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深深 112 暗夜密議(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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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藍老太太來說,能有孫女進王府從而振興家門是重要,但保持清清白白的家風更是重要,她歷來就不允許子孫做有傷侯府清譽的事情全文閱讀。

賀蘭道:「奴才認為,張御史沒有吃苦,該是甘之如飴。段尚書明里影響著他的考績,暗地里該是賞了不少好處與他。」

「這就是段騫的狡猾之處,這等公認的與他為敵的人,若是參劾起他的敵對派系來,自然沒人說是他的指使。」

「是。」賀蘭道,「去年前禮部尚書致仕還鄉,段尚書順勢接位,其中張寒也出力不少,就是他與其他幾人一起參劾的前尚書縱奴橫行,惹得士林紛紛抗議,最後逼走了前尚書。」

長平王低低冷笑了一聲,「所以他這次又要故伎重演,使著張寒這把暗刀子,瞄上了戶部杜暉。」

賀蘭躬身道:「雖然事情是這樣,但奴才卻有一事未曾想通。」

「什么?」

「您慣常說戶部杜尚書與王首輔各自掣肘,既是兩人相爭,也有皇上制衡臣下的意思在里頭。王首輔他自己是明白此事的,因此不管明里如何針鋒相對,他跟杜尚書的分歧也只停留在朝政表面上,私下輕易不會動杜尚書的人,為的就是怕皇上猜忌,明哲保身。然而這一回,利用段尚書指使張寒牽扯杜尚書,這事做得未免毒了些,王首輔為何突然轉變了呢?」

長平王道:「這事是段騫自己行事,還是王韋錄暗示他行事,如今不好定論。」

「段尚書與杜尚書並無私怨,若無王首輔指使,段尚書為何要害人……」

「你小瞧段騫了,他不是能安於現狀的人。」長平王笑笑,「百尺竿頭更進一步,段騫年過半百,然而進取之心卻是未曾削減哪。」

一旁唐允低低插了一句:「王爺,小的雖對朝堂事了解不多,但禮部是清貴之極的地方小的卻也知道。段尚書已是禮部頂點,又跟著王首輔做事,好處不少,名聲與實惠都有,為何還要圖謀那個戶部的位置?雖然戶部油水多些,但名聲太不好,段尚書若圖謀這個就是自降身段,他又不缺錢花,為何私下行此事?依小的愚見,恐怕此事還是王首輔指使。」

「月色這樣好,本王就與你解釋一番。」長平王又拽了一個迎枕靠住,抬眼看了看屏風上方透進來的微白月光。

隔了緊合的窗子和低垂的幔帳,再被屏風一檔,這里實在看不到什么好月色,何況今夜又是個朦朧的薄雲天氣。底下幾個人聽了都是唇角微揚,知道王爺又在隨口亂說。平日心情好的時候,長平王是很樂意教他們一些事情,他們更樂意聽。

長平王斜倚在金絲迎枕之上,未曾挽起的長發隨意垂著,順著床沿一直垂落於地面厚密的貢毯,他疏淡的語氣似是屏風後的月光一樣漫不經心,「天底下讀書為官的人,他們最終追求的是什么?一是位極人臣,二是金銀滿屋。懷有為國為民大志的人不是沒有,但絕對不是段騫這個老貨。」

「如今首輔位置上王韋錄坐得扎實,護得嚴實,旁人插不進手去,何況王韋錄的年紀又比段騫小,身體硬朗得不行,是以若要比誰老死得快,段騫在這上頭大約是沒指望的。因此,『位極人臣』這一點,段騫這輩子是做不到了。即便老天有眼讓王韋錄死在他前頭,現還有次輔貝成泰排在後頭呢,也是輪不到他做候補。」

「官階指望不上,他還求什么,就是求財了。禮部尚書雖是清貴至極,賺了聲望能有機會扶搖直上升成首輔次輔,但王韋錄堵了他的路,他不盯著戶部的油水,又該盯著哪里?若是他染指了戶部,以他如今的年紀,賺夠銀子也就該到告老還鄉的年紀,豈不是正好。」

話音一落,下頭三人都是恍然,才知段騫真的很有可能是行此事的人。賀蘭不由說道:「奴才明白了,如今皇上和王首輔兩人之間暗潮涌動,朝野上下正是異常敏感的時候,襄國侯作為造成這局面的始作俑者,他若是出了什么事,那么很可能皇上和首輔之間勉強維持的平衡便會被打破。而打破這個平衡的人,首當其沖就會遭殃,率先承受某一方的怒火。」

唐允道:「不管哪一方的火氣杜尚書都承受不住,在戶部做了這么多年他怎么會干凈呢?只需稍微揭出一點什么事情,他官位必定不保而落入旁人手里頭,再挖深點的話,滿門獲罪都是有可能。」

一直沒說話的關亭開言道:「如此說來,此事必是段騫做得無疑。王爺,咱們怎樣懲治他?您吩咐下來,屬下立刻去安排。」

「卻也不用這樣篤定,本王只是說一個可能罷了。興許是段騫自己,興許是王韋錄指使,現無定論。」長平王沉吟道,「不過,不管主使是誰,行事的便是段騫和張寒無疑了。張寒那里,關亭你自己處置了就罷,你手段多,本王就不管了。至於段騫,唐允你拿個法子出來,上次本王說過要他致仕的。禮部的人最怕什么你可知道?」

唐允便低聲回稟:「禮部清貴之地,得士林儒生之向往,是以他們從上而下的人自然最怕名聲有損。」

「有損名聲的事么,」長平王修長的手指在床沿鑲嵌的珊瑚珠上輕輕點扣,「本王記得似是他那兒子十分潑皮?」

唐允道:「王爺記得不錯,段尚書家中小兒子年未及弱冠,已在家中蓄養了許多美姬服侍,偶爾趁父親不備還去外頭眠花宿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