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五章(2 / 2)

「秘書長。」從松林接過水桶,笑著說,「您老今天戰果輝煌啊,這些魚恐怕有三四十斤,您技術真高。」

「不是我釣魚技術好,是魚太多了。」錢冬青呵呵笑著,領著四個人進了房屋。

農舍里非常整潔干凈,從松林一看里面的裝飾,覺得不像是普通的農家,便問:「這房子是……」

錢冬青笑了笑:「這是我們幾個即將退下來的老家伙集資蓋的,平時誰想來誰來,雇了一個人在這里照看魚塘和房子。」

「真不錯,在這里釣魚,下棋肯定延年益壽。」柳蔭就笑著插話。

從松林見錢冬青望著柳蔭,趕緊介紹道:「柳蔭,市法院副院長,這是孫國仁,聯益集團的老總。這是肖麗,湘市白宮大酒店的經理。」

「白宮大酒店啊,我去過,有點特色。」錢冬青淡淡地說道。

「柳蔭知道秘書長喜歡字畫,特地從京城淘了一副徐悲鴻的真跡,只是尺寸小了點,不知道您能不能夠笑納。」從松林試探著說道。

柳蔭一聽,趕緊拿出了徐悲鴻的字畫,連同自己的簡歷一起,雙手遞給了錢冬青。

錢冬青接過來一看,連聲說:「好好好,只是這禮物太貴重了,我受之有愧,卻之不恭。這樣吧,先放在我這里保存一段時間,待我大飽眼福之後再奉還。」

「秘書長您瞧得起就收下,還還什么還?」柳蔭嬌笑著,「我們是俗人,放在家里也是明珠暗投,放在秘書長這里算是找到了歸宿。」

「我這里可沒有什么東西回贈,怎么辦?」錢冬青就面露難色。

從松林看了看桌上的文房四寶,笑了笑:「秘書長是有名的書法大師,給我們留幾幅墨寶吧。我看見仇市長辦公室里掛的到處都是,眼饞得直發綠呢。」

「也罷。」錢冬青呵呵笑了起來,「那我就獻丑了。」

說完,錢冬青揮毫潑墨,龍飛鳳舞起來。

幾幅書法作品,錢冬青就換來了徐悲鴻的真品,可以說是非常劃算。

孫國仁是個很會來事的人,吃過飯後,就張羅著打麻將。

「不知道你們要打牌,我沒有帶錢。」錢冬青又面露難色。

「沒事,我借給您一萬,贏了是您的,輸了算我的。」孫國仁說著把一疊鈔票放在錢冬青的面前。

「我也借給您一萬,條件和孫總一樣。」柳蔭也笑著說。

事實上,從松林先前已經收到了柳蔭和孫國仁孝敬的各一萬塊,嘴上卻說著:「秘書長的待遇就是高啊,這步公平吧。」

「秘書長姓錢,不差錢。」孫國仁呵呵笑著。

「那你的意思是說我錢多學問少了?」錢冬青給孫國仁出了個難題,讓孫國仁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了。

見孫國仁發愣,錢冬青才哈哈一笑:「開玩笑,開玩笑。對了,咱們每個人都說一條打麻將的好處,怎么樣?叢市長,你學問大,你先說」

從松林想了想,笑著說:「可以激發靈感吧。打麻將的時候,心情時而激揚澎湃,時而心平氣和,就像一首內容絕好的詩句,一首旋律美妙的歌曲,一副筆墨淋漓的畫卷。詩人,座駕,音樂人由打麻將引起的靈感舉不勝舉。」

「可以刺激男人的斗志。十個男人九個賭,一個不賭是木偶。在麻將桌上一坐,誰都不想輸。輸了想撈,贏了還想贏,像前線的兩軍對陣,一心想著吧對方打垮才甘心。」錢冬青也放開了,開啟了玩笑。

「打麻將可以治理拉肚子。」孫國仁咧了咧嘴唇,「又一次我患腹瀉,兩個小時拉了五次,最後往麻將桌上一坐,五個小時沒有拉一次。所以我總結說,打麻將的時候,專心致志,腹瀉就會不治而愈。」

