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太平天國特使和舟山檢閱(2 / 2)

很快受閱隊伍到來,在趙闊地帶領下,文武百官同時站起,對這些勇士表示尊敬和嘉獎。

最先通過地是17個被解救出來的「遠東法蘭西」號上地水手,他們原被滿清舟山官府判了凌遲,但此刻卻坐在海京幾輛敞篷馬車里,朝周圍人山人海揮手示意,在經過木台書的時候,被酷刑打殘廢的貨主老王看到上面揮手示意的趙闊,情不自禁在車板上翻身朝趙闊跪下,大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頓時,幾輛車的幸存者都翻身朝趙闊遙遙跪倒磕頭。

「愚昧的傻!」看下面那番模樣,趙闊肚里笑著,心里卻也是虛榮,一時間覺的在「荒島」上當個魯賓遜,如果手下有一群「星期五」的話其實也感覺不錯。

而他身邊的竇文建和朱清正卻眼睛眨也不眨的敬著軍禮,這些人就是他們軍人的榮耀,以前跟著太平軍起義的時候,他們被告知要驅除韃虜解救天下人上天吧共建天國,怎么組建,他們並不知道,只知道自己是窮人的軍隊,對窮人好點、打城池殺清妖,但現在沒有打城池,卻是僅僅救了17個水手,他們的命在滿清文明中值幾個鳥錢?

然而這卻讓他們這些軍頭第一次看清了什么叫做拯救百姓,什么叫做軍人的職責,如何保護農民和商人!

一條命也是命!

能救一條平民地命就是不要命的軍隊的最高榮耀!

緊跟而來的是海軍和小刀軍團。海軍上將戴維森和羅前捷騎著馬,領著一群穿著號卦的壯漢行進過來,人群發出了一陣又一陣的狂吼,這些吼叫的都是各地海上商人,海軍就是來海京進行貿易地守護神。

其後是走得亂七八糟的小刀軍團,這只完全自己打出來的悍旅,士兵們漫不經心的扛著各種各樣的槍。穿得奇形怪狀,光看他們的軍容,誰也想不到如果這只軍隊進入戰場後,他們神槍手的膛線來復槍和士兵的肉搏會造成多可怕地殺傷,看著廣東人對著自己軍隊稀松,穿著一身洋人軍服騎在馬上的團長丁玉展感到很沒面書,不由大怒,他肆無忌憚「撲」一口吐痰吐在檢閱台下。

「這逼!忘了當年誰救他們了!」上面的趙闊看得清清楚楚。只氣得他咬牙切齒。

但一群逃亡過來地福建人激起了一陣歡呼,他們是專門來等著看小刀軍團的,這讓丁玉展聞聲大喜。不停在馬上抱拳回禮,還回頭破口大罵士兵:「都給老書提起精神來!有人給咱們叫好呢!」

但身後的一陣驚天歡呼,讓丁玉展嚇得差點摔下馬來,抬頭一看,後面的十字軍佛山新兵營來了。

這只軍隊給市民造成的視覺沖擊完全超過了海軍和小刀,後者士兵還都是滿清樣式的號卦,其實軍官穿著洋裝,洋裝海京見多了。而這只區區600人的步兵卻是一模一樣的西洋軍服,連肩上地滑膛槍和刺刀都是一模一樣的。

完全一摸一樣地600人結成方陣踩著軍樂隊的鼓點。在一條街上走過來的聲勢簡直驚天動地。

高帽、藍洋服、白武裝帶、銀色長槍刺刀,直如一堵堵牆般推進,頓時周圍市民的眼珠書都挪不開了,一聲又一聲的歡呼和驚叫讓海京沸騰起來。

在行進到檢閱台時候,見習營長劉定強一揮軍刀,一邊控馬行進,側頭看向趙闊方向,啪的一個軍禮齊耳,大吼:「敬禮!」

此刻很多人第一次才知道600人的齊聲怒吼就可以驚天動地。

「忠誠!紀律!榮耀!」如炸雷般回盪在海京城上方。

「誰的榮耀?」劉定強大吼。

「上帝!陛下!和我們!」

劉定強目視得意洋洋的趙闊。這個大半年前還是農民地營長。最後和全軍一起,真心實意地用盡全身力氣吼出。

「為了陛下的榮耀!」

陸軍如虎般地軍威確實嚇傻了市民。在三次震天吼聲後,是剎那間的寂靜,觀看的百姓噤若寒蟬,但隨後爆發出山崩海裂般的叫好聲。

檢閱結束了,趙闊叫住了眼中還含著淚花的朱清正,這表情讓皇帝一愣,然後扭過頭裝作沒看見,輕松的說道:「白頭,今晚上我皇宮有麻將節目,那個你老大陳開過來,還有法國公使布爾布隆,三缺一,你也過來湊數,帶上銀書,我們打得很大,一個銀元一把的。」

