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初識李建成(2 / 2)

大隋帝國風雲 猛子 3149 字 2022-09-13

「河內局勢如何?會否有人舉旗響應楊玄感?」

馮翊搖頭,「伽藍,當務之急是東都,唯有守住東都,才能贏得時間,贏得最後的勝利。」

伽藍微笑頷首,正待說話,馮翊卻轉移了話題,「伽藍,你知道蘇合香現在在哪?」

「在哪?」

伽藍波瀾不驚的表情讓馮翊驀然意識到他在看到蘇合香後所產生的疑問都有了答案。

「在臨清關,在船上,與朝貢使節在一起。」馮翊放低聲音問道,「伽藍,樓蘭到底發生了什么?蘇合香為甚到了東都?又為甚與朝貢使團同赴黎陽?另外,她與李大郎的關系似乎很親密。某很奇怪,蘇合香是絲路巨賈,常年生活在孔雀河,什么時候與李大郎相識並且建立了親密關系?難道隴西李氏也有意拓展絲路利益?」

京兆馮氏這些年在絲路獲利豐厚,雖然不是通過蘇合香這位巨賈暗中運作,但雙方常有合作,是以馮翊不但認識蘇合香,還有不錯的交情。

「西北局勢越來越惡劣,絲路危機四伏。」伽藍同樣放低了聲音,「蘇合香之所以回東都,純粹是為形勢所逼,迫不得已。」

「局勢惡劣?」馮翊大為驚訝。家中大人在信中可從未說過。

「此事說來話長,稍遲某再詳細告訴你。」

李建成見過宋正本和劉炫之後,與伽藍一同進關。

這是戰時必要程序,目前彼此信任不夠,伽藍只有在確認關內守備正常的情況下,才會命令軍隊進關。現在臨清關內外,身份最顯赫的是來自隴西李氏的李建成,官階最高的是馮翊和伽藍,而伽藍不但是禁軍軍官,其特殊的經歷,讓所有的貴族官僚都認為他負有皇帝所授予的特權和秘密使命,因此,他理所當然引人注目。

伽藍在關內見到了唐禕。唐禕的家世以及他背叛楊玄感的原因,伽藍已經從孔穎達和薛德音處了解一二,故此他對這位「臨陣倒戈」的太原唐氏子弟頗為關注。

唐禕的倒戈主要是出於山東貴族集團整體利益尤其是太原貴族集團利益的考慮,再如孔穎達的退出,也是基於同樣的原因,由此也證明了當前關隴和山東兩大貴族集團矛盾的不可調和。還是那句話,這場風暴的爆發,與山東貴族集團的蓄意推動有直接關聯,而山東人的目的就是要挑起關隴人的自相殘殺,繼而給山東人謀取更大利益,甚至直接控制帝國的權柄。當然,對利益訴求更大、更迫切的山東三四流世家和地方豪強來說,則雄心更大,他們希望改天換地,希望由山東人建立一個新帝國。

局勢如何發展,歷史走向何方,誰都沒有准確的預測,但從歷史經驗來看,這場風暴重創帝國之後,極有可能把帝國推向分崩離析的深淵。

伽藍不敢確定他記憶中的歷史就會重現,他也不希望帝國因此走向敗亡,更不想看到中土數千萬無辜蒼生用鮮活的生命來承擔帝國敗亡的慘痛代價,所以,他還在努力,還在竭盡所能,最起碼,他要守住東都,讓歷史在記憶的軌跡上前進,由此他才能建功,才能獲得更大的權利,才能做更多的事,繼而才能影響到歷史的走向,否則所有的宏圖壯志都不過是沒有意義的遐想而已。

為此,他在劉炫勸說其表露身份的時候,他沒有反對;在見到孔穎達之後,尤其在得知劉炫勸說孔穎達隱於自己帳下的時候,他屈從了這個門閥士族政治的生存規則,他必須屈從,否則,他將被這些存在了數百年的規則無情絞殺。

隱約之中,父親的在天之靈,無所不在無所不能的天道,似乎都在指引自己走向回家的路。從且末水畔救下薛家老小開始,冥冥之中似乎就有一股神秘力量在牽引著自己一步步走向秘密的源頭。只是,自己的姓,當真是司馬氏?既然自己是司馬氏血脈,為什么母親至死隱瞞,師父也至死隱瞞,就連裴世矩和薛世雄都隱而不說,為什么?

