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四章 不祥之兆(2 / 2)

大隋帝國風雲 猛子 1779 字 2022-09-13

吐谷渾人的步薩缽可汗慕容伏允在中土重兵威脅之下,最終還是選擇了妥協,與裴世矩達成了新的盟約,然後率軍撤離了龍耆城。至此,隴西危機結束,但無論是裴世矩還是隴西將士,都倍感恥辱。這是皇帝開拓的疆土,卻在他們手里丟掉了,為什么?是戍軍太少。國力不足,還是其他原因?

裴世矩的心情非常惡劣,當夜在西平城中。他召來伽藍,開口便問,「如果把西北交給你,你能否血洗前恥。把西海奪回來?」

伽藍搖頭,「西海廣袤,貧瘠,氣候惡劣,中土人無法適應。國力更難以長久支持鎮戍軍的需要。可以預見,假若我們再攻,吐谷渾人有了前車之鑒,必然堅壁清野大撤退,到那時,鎮戍軍堅持的時間,恐怕比現在更短。攻打西海,攻占大雪山。這一策略讓中土付出了慘重代價。而懾服吐谷渾,讓其永為藩屬,則是被歷史證明的最好征服策略。三軍不可奪帥,匹夫不可奪志,若想征服大雪山,唯有奪吐谷渾之志。唯有贏得吐谷渾的人心。」

裴世矩默默地望著伽藍,良久。臉上露出疲憊之色,眼中陰霾密布。隱約透出一股令人絕望的悲哀。

「明公是否想到了遼東,想到了高句麗?」伽藍問道。

裴世矩久久不語。伽藍能幫他解決隴西危機,能幫他維持與西突厥的聯盟,但能幫他阻止皇帝發動第三次東征嗎?此次東征,就算勝利了又如何?勝利了是否就能征服高句麗的人心?勝利了是否就能永遠占有高句麗的疆土?假如東征的未來結局,是重蹈吐谷渾之覆轍,那勞民傷財的三次遠征又有什么意義?其對帝國造成的傷害和對皇帝、對中央威權造成的打擊又將嚴重到何等程度?

「明公,誰也阻止不了第三次東征,你不行,皇帝也不行。」伽藍放低聲調,小心翼翼地說道,「如今,必須考慮……或者說,必須改變第三次東征的目的。」

裴世矩馬上聽懂了伽藍的意思,神情頓時凝重。

東征不是皇帝個人要求發動的,而是以皇帝為首的帝國改革派們在共同利益的驅使下共同發動的,這一掌控著中土命運和帝國發展方向的貴族集團不可能放棄自己的既得利益,而東征的勝利與否直接關系到了改革派和保守派之間的殊死搏殺,改革派唯有取得東征的最後勝利,才能在政治上擊敗對手,即便是名義上擊敗對手,那也是必須的,是改革派在當前帝國政治局勢下所迫切需要的。

改革派在遼東戰場上的軍事失利,導致他們在政治上進退維谷,事實上不論進退,當前政局和朝堂上的政治對手都會把他們逼上第三次東征之路,這時候,第三次東征到底要取得何種戰果,便成了逆轉局勢的關鍵所在。

但問題是,誰也不知道未來,誰也不知道第三次東征結束後帝國政局的走向,一切未來都是預測和臆想,出於對未知事務的本能畏懼,上至皇帝下至決策層的權臣們,都有一種四顧茫然之感,東征的目的是否已經完成?東征到底要取得何種戰果?如果說,東征的政治目的已經完成,第三次東征不過是完成軍事上的勝利,那么,逆轉政局的關鍵又在哪?是在東都皇城,還是在遼東戰場?

隴西危機結束,接下來便是盡力與西突厥維持和平盟約,而這一使命理所當然由西域都尉府負責,河西鎮戍軍為輔。

老狼府的長孫恆安早已派來護送昭武屈術支歸國的使者和軍隊,再加上流配河西的三十團刑徒,一支浩浩盪盪的大軍便在初冬的溫暖陽光下出發了。

裴世矩、李淵、馮孝慈站在金城關城樓上,遙望逶迤北上的軍隊,情緒低沉,對未來的擔憂和焦慮縈繞在他們的心頭,讓他們倍感惶恐。

就在這時,皇帝聖旨十萬火急送到。裴世矩火速返回東都;李淵坐鎮隴右,確保西北穩定;急調馮孝慈到河北剿賊;伽藍則率龍衛府日夜兼程疾馳西京,剿殺叛賊。

誰能想到,東都叛亂剛剛平定,西京便又掀起叛亂狂潮,帝國中心地帶連遭重創,不祥之兆漸露端倪。

皇帝急了,顧不上西北了,先把西京和河北的叛亂之火熄滅再說。僥幸的是,裴世矩已經把隴西危機解決了,西域都尉府也開始實施新的西土策略了,而西北軍也得到了九十個團的兵力補充,短期內足以保證西北邊陲的穩固。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