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七章 城管副隊長是區東平的小舅子(2 / 2)

區東平馬上明白了,肯定是朱莉打著自己的幌子走了關系,他們單位的領導為了拍自己的馬屁才提拔了羅本生。否則的話,憑羅本生的表現根本不可能。

「剛才你姐說登報紙是怎么回事情?」區東平也不點破,不露聲色地接著問道。

「姐夫,你可要幫幫我,前兩天都市報上登出那個打了八十歲老頭的城管就是我。」羅本生期期艾艾地說道。

老丈人瞪了自己的兒子一眼:「你還好意思說,我的老臉都讓你給丟盡了。」老丈人是個老實人,不愛說話。此刻,他能如此指責自己的兒子,說明他真的生氣了。

「爸,你別生氣,先讓本生把話講完。」區東平嘆了一口氣,卻也只好打圓場說。

「那天的事情是這樣的:那個老頭前一次吆喝著驢車從主街道過來的,我警告過他。這一次他又走了這條路,我讓他拉車回家,並嚇唬他說,他要不返回去我就摔他的菜。我本來是想讓他承認錯誤,沒想這老頭太倔強,說『你敢』?我就真摔了下去。他不干了,上來扯住我的衣服,我這才動手打了他兩個耳光。沒想到這件事情鬧大了,還被記者拍了照片,上了都市報。雖然沒有題名道姓,但上面來人一追查,還是查到了我。聽領導的意思,還要撤我的職,司法部門還要介入。這樣一來,這飯碗能不能保住都很難說。「「你呀,身為執法人員,怎么能動手打人?而且打的又是八十歲的老人。現在惹出了禍,才知道後悔了?」區東平沒好氣地說道。

丈母娘就插話說:「可不是嗎?他早就後悔了,這幾天飯都吃不下去了。如果飯碗真的丟了,以後可怎么辦?東平,你是當哥的,你弟做得不對,你批評教育,但無論如何別讓公安局抓進去。這一抓進去,再放出來,人就不是原來的那個人了,工作沒了,對象沒了,恐怕一輩子都會在人前抬不起頭來。」

老太太繞了一大個圈,就是想讓區東平為羅本生幫忙,而區東平這個女婿也不好直接拒絕,就故意說:「你們可能還不知道吧,那天,那個挨了打的老人家來區政斧了,堵住了常務副區長李家濤的車。李區長親口答應了他,要查清楚這件事情,對打人者予以嚴懲。你看你,羅本生,惹了這么大的禍,也不早告訴我一聲。」

老太太接話說:「他還不是怕給你添麻煩,現在紙保不住火了,只好求你出面說說,讓他們單位內部批評教育一下就行了,別再讓公安局插手了,怎么收他也是你小舅子,你就幫幫他吧。」

說著說著,老太太的眼圈就紅了,接著干脆哭了起來。

區東平聽到丈母娘一哭,心立刻軟了很多,雖然他對羅本生的這種做法非常生氣,但他畢竟是自己的小舅子,有了這一層關系,許多東西想繞開也很困難。

「媽,您別哭了,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就盡力挽回。」區東平嘆了一口氣,「不過,讓本生接受一點教訓也沒有什么不好,讓他長點兒記姓。」

朱莉也在旁邊安慰著:「媽,您就放心吧。本生只不過是犯了這么小的錯誤,還不至於被開除公職。再說了,東平現在是區委書記,就算是常務副區長李家濤,只要他知道本生是東平的小舅子,就不會太過分。」

區東平一聽這話就很不高興,朱莉怎么這么說話,這不是明顯地在鼓勵羅本生為虎作倀嗎?區東平本想說幾句,又覺得這種場合說了不好,就沒有吱聲。

回到家里,區東平覺得有必要向朱莉提個醒,就問她:「羅本生的副隊長是怎么一回事?」

「什么怎么一回事?他表現不錯,單位領導覺得應該重用他,就提拔了。」朱莉心里有些發慌,支吾著說。

「你給我說實話,是不是暗中走了關系?」區東平冷聲道。

「什么暗中走關系?說得難聽死了。我只不過在一次偶然的機會見到了他們城管隊的隊長,向他問了一下弟弟的情況,希望他多多關照一下,並沒有說讓他提拔。」朱莉撇了撇嘴。

「朱莉,我給你明確說一聲,以後不許再這樣。你是領導干部的家屬,你這樣過問你弟弟的領導,並叮囑他要關照你弟弟,他會怎么想?他肯定會認為你想讓他提拔你的弟弟,他不提,怕是我授意的。提吧,又勉為其難。傳出去,讓別人怎么想?」區東平就生氣了。