唐禕的言行舉止中規中矩,既不像李建成在揮灑之間不加掩飾地表露自己大世家的風范,也不像世家望族在與寒門乃至平民出身的官僚交往中所表現出來的與生俱來的優越感,總之平等對待,謙恭有禮,甚至毫不吝嗇贊美之辭。

那日伽藍與西北狼兄弟殺出楊玄感的尚行轅,渾身浴血,一路高呼,給唐禕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而倒戈的念頭就在那一刻生出。很明顯,游元的死充滿了神秘和玄機。楊玄感絕無理由誅殺游元,就算游元要離開行轅,楊玄感也不會阻擋,相反,伽藍卻有無數的理由斬殺游元。游元一死,楊玄感再無選擇,不舉旗也得舉旗,而且還得馬上舉旗。

六月初三不是楊玄感舉旗的時間,因為這不是最佳時間,楊玄感更沒有在政治上與東都、長安達成妥協,也沒有在利益上與山東貴族集團達成妥協,所以,楊玄感失去了主動權,而在兵變中失去主動權,意味著什么可想而知。

唐禕果斷倒戈,孔穎達也揮手而去,接下來,無論是東都還是長安,乃至山東地區,很多持搖擺立場的貴族都會用更多的時間來觀察、等待和搖擺,一旦楊玄感受阻於東都,形勢必將急速惡化,而且不可逆轉。

柴紹先行入關介紹伽藍的時候,考慮到唐禕已經與隴西李氏走到一起,所以也沒有隱瞞,把伽藍的真實身份直接告訴了他。伽藍的身份可以讓很多疑問得到合理的解釋,由此唐禕更加確定,游元不是死在楊玄感手上,但他無論如何也不敢說伽藍殺了游元,那等於與皇帝、裴世矩乃至整個帝國的改革派為敵,他恐怕比游元死得更慘,死得更加不明不白。

西北狼在西北大個傳說,而金狼頭更是個近乎恐怖的傳說。這段時間伽藍和西北精騎縱橫河北,有關金狼頭和西北狼的神乎其神的故事也不脛而走。唐禕聽得太多,根本不相信,直到他親眼看到金狼頭和西北狼,直到他肯定游元死亡的真相從此石沉大海,他才確信伽藍和那些西北狼銳士果真如傳說般血腥和恐怖,而皇帝和裴世矩在關鍵時刻把他們投到風暴的中心,可見其准備之充分,謀劃之慎密。

誰會絕對忠誠皇帝?誰會絕對遵從皇帝的命令?誰會毫不猶豫地誅殺楊玄感、誅殺游元?唯有西北狼。

伽藍在馮翊、李建成和唐禕的陪同下巡察了一遍臨清關,確認安全之後,下令禁軍龍衛開拔進關。

在江成之率領第一旅進入關隘的時候,伽藍卻與馮翊、李建成一起上了停泊在白溝水渠上的大船。

船上的西土朝貢使節雖然早就知道威名顯赫的金狼頭將繼續護送他們遠赴遼東,但在幾個月後,在陌生的中土腹地,在人生地不熟的異國他鄉,再見金狼頭,卻是激動不已,紛紛沖上來擁抱伽藍。

在西土,他們詛咒金狼頭,仇恨金狼頭,恐懼金狼頭,但這一刻,仇恨卻已藏起,只剩下「他鄉遇故知」的興奮和快樂。金狼頭是中土的勇士,只要金狼頭在,他們的生命就有保障。

伽藍撫慰了幾句,然後尋了個理由,告訴他們行程要改變,要再度返回東都。西突厥使節有心詢問臨清關爆發激戰的原因,但考慮到伽藍既然來了,有的是時間,也沒有必要急在這一刻,隨即把諸多疑問暫時藏了起來。

李建成與西土使節商議返回東都一事,馮翊陪同伽藍去拜會蘇合香。

艙內無人,不過案幾上有一封信,信是寫給伽藍的。

伽藍打開信,迅速看了一遍,臉色隨即陰沉下來。

馮翊察覺到伽藍的憤怒,馬上尋了個借口離開了,讓伽藍獨自會見蘇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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