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6章 碰瓷(2 / 2)

空間之丑顏農女 亂蓮 5594 字 2022-11-22

此話一出,周圍的百姓們瞠目結舌,誰都知道徐掌櫃有點問題,和他的親堂妹苟且,有了個痴傻的兒子,平日里和寶貝一樣,他小兒子也有二十來歲,智力卻和三小兒差不多,整天不是拉著丫鬟捉迷藏,就是玩親親。

「我會賣身做丫鬟還債的。」

馬姑娘斷然拒絕,這可踩到了徐掌櫃的痛腳,他破口大罵,「馬家這個破落戶,你還想嫁什么人家,讓你給我小兒子做媳婦還不答應,怎么,想去大戶人家做少奶奶?也不撒泡尿照照,既然如此,你就現在給銀子,不然的話,咱們就見官!」

形勢急轉直下,周圍的百姓們眼里滿是同情,心里也跟著著急,馬家也是好人家,不能這么被毀了。可是家家戶戶都是用銅板,銀子啥樣都沒見過,有心出力又幫不上忙,十五兩,真是要命,只能干著急。

「走吧,於嬤嬤,麥芽,咱們也到這件鋪子去看看寶貝。」

青璃本來不願意管閑事,但是就見不得小人得志,每次看到這樣的場面就牙疼,今日是重陽節,就當她見不得這老頭倚老賣老,想要積德行善。

店鋪里,一片凌亂,都是一些幾文錢的東西,一排排的木櫃,上面擺放著一些粗瓷的茶壺茶碗,木盆木桶,還有一些油鹽醬醋,生活用的瑣碎之物,在一個角落,地上到處是碎瓷片,這應該就是馬姑娘不小心碰翻的所謂鎮店之寶。

「小姐,您小心一些,地上都是碎瓷片,當心扎到腳。」

麥冬跟在後面,見自家小姐竟然蹲下身,抬手拿起碎瓷片,唬了一跳,這種碎片很是鋒利,稍有不慎手就會被劃開一個口子,而門外的徐掌櫃見到有人進門,也跟進來,周圍的百姓們在門口處探頭探腦。

青璃認真地比對地上的瓷片,這就是普通的瓷器,最多值幾百文,可不是傳說的上好的汝窯,若是汝窯怎么可能十五兩?可見其中有貓膩,這是其一。

其二,青璃在地上發現一片污漬,她用帕子沾了一點發現竟然是油,而這附近都是杯碗之物,油桶在另一側,可見這是有人故意做了手腳,典型的碰瓷。

「這位姑娘,你有啥要買的嗎,沒有請出去,這里是雜貨鋪子。」

徐掌櫃見青璃蹲著身子查探,有點心虛,看這位穿著雖然朴素,帶著頭巾,又看不見臉,可周圍兩個明顯是下人,萬一認識汝窯,可不是穿幫了,他咳嗽兩聲,准備趕人。

「是嗎?」

青璃站起身,揭開頭巾,頓時,外面圍觀的百姓們一聲驚嘆!天啊,如此美好的女子,眼神清澈,又帶著看透世事的睿智,皮膚吹彈可破,看不到一個毛孔,朱唇不點而紅,一頭柔亮的秀發,在北地,就沒見過如此絕色佳人!

「莫不是未來的少將軍夫人?」

有些百姓們經常聽坊間傳聞,傳說莫家小姐國色天香,富可敵國,與少將軍情比金堅,少將軍甚至對著城北三十萬大軍發誓,一生一世,只得此女子為伴,一生無悔雲雲,說的煞有其事,他們也就信以為真。

「不能吧,莫小姐能來這種地方?」

徐掌櫃面上露出一絲慌張,片刻又鎮定下來,人老成精,他經常這么干,都是坑一些面生的人,還沒被發現過,想到此,他調整了一下面部表情,「這位小姐,不知光臨小店,可有什么所需之物啊?」

「你個老匹夫,這哪是汝窯,你坑誰呢?」

於嬤嬤在京都那么久,當然有見識,就麥芽,也辨認出來,只不過就是普通茶壺而已,馬姑娘見到這樣的狀況,也瞬間明白過來,她強硬地道,「既然徐掌櫃想要見官,那便見吧!」

「老婆子,你別站著說話不腰疼!」

徐掌櫃眼神閃爍,被揭穿他倒是沒想過,此刻必須死鴨子嘴硬,堅決地不承認,一個勁兒地晃腦袋,為了表示強硬,一直在咋咋呼呼。

百姓們都住在這一片,知道徐掌櫃的為人,因為都是多年的老街坊,見他只是坑幾個生面孔,和自家沒多大關系,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現在可好,為了自家的痴傻兒子,竟然算計到老街坊身上了!

