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痞子相公 瓜子和茶 1830 字 2022-09-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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兗州同知衙門就在府衙的西側,僅一牆之隔,坐北朝南,除了比府衙略小之外,頭門、大門、二門、科房、大堂、簽押房一樣不少。

雖離得這樣近,李誡也沒想到知府大人會親自來迎接他,忙過來給上峰見禮。

趙瑀並不認識潘清,隔著車窗打量了一眼,只見他五十上下,頭戴四梁冠,身著緋袍,綉雲雁補服,便知這位是李誡的頂頭上司了。

蔓兒喜滋滋說道:「太太,想當初去濠州赴任時衙門口就一個衙役,還不認得老爺,瞧瞧老爺現在這排面兒,知府大人都來了!」

趙瑀笑著說:「也不見得是特意等老爺,許是正好路過打個招呼。不過老爺主要管河務,修河堤,這都是利國利民的好事,一旦干好了,不僅皇上滿意,就是普通老百姓也會感謝他的。」

她沒把差事想復雜,修河堤不會像清丈土地那樣觸及利益之爭,李誡又不貪銀子,所以她天然認為李誡在兗州肯定比濠州順當。

不到一刻鍾,潘知府便告辭了。

李誡走過來,「瑀兒,你先去署衙後宅歇息,我要去府衙議事,晚上不用等我。」

趙瑀奇道:「你的告身還沒拿到衙門,和上任的同知也沒辦理交篆,署衙的各項公務、物件、賬目都沒有理清楚,還什么都不明白呢,怎么急急忙忙就叫你議事?」

「曹州段的黃河河堤出了問題,潘大人也剛收到消息,他說我是主管河務的官員,叫我過去一塊聽聽。至於交篆,上一任的孫同知不在,可以過後再辦。」李誡忽笑了一下,「知府大人竟親自來通知我,生怕我找借口不去似的,我倒好奇到底出了什么問題!」

「那你趕緊去吧。」想想又不放心,趙瑀叮囑道,「你現在對兗州的情況一無所知,別管他們說什么,還是先做觀望態度的好。」

「好,我心里有數。」李誡略一點頭,轉身去了隔壁的府衙。

同知署衙的後宅較濠州縣衙大了許多,三進的大院子,南北兩個花廳,除外院三間書房,正院里還有兩間小書房,東西兩處小跨院,西南夾道角門出去是個花園子,林林總總,總計有房六十五間。

上一任的同知家眷早已搬離,宅子里空盪盪的,因時常有雇工打掃,卻也整潔干凈。

蔓兒先是盯著雇工把行禮卸下,接著重新清掃了正房,再去幫忙安置劉銘曹無離二人,滿院子來回奔波,幾乎是忙得腳不沾地。

趙瑀也在忙著,換常用的被褥,收拾她和李誡的衣物,歸置小書房,直到日頭偏西,才有空坐下喘口氣。

相比之下,木梨姐妹就有些木訥,挎著自己的小包袱呆呆地杵在正房院子里,瞧著頗有些無所適從的樣子。

趙瑀看了,便和她們說:「你們先住到後罩房,咱們人少,你們想住哪間就住哪間。今兒大家都累了,我讓蔓兒叫了桌席面,用過飯你們就早些歇息,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說。」

木梨勉強擠出個笑容,「太太,我不大懂宅門里頭的規矩,您的東西我也不敢隨便亂動,您別見怪……我會跟著蔓兒姐姐好好學的。」

趙瑀淡淡一笑,「無事,你先下去吧。」

木梨見她不欲多談,只好帶著妹妹訕訕離去。

趙瑀的確是累了,對蔓兒苦笑道:「明天趕緊找人牙子來,咱們且算算內宅還缺多少人手。老爺自有衙役使喚,這塊可以省去幾人,且他任期只三年,能雇人的活計咱們盡量別買人。」

蔓兒數著指頭念叨:「太太是五品的誥命,出來進去都不能丟了排場,您身邊至少要再添四個丫鬟,管采買的人,還有管事嬤嬤……算了,這個不能從外面買。干雜活的粗使婆子可以雇佣,但是車夫轎夫必須是自己的人,還有二門上的守夜婆子也是……哦,傳話跑腿的小廝長隨也要有。」

趙瑀笑道:「越算人手缺得越多,以往不覺得,現今住的宅子大了,一處兩處都需要人,倒覺得不便利。」

蔓兒眼神閃閃,低聲問道:「後罩房那姐倆,太太真要讓她們進院伺候?妹妹年紀小,看不出個一二三來,那個姐姐怕是不好管教。」

「不然怎樣?」趙瑀吁出胸中悶氣,「老爺見不得窮人受難,不會半路扔下她們,肯定會帶到兗州。若不答應木梨留下,憑她那股子倔勁兒,說不定會跪在衙門口,沒的讓人看了說閑話。」

「而且曹先生也開口替她們說話了。」趙瑀壓低聲音說,「據說曹先生治河很有一手,咱家老爺對河務是一竅不通,今後還要仰仗他,怎么說這個面子都要給曹先生。」

蔓兒聽完搖頭道:「您考慮得固然沒錯,但奴婢總覺得木梨有自己的小算盤。奴婢在皇上潛邸里見多了一心想攀高枝兒的丫鬟,木梨寧肯賣身為奴也要進府,她是吃准了您和老爺心腸軟,您可得多掂掇掂掇。」

「我先前心里也不大痛快,不過現在想開了,只要老爺沒那個心思,憑她誰進府都是無用的。」趙瑀笑道,「好了,今晚不用你守夜,用過飯快回去睡覺,明兒個還有得忙呢!」

夜色漸濃,一絲風也沒有,悶熱得人難受。

燭台上紅色的燭淚堆得老高,趙瑀身子半歪在美人榻上,手里搖著把湘妃竹扇,直搖到手腕酸軟才朦朧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人抱起了自己,她睜開惺忪的雙眼一看是李誡,便含糊說道,「你回來了,河堤出什么事了?」

李誡把她抱到床上躺下,撿起地上的扇子給她扇風,「沒什么事,睡吧。」

趙瑀低低嗯了一聲,在他懷中尋個舒服的位置,不多時便沉沉睡去。

李誡側身躺在她旁邊,直到趙瑀徹底睡熟了才起身出來。

他踱到院子里,下意識看了看天,湛藍無雲的夜空中,繁星燦爛。

李誡深深吸了口氣,又慢慢地吐了出來。

兗州,也不是什么風平浪靜的地方。

下午去了府衙他才知道,曹州的堤壩竟塌了一處!

好在河工發現得及時,當地官府組織人力堵上了缺口,沒有造成大的災害。

但好好的堤壩為什么坍塌?

李誡沒問,潘知府卻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