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3 深夜潛入(2 / 2)

如瑾本來只是生氣,被她這么一鬧,到底不自在臉紅起來,下意識地往床邊挪了挪。

「王爺怎么來了。」

「哄妻子回家啊。」長平王答得順溜。

如瑾失笑:「王爺以為我是吃醋跑回娘家的?」

「難道不是?」

「當然不是。」

「那是為什么?」

「鋪子要看顧,親人要探望,順帶出來逛街透氣,我有我自己的事要做,王爺多心誤會了。」

說了幾句話,如瑾稍稍緩過一點,驚悸和尷尬漸漸退去,換了正常的態度。

長平王目光灼灼盯著她看,似乎非常不信。她就任由他看,還問:「王爺喝茶么?我去倒茶。」說著起身去了茶爐上頭拎了壺,將溫熱清透的茶水倒進馬蹄碗里,奉上。

長平王接了茶盞放在唇邊擺弄,一瞬不瞬盯著她悠然的臉龐和薄寢衣下若隱若現的曲線。凈瓷似的臉,披散的青絲,瀲灧雙眸里全是平靜,怎么看都不像吃醋的樣子。

「你真不在乎?」他微微擰了眉頭。

如瑾自己倒了一碗茶,喝了,走到碧桃的被窩里去擁被而坐。「王爺指什么?」

「你知道。」

「我不知道。王爺知道么?」如瑾籠緊了被子抵擋涼氣,輕輕的說,「王爺如果知道,怎么事前不想想呢,事後卻來問我在不在乎。」

「看,你還是在乎了。」長平王舒展眉頭,略有得意之色。

如瑾看在眼里,心中自然不快,遂說:「我不明白王爺的意思。如果王爺只是為了試探我在不在乎,平白就收了人家好好的姑娘,這事做得不地道吧?何況那是我朋友。如果是我高看自己,王爺並不在意我的感受,那么今晚又來做什么?問什么?請您明白告訴我好么。與人相交貴在心誠,交友如此,夫妻相處也是如此,我可以明明白白告訴您,昨天的事我的確不痛快,那么您願意和我說說心中所想么?」

長平王眼中的墨色越發深了。

一股郁結之氣騰在胸口,越來越濃,讓他很不舒服。如瑾越是彬彬有禮,越是平靜坦然,越是像談天氣一樣談論這種事,他就越覺得不快。

這,似乎超乎了他的掌控。

不過,也只是一瞬,他很快壓住了心緒。些微露了一絲笑,朝如瑾招了招手。

如瑾很順從地就從榻上下來,趿鞋走向床邊。半途中,打了一個噴嚏。

「屋里這么熱,你冷?」長平王很意外。他覺得單穿中衣都出汗,剛剛初冬,屋子太小,火籠太旺,很熱。

如瑾坐到床上,照樣披了被子,並且將湯婆子捂在懷里。

長平王立刻想起來,最近幾天似乎是她身上不爽快的時候?他有些釋懷。以前曾聽僚屬說過,女人這幾天里脾氣是會大一些,矯情易怒。於是他主動湊過去,將如瑾攬在了懷里。

如瑾沒有推拒,任由他抱了,繼續方才的話題:「王爺想說么?」

一點質問的語氣都沒有,就是很正常的談話。長平王覺得還是據實相告為好。

「佟太守在給二女兒找婆家,近日攀上了太子那邊的人,很是誠心。」

如瑾微驚,「郎助教?」一個國子監助教,能有什么作用?

「不,另一個。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他自認聰明,以為旁人不知道呢。」

「他打什么主意?」如瑾覺得佟太守這人真是防不勝防,而且路子詭譎。以前慫恿藍澤鼓搗晉王就是一樁,現今,搭上太子做什么。太子正在失勢,如果信不過長平王,那也該找永安王才是。

長平王看著懷中少女臉色肅然,沉浸在認真的思緒之中,白凈臉龐在燭光映照下宛如靜水,眉尖微微蹙著,似是霧中春山。這清透的好顏色,讓他忍不住想……

卻適時忍住了。

好容易用佟太守引退了她的淡漠,再有唐突,還真不知道她會如何。一瞬間長平王覺得自己很委屈,是生平從來沒有過的感覺。明明是自己的女人,抱在懷里,卻不能碰。這真是太奇怪的事情,偏生他竟然還覺得用強不好,必須秉著君子之道才穩當。

這算什么事……

被敬他如神的僚屬們知道了,會不會影響自己的形象?

他就想起青州寺院里,山雨欲來之時邂逅的豆蔻少女。當初不過一道淡漠的影子,曾幾何時,這影子竟然成了左右他情緒和行為,讓他對夜入深閨樂此不疲的烙印了。

「我們將燈熄了吧?」他說。

「嗯?」如瑾正在等他回答佟太守的事,愕然抬頭,對上一雙清沉的眼,恍如她臨睡前仰望的夜空。

很容易讓人沉浸。

長平王看到的是如瑾因為愕然而微啟的唇,柔軟,瑩潤。

他覺得必須熄燈了,不然總這么看著,實在是不知道自控力到底有多強。未等她的答復,他徑自將方才奪下的簪子甩向了燭台。噗的一下,火滅了,簪子一直扎進牆里。如瑾只看到一道銀光,然後眼前就黑了。

她下意識地動了一下,就被按住。「別動,聽我說。」

長平王聽起來氣息有點亂,沒停頓的說下去,「佟太守是個嗅覺很敏感的人,這種人在高位上不少,他那個位置還能嗅到這些,的確不容易了。他去攀附太子而不是六哥,你想想,是為了什么?一個女兒在我這里,還要背後留一手,勾上不是很明顯屬於太子的太子一黨,防患未然,萬一我不行了,他總能拐彎和太子搭上話,不至於一敗塗地。」

這和皇後籌謀的一樣。

但是沒想到以佟太守這樣低微的身份,也會和皇家打這種馬虎眼。

誠然大燕歷代王爺能有善終的不多,因為爭儲激烈,動輒就有血流成河的事情出現,佟太守留後路無可厚非。可,也是在玩火。

如瑾沉思,忘記了長平王熄燈的尷尬。坐在他懷里有些熱,她出了薄汗,連帶著一直涼痛的肚腹也好了,不自覺地就往他身上又靠了靠。

「這樣說來,佟秋水姐妹並不知道父親的籌謀?」

「是。佟太守還很隱蔽,不見兔子不撒鷹。」

可是鷹卻自己先飛走了,飛到他不曾預料到的地方。這是不是有些諷刺?女人和男人的行事,總是有偏差。

「所以,佟秋水去錦綉閣,王爺順勢就收了她?」

是自動送上門去的甜餅,他沒道理不收入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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