有腿腳快的百姓立刻報官,打了青璃的旗號,這些官差一聽,莫小姐被人誣陷,哭笑不得,平陽城里還有人趕往太歲頭上動土的?眾人快馬加鞭,趕到一看,才知道原來不是那么回事。

徐掌櫃很快被官差帶走,剛才地囂張樣一點沒有,抱著官差的大腿悔過哭嚎,說自己豬油蒙了心。圍觀的百姓和馬家姑娘都誠懇地對青璃道謝,馬姑娘把手里的小罐子野蜂蜜給了於嬤嬤,卻堅決不肯收銀子。

「莫小姐,您就是我的救命恩人,若是沒有您仗義執言,恐怕我就被唬了去,或許現在已經是別人的奴婢。」

馬家姑娘垂下眼眸,擦干了眼里的淚,恭敬地跪下,對著青璃磕了三個頭。

「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

青璃見這個姑娘說話有條有理,不像一般的市井女子,就攀談了兩句。

馬家原來也是殷實人家,人丁興旺,她有三個哥哥,她最小,大哥和二哥早在幾年前參軍,被劃分到淳於諳的城北大營,在幾年前和大秦的戰爭中,犧牲在了前線。

她爹娘受了刺激,現在也沒緩和過來,時常瘋癲,死活也不讓三哥去參軍,於是三哥就做了一名鏢師,在一年前走鏢的時候為了保護貨物,和匪徒廝殺在一起,差點一命嗚呼,之後身體一直不好。家里有那點家底也用光了,她識字,有時候會被請去教小戶殷實家的女兒,平日也做工,洗衣裳,打絡子,刺綉,只要能憑著勞動換銀子,都干。

「你如果願意的話,我的玉器鋪子倒是缺一個女伙計。」

來往的人多數是大戶人家的夫人和小姐,店鋪的男伙計負責迎門,女伙計負責推薦貨品,她一直沒找到太合適的人,一身小家子氣沒見過世面的肯定不行,說話也要條理清晰有說服力,她看這個馬姑娘不錯。另外,像馬家的情況,屬於烈士家屬,必須特殊照顧。

「每個月一兩銀子的保底,若是推銷出去,業績好,就有額外獎勵,逢年過節,也有豬肉,糧食等補貼。契約最少簽一年,願意的話,就來上工吧。」

青璃給的待遇,幾乎是平陽城里最好的,一兩銀子一個月,教書先生也拿不了這么多,以前自家爹爹每個月才五百文,在平陽城能好一些,大部分都七八百文,也少有給一兩銀子的。

「謝謝小姐,我願意!」

馬姑娘眼神閃亮,在鋪子里穩定,冬日也不怕寒冷,和大戶人家女眷打照面,只要嘴甜,一定能賣出去,到時候有額外的銀錢,家里欠下的債務就有希望了!

「你不用跪了,願意的話,明日早上就去的東大街玉器鋪子找掌櫃,就說是我的吩咐。」

青璃扶起又要下跪的馬姑娘,她擺擺手,互惠互利的事,她不過是提供一個機會,就是覺得這個姑娘心思正,姑且不說坑人的徐掌櫃,能想到一人做事一人當,寧願賣身也不欠別人的銀子,這品行定沒問題。這種人不占便宜,也沒那么多小心思,玉器鋪子最怕什么,最怕伙計監守自盜。

正午的太陽,被遮在了烏雲之中,青璃上了馬車,揉著額角,內視空間,原來的幾百匹戰馬,放到空間里,持續不斷的繁殖,已經有幾千匹之多,也不能總在空間里占地方,這些馬匹和羊總是亂跑,時常跑到庄稼地去踐踏,她讓羽幽看管,這小白狐狸最近在試驗新式火葯,空間動不動就震動幾下,驚得她的心突突地跳。