從松林呵呵一笑:「有道理,我的體會是,往麻將桌上一坐,咳嗽,氣喘,胸悶保證都沒有了,打麻將對類風濕關節炎也有好處。對了,你們幾位女將,也談談吧。」

柳蔭嫣然一笑:「打麻將可以協調給中人際關系,自古軍營無父子,現在麻將桌上無父子。在這里,不分什么親戚,同學,朋友,同事,統統稱為麻友。在這里可以充分體驗現代人的人際關系,認識人姓最真實的一面,了解人類最原始的本能。」

肖麗笑了笑:「打麻將可以提前適應惡劣環境。大家都知道,現在我們的生活環境曰益惡化,我們應該做好一切准備,適應新的環境變化。打麻將的時候,有大量的煙氣,霧氣,滿屋子都是渾濁的二氧化碳,最真實地模擬了未來的生活環境。現在身臨其境,可以培養免疫力,實現超時代的享受。」

錢冬青職位最高,最後總結:「打麻將可以鍛煉手和大腦。人年齡大了,身體不靈活了,大腦也開始萎縮。打麻將動手動腦,對鍛煉身體很有好處。再說了,打麻將還可以調節情緒,讓人忘記憂愁,打發時間,使人進入一種休閑的狀態。」

「既然打麻將有這么多好處,那我們就趕快開戰吧。」孫國仁就樂呵呵呵地說。

四個人開始打麻將,肖麗則挨著從松林坐著,豐滿的胸部不時在他手臂上磨蹭著,讓他心里癢癢的。

四圈下去,錢冬青和從松林面前的鈔票見長,而孫國仁和柳蔭面前的鈔票也少了又少……————分割線————小湘市市委書記苟天主持市委常委會議,心思卻跑得很遠。

今天的議程主要是兩項,聽取計委和財政局的工作報告。一年一年都是這樣。基本建設,技術改造,以工代賑,十三大考核指標,去年完成情況,今年計劃任務,指導思想基本原則和主要措施……這是計劃這一塊兒。財政嘛就更簡單了,預算,決算,國稅,地稅,還有自己組織的一塊兒,無非是這么幾大項,無非是一大堆或長或短的阿拉伯數字。阿拉伯是個民族,但是好像又不完全是,他也實在搞不清楚。

但是那個地方是全世界的是非之地,一個永不消退的熱點,這一點地球人都知道。特別是那個頭上罩一塊花頭巾的老頭,從他年輕的時候起就聽得耳朵都起膩了。好在那時沒有電視,收音機也不過是偶爾聽聽。後來有了電視,這家伙簡直就是一個強盜,強行地頑固地硬是占據了每天新聞畫面中的好大一個部分……有時他忍不住開玩笑說,這簡直就是一種精神虐待嘛,一直把人們從青春煥發虐待到白發蒼蒼,而且看那樣子很可能還要長期地虐待下去。

不過,聽葉子說,人家罩的那不是什么花頭巾,而是他那個國家的地圖,是土地的象征。葉子是典型的理想主義者,看落花流淚,見鳥兒傷心,對那個老頭子的愛情更是十分贊賞,有時說著說著還會掉下淚來。也許,她骨子里就有一種深刻的戀父情結,要不當年也不會嫁給我吧?

想起葉子,苟天也有點傷感起來,掃視下面的目光就變得游移不定,一下子失去那種炯炯逼人的力度了。

自從中師畢業步入社會,在事業上政治上他不能不說是成功的,一帆風順的,在感情上卻實際歷經坎坷。當時中師畢業在學校教書,倒有一個特漂亮特溫柔的女學生愛上了他,每天有事沒事都往他那間簡陋的辦公室里跑。那女孩兒單名一個潔字,雖然家境貧寒,她以下一溜兒還有七八個娃娃,但是望著那一雙比甘泉還要清澈的毛眼眼,他的心完全被融化了……然而,不等他真正表示些什么,一個大雨滂沱的夏夜,在放學回家的路上,一個惡魔竟把小潔拖進庄稼地里殲污了,又殘忍地把她勒死,扔進了附近的一眼機井里。那一年,小潔才不過十七歲。盡管費了天大的勁兒,這個案子一直也沒有破獲,反而有一段時間把他列入了懷疑對象。

等到解除審查,他立刻就從那個地方調離了。再後來,他便進了機關,開始了在這個漫長的階梯上奮勇攀登的艱難歷程。

在此後的許多年里,只要一有人介紹對象,他的眼前立刻就浮現出那一雙毛嘟嘟水汪汪的大眼睛,心頭就感到一種撕裂般的痛……他知道自己完了,如果再這樣下去,就只好打一輩子光棍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