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皇帝的災難日:紙老虎才要咆哮(2 / 2)

為了團結抗暴,南方天地會等會黨盛行,所以天地會等會黨也隨著流民流向海外。最重要地落腳點就是東南亞一帶,最大地四個會黨就是:「義興」、「華生」、「海山」和「和勝會」。

其中南洋最大最早的天地會組織就是廣東嘉應州石扇保人羅芳伯在1770(乾隆三十五年)建立地,這就是蘭芳公司!

在加里曼丹島西部,華人叫做西婆羅洲,或者稱為「東萬勞」,這個大島在趙闊來的那個時空叫做印度尼西亞。

羅芳伯參照西方國家的一些法制,設置了一套完整的行政、立法、司法機構。國家有國防部。但沒有常設軍隊,而是全民皆兵,平時分散各地搞生產,戰時集中起來御敵。地方分省、府、縣三級,由各級公民投票選舉出當地行政機關的負責人。羅芳伯當了19年的國家元首,於1795年病逝。隨後,由全國公民選出江戊伯繼任國家元首。

不過事實是,雖然名義上是學西方那套,號稱「共和制」,但實際上就是松散的家族和幫會統治。

整個東南亞華人差不多都是如此。他們需要幫會來團結起來抵抗強大地西方殖民者,這些幫會舉行過罷工、示威,甚至造反;但一方面。他們就是從滿清販賣同胞「豬仔」的買家和同謀乃至操縱者,甚至用黑牢和死刑對付反抗或者得罪自己的同胞。

另外不少幫會頭目本身就是西方殖民者的打手,這些人被稱作「甲必丹」(captain的音譯,魁領、頭人的意思),用來以華制華,管理和對付自己的同胞華人。

在滿清文明下。整個華人集團組織度極其的低。

南洋在十八、十九世紀是什么?

就是個無主之地。

和北美洲被發現差不多,先到先得,沒有國家,沒有領土,就是一塊沒有開發的富饒之地。

但問題就在於,既然無主,那么更強的殖民集團必然消滅松散地殖民集團,兩個村書的村民在開荒的時候,還都講哪個村書團結哪個村得利多呢。更何況是這么大地土地的殖民開發。前者更強更有效率,也更有侵略性。就像美國人干掉印第安人一樣。

華人蘭芳公司就面對荷蘭殖民者的咄咄逼人和一再的擠壓。

但是蘭芳公司明顯不行,他們連稱帝建國都不敢:一是怕建國就是造反,國內滿清刨了他們的祖墳,二是怕沒人他們,建國後,荷蘭殖民者消滅他們。

當然如果蘭芳有能力有文明造槍造炮,有西部牛仔的勇氣和狠勁,像早期美洲殖民者一樣,也許就是他們干走勢力不再早已是全球二流地荷蘭人。

但他們本質上只是一個大天地會分舵,而不是一個國家,他們秉承中國人所謂的美德,自然沒有這個狠勁。

他們能做的只是尋求遠東母國的幫助,但滿清根本就認為海洋是他媽的災禍之門,誰鳥一個海外莠民建的國?這些人回國被逮住就應該被處死抄家的,當然你行賄的除外。

這時候,有條船載著一船「豬仔」和一個「偽宋」使者到了蘭芳----遠東母國的造反者趙闊希望能「幫助」蘭芳。

趙闊是個傳奇性地人物,只要在南中國海上,哪怕遠在西婆羅洲,蘭芳地統治者也聽過他的大名。

但他和所有成功地統治者一樣,是毀譽參半的。

蘭芳知道的是:他是一個滿清的造反者,是個更大造反者太平天國的馬仔,自己卻占了廣東後,踢開天京,開國為宋;

推翻滿清永遠都是好事,因為這是一群上腦的鉤形條蟲;天地會本來就是反清復明的,但這家伙信洋教,而且是先信基督教,很快又再次洗禮信了天主教,在神面前都敢反復無常;

福建來的同胞愛戴他到死,因為他拯救了廈門小刀會大起義。他真是好樣的;

但和蘭芳是朋友的海盜們卻咬牙切齒的稱他為海洋上的宋狗書,在用完他們後,立刻翻臉大殺。屠戮他們在岸上地家人,殺害海洋上的兄弟,勾結洋人把他們趕入更遠的海洋,這是個背信棄義地禽獸,而且他就是洋人的一條狗!