應該找一個機會,把這些戰馬,箭矣等物運送到空間外,方便下次戰事用上。而且天氣越來越冷,大秦也糧草被她收走一半,肯定不會拖延太久,最近一定有大規模的異動,試圖速戰速決。

後勤士兵正在加緊儲備,每天要運送大量的棉衣,青璃也托莫子山幫忙采購大批量的油氈布搭帳篷。還有一件值得慶祝的事,她空間的一片深山里,挖出了煤塊,冬日里,燒煤比木炭更好。

「小姐,您真的不去看看少將軍嗎?」

回程的路上,於嬤嬤小心地抱著那罐子野蜂蜜,喜滋滋地,為了不讓馬姑娘吃虧,她把買的那些果脯,留下一包,剩下全部送了對方。

「晚上再說吧。」

青璃無奈地擺擺手,她和淳於諳最近沒見面,急壞了於嬤嬤,可能是看到隔壁季盼好轉,每天都在院子里散步,心里又敲響了警鍾。

就在幾天前,季悠得到了陳公子的回復,她做了人生中最重大的決定,帶著知府夫人坐著馬車來到平陽,季知府很生氣,丟給知府夫人一紙休書,現在鳳陽知府後院,完全由三姨娘做主,三姨娘因為身份當不成嫡妻,被抬成平妻,庶女季盼也得到了正名。

這一切,季韻並不知道,他被堵在京都沒有回來。季知府還有幾個庶子,也不太關心這個兒子的死活,再說最近三姨娘有了身孕,又給身邊的丫鬟開了臉兒,和季知府你儂我儂,想一舉得男。

季盼得知這個消息,立刻變得更加猖狂,於嬤嬤猜測,季盼沒有死心,就算對淳於諳沒有想法,也會想著報復二人,平日眼里都是惡毒之色。

有些心高氣傲之人,越是得不到的越想得到,他們未必是為了那樣人或者東西,只是享受這個過程中的快感,心里極度扭曲,季盼就是其中一位,青璃現在沒時間搭理她,騰出工夫,對這種人絕對不會放過,有那樣的渣爹渣娘,也養不出什么好東西。

出門一趟,沒見到大熱鬧,麥芽懨懨地,她給青璃倒了一杯茶水,一直到新宅,也沒有再開口。

到了下晌,突然刮起了大風,天色也變得越加昏暗,頭頂上是濃墨一般的烏雲,冷風掃過,院子的落葉又多了一層,給重陽節平添了蕭瑟之意。

府上也有幾個老人,青璃讓管家給幾人發了一套新衣裳,放假一天,晚膳在准備點好吃的應景,她獨自一人,品著菊花酒。

「小姐,方侍衛來了。」

於嬤嬤一臉興奮地進來稟告,她就說嘛,少將軍絕對不會忘記自家小姐,重陽節,好歹也是一個不大不小的節日呢。

「這種天氣來,恐怕是有什么事吧,讓他進來吧。」

青璃招呼麥芽上茶,等方侍衛進門,他手里提著一個用樹枝編織的小籠子,里面裝著兩只灰色的松鼠,正在吱吱地叫。

「少夫人,今兒一早,這兩只松鼠跑進了少主的大營,喂松子還會作揖,上將軍見討喜,就讓屬下給您送來。」

方侍衛面容帶笑,這差使好,每次來這里都能開小灶,還有茶葉糕點拿,今兒又是重陽節,他想都不用想,直接跑到新宅這邊。

早上時候松鼠打擾到少主畫陣圖,少主就把兩只小東西抓了起來,親自喂了松子,他進大帳的時候,看到少主正在逗弄小松鼠,好像還叫著「璃璃」,他嘴角不停地抽搐,總是覺得自己得了幻聽,可真是連續聽見好幾聲,「璃璃,作揖就給你吃松子。」

「吱吱!」

兩只小松鼠用爪子扒著籠子,呲著小牙,圓溜溜的小眼睛,帶著好奇之色,片刻之後,整齊劃一地站起,咬著大長尾巴,給青璃不停地作揖。

「真是有趣的小東西!」

青璃讓麥芽准備了松子和瓜子,這兩個小家伙齊齊地抓向松子,用小瓜子利落地薄殼,然後繼續作揖,看樣子是沒夠吃。淳於魔頭那面癱臉還能對小動物有愛?

