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安南大戰:安南大勝、不進內河、安奸太多了....(2 / 2)

這靖遠炮台比安威還大,是順安要塞中最大的炮台。足足安置了60門炮,但這有什么用?安南火炮和滿清火炮是一樣,沉重的卡在炮口里,幾乎不能靈活的轉頭,所以面對任何一個方向地敵人,最多只有四分之一的火炮可以發射,但這落伍的土炮還未必能給對手造成什么傷害,只是努力朝著在面前搖搖晃晃的三艘大宋戰艦盡著自己的責任。

而於此同時,距離靖遠炮台三公里處的北側。4艘火輪。拖曳著運輸艦偷偷的靠岸。

庄立忠從小船上翻身下水,穿著皮鞋的腳趟水走到沙灘上。他的旗手跟著他上來,把三道紅色長矛組成地軍旗插在這軍團長身邊。

不久後,庄立忠理順了羽毛,把高高地軍帽端端正正戴在頭上,抽出軍刀朝著靖遠要塞的方向吼道:「全軍跑步前進!」

2000銳矛團士兵立刻朝那軍刀所指地方向,朝著靖遠炮台後方狠狠的捅了下去。

而靖遠炮台中500守軍,和炮台後大營里的2000駐軍,全被香江口那三艘囂張的宋艦吸引,無人注意後面有只偷偷摸摸的侵略者軍團登陸了,正朝他們迂回包抄而來。

「拉啊!拉啊!」炮兵連的新兵滿頭大汗的拼命的逆著山坡拉著六門野戰炮,而他們身邊,同袍發出震天的殺聲,銀魚般閃亮的刺刀潮水般越過慢吞吞的他們,沖向靖遠炮台後的橫向山頂,那里有安南人的一個臨時軍營。

「啊!」一個安南士兵倒在胸牆後,緊緊攥著他手里的長矛,可惜長矛干凈如新,並沒有沾血,面對不知多少撲上來的那群突然出現的宋軍,最先問候他們的,不是英勇的刀劍,而是子彈橫飛。只有鳥槍和抬槍以及從開國皇帝那時候流傳下來的利器,50年前地法國老式步槍能略略阻擋一下那批家伙。

但零星的火葯轟鳴,怎么阻擋好像裹著硝煙牆前進的宋軍,到了幾十步的時候,對方竟然也不射擊,端著閃亮的刺刀撲上來要求肉搏。

然而身邊同袍的血肉未冷。被米尼子彈看出地大洞還咕咕的流出熱血,究竟為誰拼命?為了嗣德皇帝?算了吧,當兵不就為了吃飯嗎?誰當兵為了死的?

面對銀魚潮般沖上來的刺刀群,領頭的頭目尖叫一聲,扔下腰刀,扭頭就往山下跑去,頓時,哀嚎著安南守軍跟著他朝靖遠背後的軍營跑去,把高地扔給了撲上來的銳矛團。而他們200守軍只不過不幸的被打死了7、8個人而已,只是這些冷兵器官軍不想和宋軍拼刺刀。

