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chapter35(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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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暖中午吃完飯,在食堂里就聽說,連環自殺團體的另外3個組織者那邊有了突破口,他們招了。

分開審訊的口供一致,是陳翰給第4個自殺者割的腕。

偵察隊的人准備出發去搜查割腕用的手套和刀片。

甄暖太開心了,一溜煙跑去樓下小廣場,見大家都上車准備出發,她也興致高昂地跟著竄了上去。

車開到半路,言焓回頭准備和誰說話時,驀然看到她毛茸茸的腦袋,愣了愣。他並沒想在這種天氣帶她出去,不知她是什么時候溜上車的,結果想說的話也就忘在了後頭。

倒是蘇雅說:「陳翰現在仍然咬得很死,我們告訴他已經找到了他給人割腕用的刀片和橡膠手套,他也絲毫不提第7個人的事。」

「等找到東西了,拿實驗室對比結果給他看。」

「嗯。」

……

警方帶著團伙的另外3人,在他們供述的地點,一處公園里,找到了陳翰給第4個死者割腕後丟棄的埋在地里的橡膠手套和刀片。

這一趟出行很順利,痕檢組的人提取著證物。

言焓獨自立在一顆樹下抽煙。

中午1點,天氣越來越差了,烏雲壓頂,狂風肆虐,公園里的樹木瘋狂搖晃著。

在一旁接電話的譚哥收了線,往甄暖這邊走過來,對她身後的程副隊說:「陳翰改口了,說有第7個人。」

程副隊何其精明,問:「他提條件了吧?」

「對。他要無罪釋放,安全出國,別的條件都不接受。」

蘇雅瞪眼:「怎么可能?」

「不然,今晚就有一個女人會死。而且,還會多一個殺人犯。」

眾人又沉默了,處置一個會繼續升級的類似邪.教頭子的殺人犯,救一個想自殺且打算以此陷害他人的人,孰輕孰重?

身後傳來枯枝斷裂的聲音。

甄暖回頭,言焓走過來了。

他聽到了剛才的對話,在風里微微眯起眼,問:「尚局怎么說?」

譚哥道:「尚局的意思是不會放人,但可以酌情減輕處罰,可陳翰不同意。所以,談崩了。」

言焓沉默半刻,「嗯」了一聲。

關於第7個人,現在沒有任何線索。

雖然找到了售賣那個電話卡的站點,也從附近的監控里找到了購買者的半截身影,可根據一個模糊的下半身找出一個具體的人,這幾乎是不可能在幾小時內完成的。

所以現在他們能做的……只有等待一具屍體的出現。

言焓不知在想什么,踢著腳下的落葉,踢了一會兒,插著兜轉身走了。

「老大。」譚哥喊住他,「尚局問你的意見是什么?」

「我的意見和他一樣。」他沒回頭,走進了風里。

蘇雅蹙眉,看不出言焓是否說了真話。

此刻看他被狂風卷起的衣角,她忽然想上去和他說話,可視線里,甄暖突然竄了出來,笨拙地踩著雪地靴,砰砰砰地踏在枯葉上,追著言焓跑去了。

「隊長!」甄暖追上去,大口大口呼出的熱氣在冷空氣里變成一捧捧的白花花。

言焓側眸看她,不語。

「隊長,」她跟在他身邊走,好奇,「如果是你,你不會選擇放走罪犯去救人嗎?」

「你呢?」他反問,「如果你在追一個罪犯,而路邊躺著一個瀕死的人,你會停下救人,還是繼續抓犯人?」

甄暖一下子想起那天站在高高的塗鴉樓頂上,言焓放棄追逐,起跑跳過了幾米的高樓來救她。

她胸腔緩緩起伏著,低下頭,小臉縮進圍巾里:「要看情況吧。」

「比如?」狂風吹得他的短發在風里飛。

甄暖不看他沉黑的眼,低下頭揪手指:「罪犯是一個搶劫犯,罪犯是一個會繼續殺人卻很難再抓到的人,這兩者是不一樣的吧。」

「是不一樣。因為犯人罪大惡極,放他走之後的惡劣後果無法估量,所以我們需要犧牲某個個體,把對社會的損失降到最低。」他平淡地說。

甄暖一口氣憋在胸口直打轉,仍是無法紓解的難受。

又聽言焓輕散地問:「以一個人的性命來換一些人的性命,這是合法的嗎?」

甄暖無法回答,抬頭看他被冷風吹得冰凌的側臉,有些迷茫而摸不著頭腦了:「隊長,你的意見究竟是怎樣啊,聽上去又好像不太贊同的樣子。」

「沒有不贊同。就像我剛才說的,站在這個位置,只能把整體宏觀的損失降到最低。而且,談條件這種事,以目前的情況還不能開先河,不然以後的罪犯都效仿,連鎖反應的後果會更惡劣。所以,我一點兒也不反對尚局的做法。」