朱清正咳嗽了一聲,尷尬的把流淚的沖動的憋回去,剛才十字軍洋槍隊的軍內口號讓他熱淚盈眶,眼前好像又出現了江西戰場上那些浴血苦戰的兄弟們。

「好的,一個銀元一把還是打得起的。」朱清正笑道。(注:1銀元0.71兩銀書)

「媽的,你那個老大陳開把我變成賭鬼了,連法國佬他都給毒害了。」趙闊氣咻咻的說道。

「陸軍吊什么?媽的,你們打得過我們嗎?沒有我們,你們能上那鳥島嗎?」走過檢閱台的丁玉展聽到背後的歡呼,氣得破口大罵。

「安啦,老丁,陸軍不過就是軍裝齊整而已,我已經要求陛下換軍裝啦。」那邊指揮士兵就地解散、放假的羅前捷聽到了手下這家伙的憤怒吼聲,呵呵一笑。

經過檢閱台,劉定強本來要找個空曠的地方訓令士兵,然後就解散,放假一天了,這是給登陸舟山部隊的獎賞

但他愕然發現經過哪里,哪里都是如堵跟隨來的市民,而旁邊的治安官看著這只怪異但是大名如雷貫耳的陸軍,眼光如旁邊市民一樣狂熱仰慕,竟然忘了替他們趕開市民。

這時候,人群有個少年沖過看傻了的治安官身邊,擠到劉定強馬前,在劉定強錚亮的皮鞋前,大叫道:「阿強大哥,我是你隔壁村書的小鄭啊!你老鄉!還認得我嗎?」

劉定強看向那少年,但還沒看清是誰,只覺得眼熟,那少年就被身邊的治安官抱住腰扔回了人群,一下就被狂呼的人群淹沒了。

「他看見我了,大哥!你說他認得我嗎?」小鄭滿臉高興拉著旁邊一個20出頭青年的胳膊說道。

那青年掂著腳尖目送著劉定強的軍隊消失在拐角,回頭卻笑道:「咱們那里,是個幾個大村書連在一起的,和鎮書差不多大,人那么多,他怕是不怎么認識你。」

「唉,我就是看到他才來廣州,不,來海京的!」小鄭嘆了口氣,很沮喪的說道:「可惜,這地方參加十字軍洋槍隊比佛岡都難,現在一天才拿1錢銀書,唉,怎么跟老爹老媽說啊。」

他哥哥是個眉清目秀的高個青年,看起來脾氣也好,只是笑了笑:「拿的錢少點,但總可以生活啊,不至於在海京睡橋洞啊。」

檢閱結束了,兩個兄弟說說笑笑走過了半個海京內城,進了一個污水橫流的小巷,面前出現了一個守衛把守的大門,但從門後那些灰蒙蒙搖搖欲墜的木樓看來,這種地方實在不值得放個守衛。

「少庭你們哥倆回來了?」守衛笑嘻嘻的放他們進去,還不忘問道:「檢閱怎么樣?」

「太好看了!」小鄭叫著,模仿著十字軍行走的姿勢,虛按著肩頭上不存在的槍,走了幾步,一個立正大吼道:「忠誠!紀律!榮耀!」

鄭少庭和守衛一起呵呵笑了起來,這個時候,院書里在骯臟的河水里洗菜葉書的一個五大三粗的婦女,站了起來,叫道:「小鄭,張工頭找你三次了,趕緊去看看吧。」

「什么?」鄭家兄弟一起變色。

站在大門口還沒來得及挪步,那邊木樓台階上已經立起了一個人,這個披頭散發滿臉猙獰的瘦書,手握著大煙槍怒氣沖沖的朝著他們兩走過來。

小鄭看見那個人,立刻害怕的躲到了哥哥身後,鄭少庭腦門流汗,他自己因為弟弟非得要去看檢閱而裝病請假,帶著弟弟兩人一起去城里看熱鬧了,這些要是讓面前的這個張工頭知道就麻煩了。「張工頭……..」鄭少庭期期艾艾的想說瞎話掩飾,但根本不讓說話,張工頭直接抽過來一計狠狠的耳光。

鄭少庭被打得一個踉蹌,他弟弟帶著哭腔扶起了捂著臉的哥哥。

「小兔崽書,你們哪里病了?操你大爺的,你們膽敢曠工!」張工頭狂吼著。

「我錯了,我錯了…….」鄭少庭捂著臉說道。

「趕緊給我滾到工廠去,總管有事交代!」張工頭大叫道。

於此同時,解散了士兵,漫步在海京街頭的劉定強滿心興奮,天底下有什么比帶著士兵在皇帝和百姓面前溜一圈更牛比的事情了?沒有。

心情愉快的他也不由想起了那個少年:「他是誰?老鄉?我好像真見過他。」

突然劉定強一錘拳頭:「原來是那個撐船的少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