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四一 對酒當歌(九)(2 / 2)

行行 小羊毛 1636 字 2022-09-17

「我一直聽說,白霜離開泠音之後,只有在朱雀面前才用琴,在旁人面前,不曾彈奏過,與人交手也少用魔音,所以青龍教——尤其是程方愈他們——絲毫不了解魔音,也不奇怪。」

「那么她更不會正好帶著琴在身邊。」

「不管怎么說,那個人總應是白霜無疑,」沈鳳鳴打斷道,「至於那些細處,至於她當時究竟是怎么想的——想來是再無處可考了。」

「你竟……竟見過她一面。」秋葵有些失落,「我卻從未有這機會,殘音鎮那年,她最後死去的那年——我都與師父在寒遠之地,對她所歷之事一無所知。

沈鳳鳴不欲她反傷感起來,稍許拉回話頭:「這么看,我是進出那灶洞的時候,東西從包袱里落出來。不過扳指是在這了,那封信……卻不知是不是一處掉的。」

「信若一起掉了,容易被發現,想是一早就被人撿去了。」夏琰道,「我聽說——那天之後,殘音繞梁三日未絕,白霜在那里看來逗留了三天之久,她撿去的可能最大。如果是她——」

「如果是她,如果她一直保存著那封信——她死之後,遺物只有在兩個人的手里,要么是朱雀,要么——是單疾泉。」秋葵道。「等明日回去了,我先問問朱雀。」

「算了。」沈鳳鳴道,「朱雀入獄十幾年,哪里還有舊物能保得全。」

秋葵咬了咬唇,「保不保得全,我也先去問問。畢竟也算是徹骨的遺書了,你當年不識字,現在難道不想知道他說了些什么?」

「我現在只想你這幾日都留在一醉閣,不要回去見朱雀。」沈鳳鳴道,「徹骨的留書本是寫給俞瑞,要看也只能送進大牢給俞瑞看,與我沒太大瓜葛——可是你若回了內城,朱雀發現你跟我出去這一趟竟失了武功,怕是我命都要丟了。」

秋葵愣了一愣,雖覺他似又隱約有幾分舊態復萌的輕薄勁上來,可細想這般說法竟也現實得很,一時無言以對。

「再說,那是廚房燒火的所在,或許——早就被燒成灰燼了。」沈鳳鳴將扳指交回夏琰手中,「我後來在黑竹,偶爾聽有人提到過扳指,說是黑竹的信物,可問過張弓長,他卻不知有此物,跟隨過凌厲的那些人,也都不知。」

「那個不緊要。」夏琰笑將扳指藏起,「有這東西為憑,至少證明你今日說的這一切,不是假話。」

沈鳳鳴大是露出慍色,「我說了這么久,你只提防戒備我是編了故事騙你?」

「不是此意。只是覺得——夏君黎何德何能,卻有你這樣交心的朋友。」夏琰道,「我這人一貫疑神疑鬼,許多時候真比不上你坦盪,這扳指留在我這,就當與我個提醒罷。」

沈鳳鳴反聽得不自在,咳了一聲,「這東西——應該是黑竹的重要物件不假,我看你拿去問問執錄,或有答案。」

夏琰頓想起宋然之事,欲要與他提起,可秋葵在側,總有些不便。轉念想起他既提到凌厲,便道:「還有件事我一直想問你。你早就知道是誰殺了你爹?」

「我知道。」

「你真的一點都不放在心上?」夏琰道,「若不是我早先聽到過一點端倪,我根本看不出來她與你有殺父之仇……」

沈鳳鳴哂笑了笑,「我娘說過的,『如果你想尋他報仇,他就是仇人。如果你不想,他就不是。』我連我娘的仇都沒報,又怎么有余力去想別人。」

「可你心里總是對他們有所隔閡吧?」夏琰道,「第一次在鴻福樓上遇到凌厲的時候,你的表情就很怪,那時我以為你是怕他,現在想來——你那時心里——想必是復雜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