「少主說,松鼠還沒有起名字。」

方侍衛面皮抽了抽,接過麥芽端來的茶杯,感激地笑了一下,一路上策馬,還沒來得及喝上一口水呢。

「這簡單啊,一公一母,一只叫諳諳,一只叫璃璃吧!」

青璃想也沒想,繼續逗弄小松鼠,兩只聽後,還做了一個小老頭思索的表情,片刻之後才遲疑地點點頭,對這個名字不甚滿意。

「這……」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方侍衛覺得,他確實沒幻聽。

「既然來了,晚膳就在這用吧,我看這天要下雨。」

青璃讓麥芽上茶果,問方侍衛淳於諳最近的情況,她猜他一定又在繼續研究陣圖,上次兩個人已經交流過,除非邪陣再次出現,不然單靠著記憶,破陣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最近大秦很是異常,沒有什么動靜,我們有兩次小規模的戰斗,對方沒有使用邪陣,而且也沒看到主帥宇文鯤的影子。」

將士們猜測,宇文鯤多半不在主帳,如果為了得到調養,沒准經過地道進到了平陽某個角落潛伏著。平陽百姓眾多,挨家挨戶搜查,完全翻找不過來,地道口也許是城里,沒准還是鄉下,一定是隱秘之所。

尋找地道口,青璃也沒有把握,對方一定在平陽經營多年,或許買通平陽的百姓。這給搜查帶來很大難度,也容易讓人恐慌,所以得知這個消息,也要盡力壓下來。

如果能找到北堂諺和趙晚春,興許還能得到一些情況,自從綁架過麥芽之後,這二人憑空消失,讓人查不到蹤跡,平陽知府趙大人動用一切關系,依然沒什么進展,甚至派人來詢問她是不是得知什么。

「這個我知道了,最近加大尋找力度。」

如果沒猜錯的話,大秦應該很稀缺糧草,最近若是有一個地方經常運糧,這就要追查一下,沒准是通過地道運送到平陽關外也說不定,就怕宇文鯤狡兔三窟,地道不僅僅是一處。

「方侍衛,你們少主就讓你過來送這兩只小東西?」

青璃坐在椅子上喝茶,指了指旁邊的籠子里的兩只小松鼠,於嬤嬤和麥芽很喜歡它們的機靈勁兒,圍著兩只松鼠喂這喂那。

「順便和少夫人回稟一下軍情。」

方侍衛抓抓頭,憨厚地笑笑,「聽說少夫人聰明絕頂,能在很短的時間內記下一本書……」

「不用打馬虎眼,有事就說。」

宇文鯤這個小人,狡猾的很,他一定和耶律楚仁有聯系,現在突然蟄伏起來可不是好事,是不是京都出現了什么變故?最近因為找不到大哥,鬼羅剎又出現了變動,讓她很是頭疼。

「少主分析,不出五天,大秦一定會再次利用邪陣大規模絞殺,到時候少將軍要闖陣,想懇求少夫人出戰,站在高處幫我方繪制大周邪陣陣圖!」

戰場上刀槍無眼,無論是多么強橫的人都會受傷流血,淳於諳舍不得青璃上戰場,這事自然不會說,可是方侍衛相信青璃的能力,己方擺的陣型,是變換蝶翼,少夫人在最中心處,只要大周士兵不被盡數斬殺,就是安全的。

這件事,沒有經過少主同意,是方侍衛自作主張,他們這些人在戰場上總是分心,見到士兵傷亡馬上熱血沸騰,腦子又不太好使,必須請一個記憶力超群的人,想來想去,少夫人最合適。

「這么說,是讓我親臨戰場?」

青璃低下頭,垂眸思考,她心里明白,這一定不會是淳於諳的決定,八成是方臉兒自己的主意,得了個機會忽悠她,上次險渡,那驚心的畫面,到現在也沒有完全忘記,有時候真不想上戰場,感受殘酷血腥場景。

邪陣不破,會有更多將士失去性命,這也是淳於諳明明知道希望渺茫,還在夜以繼日研究陣圖的原因。想到此,青璃點頭答應,希望她的存在,能讓大周士兵少一些傷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