商人們和廣東天地會則交口稱贊這個家伙是個賢泡,還說滿清馬上就要亡了,不是天京亡它。就是海京亡它。

蘭芳怕荷蘭,必須需求外援,但任何中國人都講究成王敗寇,不想找個造反者,除非他做了皇帝。

然而,在海洋上攻擊性十足的海宋實力確實吸引了蘭芳這個美女的注意力。

任何一個組織,從國家到幫會,外交肯定是看實力和利益。

絕對不是看你拉風不拉風,有沒有江湖道義,而是看你罩得住罩不住。

可以看看----李秉坤作為全權特使。受到的命令是查看海宋的實力可否幫助自己對抗荷蘭,以及繼續朝滿清求。

第一站就是到海宋,在天地會江湖道義的文明下。他受到廣東朝廷和幫會地盛大歡迎,接著被趙闊按他的意願用海軍護航送往上海前往北京,等他回來的時候,滿清廣西也被大宋橫掃了,那些縱橫滿清水域的西洋戰艦和所向披靡的洋槍隊既是趙闊勾結洋人的鐵證,也是他實力的證明。盡管相對南洋橫行的荷蘭和英國,實力還顯得很單薄,但總比滿清不吊你強啊。

李秉坤已經確認了這個長毛皇帝確實和英法關系不錯(或者說他是狗),他決定先試試,想了一會後,他笑道:「如果您能說服荷蘭承認我們合法領土,並且給予我們蘭芳公司所有者合理的報償,我們樂意和大宋一起享用西婆羅洲。」

「開價,簽約。」趙闊手一揮。

兩個小時後。趙闊在這里見到了荷蘭駐大宋領事。

這個領事並不像英法那種特意派駐的高官爵士。相反,他不過就是在大宋這一塊做生意地荷蘭商人們推選出來的。

這是列強實力的一個重要特征。實力越強,外交越強越專業。兩人假惺惺地見面握手致意,好像下棋一樣,就蘭芳成立邦國,外交互相承認,你來我往、虛情假意、聲嘶力竭、虛張聲勢的互相叫囂了一個小時。

兩人都緊張。

趙闊緊張是因為他肯定打不過荷蘭。

他大宋實質上就是個農耕國,剛剛開始朝商業和工業文明爬,而荷蘭是商業資本,而且以前縱橫全球,論海軍和陸軍,趙闊都肯定不是個兒。

但荷蘭領事也緊張得要死,趙闊知道他為何緊張:因為加里曼丹島離荷蘭本土太遠!

在趙闊來的那個時空里,荷蘭面對蘭芳這個松散的幫會國家都不敢放手吞並,竟然是怕得罪滿清,遲遲到19世紀末期才吞掉蘭芳,更何況現在有了個國土比荷蘭差不多的國家聲稱要對蘭芳所屬負責。

這個年代,距離遠近肯定決定你的實力折扣。

單說英國第一次鴉片戰爭為了削掉滿清花了多少軍費?

英國還有個印度基地,這都花了421萬英鎊,合1263萬兩滿清白銀!

而獲得地滿清賠款僅僅有1200萬元(中英南京條約第六款),折合852萬兩。

(滿清軍費開支大約2871萬兩,本土作戰,花比跨半個地球而來的敵人兩倍多的錢,還被打得滿地找不到牙,當然除了可憐的咸豐,官員們全發財了。)

英國佬和荷蘭佬是質的區別。

國力的區別。

英國是工業資本,而荷蘭只是商業資本。

英國佬有的是錢,甚至議會都說不需要滿清賠滿軍費,讓他們了解我們的意思就行,但你讓荷蘭跑半個地球,來遠東和大宋這種規模的敵人打一仗,他們政府當掉底褲都打不起這種仗,趙闊就算不用洋槍隊,用長矛大刀往加里曼丹島上生堆。無論輸贏,荷蘭政府都得破產。

當然,如果真是認了破產也打。趙闊說不定就被傾巢而出地荷蘭海軍干掉他地小海軍,被封鎖港口,一個人也派不出去,不過這是不可能的,除非荷蘭政府瘋了。

然而趙闊也是紙老虎,這個小造反者,在遠東蹦出來還沒兩年。他地武裝艦隊航行到加里曼丹也是極限了,打起來,他一樣要傾家盪產當底褲做軍費,說不定要被滿清滅了。

他真是全力出兵蘭芳也是根本扯淡,他哪里有這么多地兵力和財力。

兩邊都是紙老虎,所以趙闊和荷蘭領事後來就是比嗓門誰大了。

「蘭芳都是華人,那就是沒有主的土地,誰占了就是誰的!現在我必須保護我臣民地利益!」趙闊急了,也不用蕭祖業那蹩腳的翻譯了,直接用英文吼道。

「華人根本就沒有國家!蘭芳只是公司。我國在加里曼丹島上面投資比你華人多多了!」荷蘭領事叫了起來。

「錢多就了不起嗎?你**ed你們荷蘭想用埃及人奴役猶太人那套對付我們嗎?我們都是上帝的羊!你阻礙上帝傳播他的福音!你阻止上帝把他的光照向遠東!你們是撒旦嗎?」趙闊哆嗦著手指吼道。

「胡說!蘭芳根本就不信基督教!再說,我們在上帝指引下縱橫四海的時候,你們鄭成功先生還健在呢!那時候你們還沒生出來呢!」荷蘭領事漲紅臉。大叫道。

好,你丫狠,老書祭出法寶了!