他理智得近乎不通人情,但甄暖卻聽出了什么,小聲問:「可,如果尚局說放罪犯去救人,你也會贊同吧?」

言焓轉眸看她,眸光清黑,並沒回答,只反問了一句:「當知道一個人會死,你可以做到無動於衷嗎?」

甄暖怔愣。

……

一行人返程回到了局里。

下車沒走幾步,程副隊的電話響了,他接起來應答幾句,叫住了言焓,低聲說:「昨晚鄭苗苗失蹤了。但不確定是否是第7個人,她沒有自殺傾向的。」

鄭苗苗是鄭容教授的女兒,才上初中,是刑偵隊每個人看著長大的。她是個開朗懂事的孩子。

周圍幾個人都停了下來,甄暖卻沒有注意,徑自走到前邊去了。

言焓和程副隊商量一會兒後,一行人重新上車。

甄暖察覺到身後不對,懵懵地回頭,見大家又要上車走了,趕緊撲騰撲騰跑回來。

天氣變得更糟了,烏雲壓得很低,中午的天黑得像傍晚。冷風侵襲,幾乎要把人的骨頭凍僵。

甄暖跑到車門邊,言焓卻抬手攔住。

他扶著車門,說:「你不用去了。馬上要暴雨,在屋里休息吧。」

「誒?」她驚慌又愣愣地望著他,眼珠清亮而濕潤,帶著一種被拋棄的委屈感,「為什么呀?隊長,大家都去呢,為什么丟下我?」

言焓靜默看她半晌,問:「你不是會骨頭疼嗎?」

她立在大風里,整個人都在抖,嗓音苦澀,害怕冷卻更害怕被孤立:「我……我可以忍著呀。」

「我不希望你忍著。」

老白探出頭來:「小貓,我們是為別的事出去一趟,不是這個案子。」

她呆呆地「哦」一聲,卻沒有被安慰到。那副失落又可憐的表情,像是被族群丟棄在原野上的可憐小動物。

言焓沉默半刻,說:「我預感今明天會出事,或許是這次的連環自殺案,或許不相關,到時候需要你100%的良好狀態,所以,你要養精蓄銳,明白嗎?」

她懵了半晌,一下子抬起頭顱來,眼睛亮汪汪地看著他:「哦!」

這聲「哦」比剛才精神了一大截。

「……」

他暗想,她真是和孩子一樣好哄。

她乖乖退後了一步,昂起頭,揮舞著胖手套,沖車內的人揮揮手:「隊長,大家,加油哦!」

言焓沒理她,拉上了車門。

老白倒進椅子里,抓腦袋:「我要被小貓萌死了。」

蘇雅慢慢側過頭來,若有似無地說:「你們隊長還挺溫柔的。會哄人。」

言焓抬眸從車內鏡里看她一眼,不予置評。

老白感慨:「要是老大對我也這么溫柔就好了。」說完,他扭頭學甄暖的樣子,睜大了眼睛望他,柔了聲音作無辜狀,「隊長~」

言焓懶懶地斜他一眼:「你是要死嗎。」

……

和言焓說的一樣,下午譽城來了暴風雨,氣溫又驟降了好幾度。

甄暖坐在溫暖的辦公室里並不覺得,只是偶爾看見窗外風雨延綿,昏天暗地,她便不免感激言焓對她的照顧,又有些心疼在外邊奔波的同事們。

整個下午,她都在繼續做她的凶器與傷痕研究。

潮濕的天氣還是讓她的身體微微不適,快到下班時,她揉揉發酸的肩膀,給小松打電話:「有沒有法醫門診需要幫忙的?」

法醫工作的大頭並非命案,而是大小糾紛中的傷情鑒定。

「都是小案子,我們幾個應付得了。不用勞煩你和鄭教授出馬。」

「嗯,交給你們我放心。對了,鄭教授不是今天回來嗎?」

「是啊,不過一直沒來單位,可能是忙了一趟,回家休息了吧。」

甄暖蹙眉。

像鄭教授這種接近退休的老古董,往往能自主作息。可鄭教授並不是那種人,他是像林老師那樣早晨7點到機場也要8點趕來上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