庄立忠用望遠鏡觀察了一下硝煙密布的靖遠炮台,然後一腳踢飛這座小軍營里面地桌子。安南軍官沒來得及拿走的煙槍骨碌著滾下山坡,他扭頭大吼道:「野戰炮拉上來!」

很快,山頭上的6門野戰炮開始朝著山下那幕帳重疊地安南軍大營咆哮起來,就好像狼牙咬在羔羊柔軟的腹部。

靖遠總兵李泰國正在震耳欲聾的炮聲中用刀指著江面上的海洋十字旗打出一聲又一聲的怒吼:「把這些侵略者打爛!」

火炮的轟鳴升騰起的濃煙把這個白面將領熏成了黑臉膛,額頭上還被一片爆炸彈的碎片打出了一個大口子,鮮血裹著黑煙灰往下巴上滾,讓這個勇將的表情更加猙獰。

但就在這時,一個安南士兵匆匆跑上來,在他面前啪一聲跪下。淚流滿面地他指著身後叫道:「李總兵,身後佛爺山上出現敵軍!大營已經被亂成一團糟了!」

「什么?」李總兵幾乎是沖到背靠江面的一面,那邊矮山佛爺山上那迎風飄舞的詭異三道血矛旗,差點讓他昏倒在冰冷的石板上。

「怎么辦啊?大人!」那個報信兵哭著用膝蓋挪到這大人身邊。

「怎么辦!」李總兵一把揪起這士兵,吼道:「讓潘忠君守住背後大營!臨陣脫逃者殺無赦!」

後面大營的守將潘忠君正氣急敗壞的讓士兵把沉重之極的火炮拖到營後胸牆後,火炮還沒到位就迫不及待的吼叫著朝佛爺山還擊。

「誰他媽的再亂,我就宰了誰!」在營盤里炸開地宋軍炮彈碎片中,潘忠君看著滿營好像無頭蒼蠅亂竄的士兵大吼著。

「放炮啊!快放啊!列陣,全給我堵到後營來!」潘忠君跳著大叫。

話音未落。身中營中猛然一聲整天響,可怕的沖擊波把潘忠君砸到了地下,他們大營後面的一個帳篷發生了劇烈的爆炸。

那本是給前方炮台堆放火葯和炮彈的倉庫,為了安全特意放到營後,誰想到居然後面遇到敵襲,為什么那些該死的侵略者不堂堂正正的從香江進來?反而鬼鬼祟祟的繞到背後!這原本離戰場最遠從而也是最安全地倉庫,面對背後佛爺山上射來地炮彈恰恰出於了最危險的前線,宋軍一發炮彈引起了彈葯爆炸。

飛濺地帶火的碎片滿營亂飛,不知多少帳篷一起燒了起來。大營起火。本來就混亂的安南軍大潰!

「奏響軍樂,全軍前進。」庄立忠放下望遠鏡。第一個朝著山下敵軍大營施施然的走了下來。

「小刀兒郎們,跟爺爺沖啊!草了釋迦牟尼屁眼啊。」坐在小船上的丁玉展咬著半截雪茄,從船上拉過一架梯子,抗在肩膀上,跳進水里,背著背後的大刀,朝腹背受敵的靖遠炮台涉水走去。

300小刀軍團好像餃子一樣下到齊腰深的水里,拿著刀槍、扛著梯子,冒著炮台上已經色厲內荏的炮火,朝著炮台前的壕溝沖去。

因為無數次的在海盜的地盤上登陸,面對過鳥槍、步槍、弓箭,乃至大炮,身經百戰的小刀士兵並不把這安南人的炮台當回事。

第一個沖到深深的壕溝邊,丁玉展把肩上的梯子扔到壕溝里,但馬上他跳腳大罵起來:「他媽地,這是朝廷哪個王八蛋配給的攻堅梯子!」

安南人的壕溝太寬。梯子不夠長,飄在壕溝里的水里,居然兩頭夠不到。

緊跟他的小鳥槍手,把夏普斯背到背後,跪在地上把梯子從壕溝里拉了出來,扭頭問道:「老大。要不兩架梯子捆在一…..啊!」

話音未落,炮台上安南火槍手射來的一顆鉛丸一下打在梯子上,把這個小鳥槍手嚇了一跳。

丁玉展看著炮台人高地那地方被轟開的一個缺口,此刻正堵著滿滿的安南士兵,驚恐的看著這些從戰艦上殺到岸上的小刀士兵們。

「哪有時間,游過去!」丁玉展大吼一聲,扭頭吩咐狼群一般的手下:「槍手壓制!剩下的跟我游過去!這炮台是我們小刀的!話音未落,這個小刀頭子嗖的一下躍進壕溝地水里,幾下就到了對岸。而嘴上的煙頭卻一點水也沒粘到。

他坐在對岸,把梯子從水里拉過來,豎在缺口下。連眼色都不用使,而壕溝對面立刻朝著炮台缺口扔過去幾個冒著煙的小火彈,丁玉展蹲在炮台下,在頭上爆炸和慘叫中護住頭,雪茄一亮,吐出一口煙後,順手抽出背後大刀,他翻身就躍上了梯子,直朝缺口里殺去。

