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一斛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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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家人依舊是亂臣賊子,你有什么資格去拜祭他們?」

秦忘一句話讓顧姮分不清他究竟存了什么心思,也同樣讓顧姮毛骨悚然——秦忘只是一個錦衣衛校尉,尚且知道顧家這么多辛秘,況乎旁人?並且這秘密還只是蘇州別院,她一個閨中女子的事。她知道,錦衣衛的探子遍布天下,許是販夫走卒,許是她別院里的一個小廝、或者丫鬟。故而她與張家相關的事情,她總是做的十分隱蔽,但秦忘還是知道了。他今日說這樣的話,是在嘲諷她?又或者說是在提醒她?

顧姮坐在雪地上,心中正亂,忽覺小腹一墜,沉甸甸很是難受。她臉色突變,在秦忘還駐在山洞口的時候,猛地站了起來,將秦忘往外面一推,秦忘不曾防備她這突然舉動,竟愣是被只到自己胸口處的顧姮給推開了,他蹙著眉頭,正想冷聲說她幾句,卻見她已是紅著臉,道:「秦……校尉大人,你稍候片刻。」

說罷,她也不看他的臉色,直接將門板關上。

秦忘被她如此對待,看她模樣,似是生氣,又仿佛不是,一時氣悶,狠狠踹了一腳木板,方轉了個身。目光便對上了顧姮拜祭張家父子的肉塊,他眸色一暗,哪里還有面對顧姮時候的強硬之色,狂風之中,他就那么站著,像是挺拔的松柏,堅不可摧。卻也不過是煢煢獨立,形單影只。

半晌,顧姮開了木板,因記得剛才的事情,只紅著臉,也不和秦忘打招呼,將木板打開了,便自行去山洞休息。聽到動靜的秦忘,收斂了外露的情緒,略站了片刻,方才轉身進山洞。將木板帶上之後,他便看到縮成一團正瑟瑟發抖的顧姮。他一愣,心道,讓她坐在雪地上雖然是自己故意的,但也不至於讓她凍成這副模樣。而很顯然,對上他的目光,她甚至連一個眼神的示意都沒有,靜靜地別過了臉,只不和他說話。顯是在和他生氣。

秦忘朝火堆中加了一些木柴,也不和顧姮說話,坐到木頭做成的榻子上修煉內功心法。

行了一個周天,秦忘打算入睡,卻見不遠處的顧姮緊緊皺著眉頭,原本就雪白的臉蛋此刻毫無人色。他劍眉一凝,翻身下了木塌,來到她的身邊。只聽這縮成一團的女子兩排貝齒不住打顫,發出細弱的聲響。感覺到他的靠近,她愣是往後縮了縮身子,兩眼睜開,目光卻是極為脆弱,隱約還帶著淚光。

秦忘也不和她說話,直接將她的手從披風中扯出來,手指探上了她的脈門。顧姮一驚,拼命地想縮回去,只是力氣終究敵不過秦忘,只能又是緊張又是害怕地看著他,生怕他知道自己來了癸水。

然秦忘不過是因習武,對人體的脈絡有幾分了解,卻委實不曾真正地接觸過女子,哪里知道女子的癸水之事?他心道,這小女子的脈絡並無太大問題,怎么手上卻這么寒冷?只聽說過她的身體素來不好,但並無畏寒之症。

顧姮看他不言不語,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只道是他這脈也把了,如果真知道了她的癸水一事,她再阻止也是來不及。反倒是他的手很溫暖,搭在自己手上的時候十分舒服。想到此處,顧姮又暗罵了自己幾句,心道,自己雖然和他獨處這雪谷,但是只有萬不得已為他上葯的時候才彼此碰到肌膚,此外卻都是恪守禮數,不曾有半分逾越的,此時此刻怎么能有這樣的想法?

秦忘松開了手,他一離開,顧姮又將手縮回了披風之中。

只見秦忘幾步走到他自己的木塌前,將顧姮為他做的虎皮道袍抖開,隨後蓋到了顧姮的身上。雖然他的動作很粗魯,甚至連顧姮的腦袋都一股腦兒蓋起來了,但顧姮還是忍不住心中一暖,顫著聲音道:「多謝校尉大人。」

秦忘理也不理她,閉了眼睛繼續修煉他的內力去了。

那廂顧姮死死咬著雙唇,小腹處傳來的疼痛幾欲要了她的小命。她身體不好,每逢月例總會痛上一痛,但因為有李嬤嬤等人的照顧,卻也不是很要緊。此次卻是身處冰天雪地的雪谷之中,不論衣食或是住行,又極為簡陋苛刻,更要命的是這天寒地凍的天氣,難免此刻痛楚盡酢踅倒海地來,一陣又一陣。這又是極為尷尬的事情,無法對人言,顧姮也只能死命地忍著,也不知過了多久,腦袋與胃部也跟著犯痛,後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累昏了,還是痛昏的,總之,恍惚間覺得見到了李嬤嬤,端著四物湯來喂她,又覺得是張家姨姨抱了她在懷里,又覺得是連長相都不記得的母親坐在她的榻前唱著歌哄她入睡。

「……娘……」

秦忘聽懷里的人先是叫他「李嬤嬤」,後來叫他「姨姨」,現在干脆叫他「娘」了……臉色黑了一黑,若非懷里是個嬌滴滴的小美人,他早就將人踢出去了。同時他也很疑惑,她的脈象並非是生了病,怎么就這么虛弱了?讓顧姮躺在自己的懷里,他一手又源源不斷地往她體內注入內力。見著她緊皺的雙眉也松開了,也不再胡說一些夢話,極為好看的小臉蛋側了側,埋在他的臂彎里已是熟睡。

原來前些日子,顧姮忙著做衣服,秦忘也用木材做了兩張簡單的榻子,一大一小,大的是他的,小的是顧姮的。剛才他見顧姮昏死過去,直接坐上了她的木塌,現在顧姮安定下來了,他便覺得四肢都伸展不開,很是難受。因要放開顧姮,忽衣袖就是一緊,原是被顧姮緊緊拽住了。

秦忘眉頭一挑,一把操起了顧姮,抱著她到了他自己的木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