趙永聽來就像是賈鴻漸直接看透了他的心一樣，所以這時他忍不住低了頭，微微歪著腦袋看著腳側的地毯，「有點……賈總，我覺得……要不讓倪總過幾年再退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