炮擊已經停了。但這個炮台受到兩面夾擊,前面是小刀這些殺手們地大刀突襲,後面則是銳矛團的刺刀狂潮,里面已經亂作一團,丁玉展跳進缺口,眼皮抬也沒抬就接連砍倒四人,這些安南士兵受驚的老鼠一樣在他面前跑來跑去,他全砍在後背和後肋位置,連個敢和他對眼的戰士都沒有了。

正得意著。前面傳來一聲憤怒的咆哮,一個穿著鮮亮盔甲的軍官,雖然滿臉是血,但怒然舉著大刀,決然的朝他沖來。

「他是我的!」丁玉展推開要給那家伙當胸一槍的手下地步槍,他獰笑著猛地一吸氣,那雪茄差點沒被他吸燃到嘴里去,然後鼻子里悠悠噴出兩股煙龍,丁玉展冷笑著和那軍官對砍而去。

就在這時。對面一聲清脆的槍響。那滿臉是血眼神猙獰的安南好漢,突然眼睛失去了剛剛的嗜血殺氣。他無力的看著目瞪口呆的丁玉展,哐當一下摔倒在丁玉展腳下。

「他是我的。」帶著羽毛高帽的庄立忠,吹去了左輪槍口的硝煙,收槍進了槍套,看著呆如木雞地丁玉展從另一側的樓梯走了過來。

「可是,他明明是我的啊!」丁玉展從震驚中醒過神來,不由勃然大怒起來:「我不需要你們陸軍給我幫忙。」

庄立忠用腳踢開那屍體,看了看,自言自語道:「應該是炮台守將,我們銳矛團干掉了。」

「你媽的!」丁玉展氣得鼻子都歪了,他吼道:「明明是我們海軍干的!」

「別和我搶功。」庄立忠笑著走過來,語氣里卻一點不容置疑,他從丁玉展嘴里捏出那段雪茄煙頭,自己抽了一口,然後塞回小刀頭子嘴里,自己哼著小曲吐著煙圈走開了。

「你這個….你這個…..」丁玉展很想一拳打在這家伙臉上,只氣得渾身哆嗦。

一天之內,香江口4個炮台全部失守,香江口南側排成一排的三個炮台全被巨艦摧毀然後水兵和陸戰兵登陸占領,而北側的靖遠大炮台被迂回抄擊的大宋陸軍,在海軍吸引敵方注意力的配合,下一舉拿下,對北側其後幾個沿江炮台在陸上形成恐怖地陸上背後攻勢。而安南守軍在這第一天地防御中表現出高昂的斗志,共戰死277人,傷重而死5人,受傷462人,共計死傷744人,100多門火炮成為對方地戰利品,而如此慘重的傷亡換來的卻是,法、西、宋三國神聖同盟軍隊受傷38人,香江門戶大開,聯軍可以肆無忌憚的朝著內河攻擊了。

戰爭就是這么殘酷,輸贏和正義與否竟然無關!

在香江中段炮台看著香江口硝煙四起,然後一個又一個失守的消息傳到耳朵里,老將黎言培氣得渾身發抖,他苦心布置的香江防御,是炮台、戰船、鐵鏈的三重防御體系,後兩者是阻遏敵軍前進速度,讓炮台有充分時間炮擊敵艦,但誰想到對方竟然不來,而是硬拔炮台!

事實上,如果船上滿滿的冷兵器士兵,時間退回到100年20年去,攻擊方面對堅固的炮台海戰打不下陸軍也圍攻不下,他那一套確實奏效,但這已經是185年了!

巨艦利炮配合陸軍並不懼幾百年前的陳舊炮台!

他們也不想直沖順化,那是犯傻,就是要拔除沿途所有防御工事!

而滿頭冷汗的阮江很快想到了解釋:參與陸戰攻克炮台的敵軍,宋軍銳矛團、小刀軍團、法國遠征軍以及西班牙菲律賓殖民地土著軍團,竟然被奏報為安奸!

而且被很順理成章的推論,這群熟悉陸戰和炮台的家伙,供「夷人」驅策的亡命,原本就是阮江欽差先前解散的安南水勇!

不是朝廷不力,不是官員無能,不是軍隊無用,而是安奸太多了,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