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四 受人之托(2 / 2)

行行 小羊毛 1794 字 2022-09-05

說話間遠遠已能看到山門,忽然只聽後面有人喊道:「喂!」君黎心一提。這是沈鳳鳴的聲音。兩人轉過身,只見好幾個人陪著一個跛著腿的沈鳳鳴,而他連跳帶跑追上來,喘著粗氣,咳嗽著道:「你們……咳……你們走得倒快!」

單疾泉抱臂笑道:「沈公子來得才快——看來你跟張弓長談判得不錯?」

沈鳳鳴到他面前,深深一揖,道:「今日若非單先鋒,恐怕我也就討不了好去,這個人情是欠下了。咳,如今黑竹大會已竟,我……也要准備下山去,若單先鋒放心,能不能將這個——嘿嘿,就這個人,咳,交給我——他中了我的掌毒,慚愧,此毒功我習練日短,原是對付馬斯用的,還沒有現成,咳,現成解葯,得花點時間才能幫他解毒。」

單疾泉道:「不耽誤你去淮陽刻金牌之牆?」

「大哥答應讓我休息三四日養傷再啟程。」

單疾泉將他上下打量一番:「你是該養養傷。」又道,「既如此,我就先走了。」

「那個,單前輩。」君黎忙叫住他,低聲道,「能不能勞煩你件事——別把我殺了馬斯的事情告訴我姐姐、姐夫?」

「事到如今你還想瞞你姐姐?」單疾泉皺眉看他。「您寧願她認為你是個無情無義之人?」

「我——不想叫她擔心,今日山上的事情,就只有單前輩清楚,只要您不說,她也不會知道會與我有關。最好連拓跋教主也別告訴,免得我姐夫也曉得了。」

沈鳳鳴已道:「奇了,湘君大人,你莫非不曉得單先鋒就是你姐夫……」

「『湘君大人』算是個什么稱謂?」單疾泉特特打斷。

君黎卻已經一呆:「什么,單先鋒是……?」

沈鳳鳴被單疾泉打斷得一怔,接口道:「是……你姐夫……的好朋友啊。他曉得的事情,你姐夫必定也曉得。」

單疾泉卻反而失了笑,淡淡道:「沈鳳鳴,希望你擔了這個金牌之後,青龍與黑竹的交惡可以發生得略晚一點。」

沈鳳鳴還未完全懂得他話里的意思,單疾泉只道:「失陪了。」倏然轉身,便已離去。

君黎和沈鳳鳴都是受傷的身體,哪里還能及得上,只能站在了原地。沈鳳鳴先前跑得太急,現今身體的不好受,只怕還遠勝君黎,這一下單疾泉一走,他綳不住,就露出痛苦之色來。

「你當真沒事吧?」君黎皺眉看著他。「我先前聽他們都哭得慘,還道你死了。」

「嘿嘿,那是我故意讓他們哭的。看不出來,湘君大人,你還挺關心我,受寵若驚啊!」沈鳳鳴說著又狠狠咳了兩聲。

「故意讓他們哭?為什么?」君黎不解。

「我是猜想著你這個人的殺氣往往要到受了刺激之下才會忽然涌出,便裝一回屍體,試試看咱倆交情夠不夠了。」

君黎苦笑,「你讓我在你死了才上去,是不是也是覺得……也許你死了,我的殺氣便會被激出來?」

「你還記得我死了你才能上去,那會兒是全忘了吧?我拼著那一擊,只是想讓馬斯中毒的,誰曉得你會沖出來,連你也中了毒,差一點就全然白搭了。走走走,要給你解毒,還有得麻煩。」

「我沒事,倒是你活著就好,不然雖然殺了馬斯,我心里也不得安生。」

兩人便走著,沈鳳鳴又道:「說到馬斯——方才已經檢視過他的屍體了。說來真是有點難以想象,他的致命傷,分明是你刺在他咽喉的那一劍,可是他中了那一劍之後,還跑了那么多路到峰頂,又跟你纏斗那許久。難道一個人的『氣』真可以盛到這般,便在明明應該是死了以後,還猶能反撲,一直到所有的『氣』都消失殆盡,才忽然倒地?」

「因為他是個怪物吧。」君黎也不無後怕地道。

「對了,還有件東西給你,你要就做個紀念。」沈鳳鳴說著,掏出又一個銀色圓牌,上面還有血跡殷然。

君黎接過,呆了一呆。圓牌的核心,刻了一個「馬」字。

「你……給我這個牌子做什么?」

「作紀念啊。」沈鳳鳴聳肩。「原本么,想著你或許需要這個去跟顧家交待,不過剛才聽你好像說不想讓他們知道——那就隨你了,你想怎么處理怎么處理。」

君黎看了他半晌,方道:「謝謝,沈公子。」

「喲,學會跟我客氣了。」沈鳳鳴正笑著,忽見山門處怦怦兩下,升起來一顆訊號。

「有人闖山?」沈鳳鳴狐疑。「怪了,我們都要撤了,現在來人?這可不妙,兄弟們,我可沒力氣打架。」

但君黎已經站在岩邊,遠遠看到了闖過山門的人,眉頭就是一皺。

「怎么是她?」

沈鳳鳴到他身邊一看,也怔了一下,「你跟她說過你要來?」

「我去瞧瞧。」

沈鳳鳴見他當先而去,就一笑,「湘君還是向著湘夫人啊。」便也搶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