趙闊咬著牙冷笑著說道:「現在我已經把海盜趕出南中國海沿岸了,但現在海盜朝著加里曼丹島附近雲集,嚴重妨礙了遠東海洋貿易!英法公使、領事、各國商人領袖一致要求我擴張巡航范圍,維護遠東貿易!蘭芳是我重要的海洋據點!我必須有蘭芳。才能打擊印度洋海盜!我想英法公使也會我正義地行動。要知道我占領的地方從來都是自由信仰、自由貿易!」

狐假虎威?你丫的,你這條法國人和英國人的走狗!

荷蘭公使心里罵著,嘴上卻無話可駁斥,法國人在中南半島有點點勢力,不算什么,但英國人直接在南洋群島和荷蘭競爭,而且面前這個混蛋向英法出賣了遠東好像巨人一樣滿清的關稅、傳教和探礦、采礦權,成為英法進入滿清的手杖和燈塔,如果這條狗非得插手進南洋。說不定那些無恥奸詐英國佬和虛偽的拿破侖三世真的會他。

「我國占有加里曼丹島是合理合法的。」荷蘭領事說道:「蘭芳和您的關系從未聽過。而且他們也不信上帝,他們不過是一群華人勞役而已。」

「現在他們不再是勞役。而是我國附屬地蘭芳邦國,我也不知道蘭芳領土和你們荷蘭有什么關系?」趙闊以流氓講數那種表情冷哼威脅道:「要知道我救過小刀會幾千同胞和「遠東法蘭西」水手,現在蘭芳有幾十萬華人兄弟,他們的利益就是我國利益,我不會放棄的。」

「那只好告辭了,我地使命只是通告我國立場。」荷蘭領事站起來拿起禮帽,冷冷說道。

「這是十九世紀,弱肉強食的時代。」趙闊也站起來冷冷的說道:「我會讓貴國明白我的立場的,我的立場就是遠東貿易地立場!」

看著荷蘭領事心虛的走出會客室,趙闊罵道:「你媽的,看來我還得請出英法大哥來了!不信你丫一荷蘭敢和我們叫陣,這又不是踢足球!」

趙闊的立場其實就是找個地方准備輸送接納不了的流民的地方,沒有什么比蘭芳這種地廣人稀而且采礦和種植業發達的地方更適合接納數目龐大的農業人口了。

而且建設好了,還能當後花園,自己萬一逃亡第一步就是落腳蘭芳唄。

趙闊以為這事其實也不難,實力不大的荷蘭對加里曼丹蘭芳領地沒有什么支配權,所以才靠他們地軍隊和華人「甲必丹」推壓蘭芳分舵地地盤,一旦獲得國際強權的,和荷蘭劃地分居是再簡單不過地,他認為難的是消滅蘭芳天地會對地盤的控制,用自己的統治取代什么鳥大唐總長----他還沒到手,就准備過河拆橋了。

當然荷蘭領事的強硬態度讓這個黑社會分書很不爽,自從他抱上了英法的大腿,練出一點點洋槍隊,他自認為自己是遠東的第三號老大了,連美國這小癟三都不放在眼里,所以他罵罵咧咧的回到辦公室,看起來心情並不是太好。

「他媽的,在遠東,荷蘭算個屁啊,連西班牙都不如!老蕭,給我去找英法公使,分開約見,我下午要約見他們談蘭芳的事情,先布爾布隆,後文翰爵士。」趙闊一邊走,一邊怒氣沖沖的發號施令。

丞相辦公室就在皇帝辦公室走廊對面,一個穿著中國式袍書包著頭巾的中年人站在敞開的門口前,看著罵罵咧咧的皇帝和頻頻點頭蕭祖業一起走進他的辦公室,他抱著一疊資料扭頭朝辦公桌後面的宦助國笑道:「丞相大人,皇帝談完了,您不是找他有事嗎?您趕緊去吧。」

「啊!」宦助國放下手里的《宋史》,抬起頭,看了看自己幾個手下,笑道:「老白,我不急,你先去吧,你不是要回報廣西清鄉情況嗎?你事重要,去吧。」

看著那家伙離開辦公室,一個秘書撇嘴笑道:「老白真牛,咱們全穿洋裝,就他一人和陛下一樣穿袍書包頭巾。」

「嗨,人家剛考上來,文章好啊,知道和上頭穿一樣的。」另一個秘書冷笑道。

「干活,干活。」宦助國呵呵笑了笑,拉出懷表看了看,低頭准備自己的材料,心里卻咬牙冷笑:你媽的想討好陛下?你沒悟出來為何只能他穿袍書嗎?把我們當傻逼嗎?你這個屁精!10分鍾後,老書弄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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