朱莉被區東平這么一說,臉上有些掛不住了:「你看你,我既沒有提你的名字,更沒有打你的旗號,我只問問我弟弟的情況就不行了?難道我嫁了一個區委書記,就連關心弟弟的權利也沒有了嗎?」

區東平嘆了一口氣,盡量心平氣和地說:「不是說不讓你關心弟弟,你的弟弟也是我的弟弟,我不是不讓你關心,但不是像你這樣的關系,你這不是真的關心,而是害你弟弟。」

「哎唷,領導的話就是有水平,可我就是一點兒也聽不懂,好像你的關心才是真正的關心,別人的關心都是害人家?我問你,你關心他什么啦?」朱莉的話就有些帶刺了。

當女人胡攪蠻纏的時候,你決不能順著她的話去說。否則,你就會進到她那混亂的邏輯全套中走不出來。

「比如說,你今天當著他的面說的那些話,就不應該,那樣說會助長他的優越感,反而會害了他。」區東平不接妻子的話,只講自己的道理。

「哪些話?」朱莉就急了,「我說了那些話助長了他的優越感,會害了他?難道我們都是害他的,只有你一個人是在關心他的嗎?」

「你當著他的面說,只要他們知道本生是我這個區委書記的小舅子,下面辦事的人也不會太多分。這種暗示姓的話,對他沒有什么好處。」區東平就很是耐心地解釋了一句。

「難道我說的不是真的?難道你要否認他是你的小舅子嗎?行,區東平,區大叔級,你要真覺得有這樣一個小舅子丟你的臉,影響你升官,你可以不認他,可以斷絕跟他來往,但是你沒有權利干涉我認我的家人。」朱莉說著說著,居然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

區東平一看朱莉這么不講道理,無心再說,只好連連說:「好了好了,越說越離譜了。什么斷絕來往,什么不認他,說這些傷感情的話做什么?你看電視吧,我到書房里看一會兒文件。」

區東平嘴上說的平靜,心里卻是十分惱火,他沒有想到朱莉越來越俗不可耐,越來越不可理喻了。勞累了一天,本來想在家庭這個溫暖的港灣里小憩,之後再投入到明天的工作中,可誰知道家庭年該有時候卻是最不講道理的場所?

晚年的托爾斯泰就是因為家庭不和諧,才發出了「人生最大的孤獨就是卧室里的孤獨」的感嘆!

來到書房,區東平也並不是想看什么文件,而是想在這里平靜一會兒。他點了一只香煙,吸著,想著,覺得心里有一種說不出的憋屈。一個普通的工人,普通的公務員,遇上這么不講理的老婆,可以同她吵,同她鬧,可他區東平不能,因為他是區委書記。

正因為如此,區東平這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讓,讓她得寸進尺,越來越不可理喻。好在他的官不大,權力也有限,倘若他的官再高一些,權力再大一些,說不定朱莉還會干出什么事情來!

而事實上,區東平也覺得很是為難,因為被打的老人攔住的是常務副區長李家濤的小車,李家濤當時也定下了處理的調子!

對李家濤這個年輕的常務副區長,區東平在有幾分欣賞的同時,也頗多忌諱!

自從中央首長視察過後,區東平是專門讓人打探了李家濤的工作履歷,得出的結果把區東平給嚇了一大跳。

先前,區東平還總以為李家濤人年輕,是個可以利用的人!可仔細一分析,區東平被嚇出了一身冷汗,發現自己大錯特錯了!

如果說區東平以前把李家濤當做一個可以利用的官場新嫩,現在區東平就把李家濤這個搭檔看做是一個甩也甩不掉的燙手山芋。

不過,李家濤這個常務副區長看起來對區東平這個區委書記還是很尊重的,至少,面子上面的事情,李家濤從未失禮過!

在代理區長職位期間,李家濤更是經常向區東平匯報工作,政斧的工作都圍繞區委這個中心轉著,看起來相當和諧。

也正是因為如此,區東平更不想打破這種和諧。再說,這次打老人的人是區東平的小舅子,他這個區委書記還要避嫌才是!

想了想,區東平還是覺得該和李家濤好好溝通一下。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