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六十七章 大遼東策略(1 / 2)

大隋帝國風雲 猛子 2750 字 2022-09-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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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和行宮到了涿郡,而山東各地奉旨趕赴遼東戰場的諸衛府鷹揚卻杳無蹤跡。

實際上,山東各地的諸鷹揚已經只剩下一個空殼了,大部分將士在第一次東征時戰死遼東,也就是說,山東籍府兵所剩無幾了,大河南北的正當壯年的職業軍人基本上陣亡了,而一部分老少或在二次東征時遠赴遼東,或在山東各地戡亂剿賊,所以三次東征也只有臨時征募山東青壯農夫,以募兵制來暫時補充府兵制的不足,但一部分山東青壯農夫都在前兩次的東征中被強行征發徭役去了遼東戰場,另一部分青壯農夫則在連續兩年之久至此已成燎原之勢的反抗皇帝和官府的大潮中,基本上都主動或者被動地參加了義軍,剩下的青壯則都附翼於世家豪望,以宗團、鄉團勢力保家衛國。而山東地方宗團、鄉團勢力則利用帝國府軍遠征遼東、山東地方叛亂迭起的大好機會,在短短時間內迅速的公開的發展起來,並與地方官府結成了牢固的利益同盟,很多時候他們已經事實上承擔起了鎮戍地方的重任。

地方豪望和地方官府相結合並以武力為基礎而形成的新的地方勢力,很快便有了強烈的利益攫取的**,由此與中央的矛盾越來越激烈,雙方的利益沖突也越來越頻繁。比如皇帝下旨發動第三次東征,詔令山東各地諸鷹揚火速募兵,詔令山東各郡縣火速征發徭役,然後帶著軍隊、民夫和各類戰爭物資火速趕赴遼東戰場,這一顯然與現實完全相背離的命令,便在山東各地遭遇到了地方勢力的堅決抵制,而諸鷹揚和地方官府則順水推舟,以此為理由百般推諉、拖延。

皇帝和行宮對地方勢力日益坐大的趨勢是否清楚,目前不得而知,但有一點很肯定,皇帝和行宮看到自己的命令並沒有得到有效執行,皇帝和中央的威權遭到地方勢力的公然挑釁。必然會果斷調整帝國的未來策略並作出新的布局。

改革若想繼續下去,首先必須得到地方勢力的支持,假如皇帝和中央與地方勢力形成對抗。那么結果可以想像。所以,皇帝和行宮愈發堅定自己的觀點,東征必須贏得最終的勝利,皇帝和中央的威權由此才能得以重建和恢復。然後才能談改革,談中央集權。

皇帝和行宮一面繼續向地方施壓,一面繼續向遼東挺進。

三月二十四日,皇帝和行宮抵達北平,進駐臨渝宮。二十五日。皇帝在效外祭祀黃帝,誅殺逃兵以肅軍紀。

同日,龍衛軍抵達燕郡,進駐遼西城。

薛萬均、薛萬徹兄弟至白狼水相迎。薛家兄弟先是拜見了楊恭仁和崔遜,接著與伽藍親熱擁抱。

楊恭仁卻是見多不怪,他知道伽藍與薛氏父子的關系非同一般,可以說是情同父子,情同手足。某種意義上。楊家還欠了薛世雄一個天大恩情。

崔遜暗自感嘆,司馬氏是廋死的駱駝的比馬大,其在中土的影響力不可估量,伽藍即便在那種困境下,卻依舊得到了西北沙門、裴世矩、薛世雄和馮孝慈等多個勢力的傾力照顧。伽藍能有今天,實際上並不是因為其個人能力出眾。而是他背後那些權勢的龐大。今日伽藍帳下有劉炫、孔穎達、蓋文達、薛德音等眾多聲名顯赫的大儒名士,他們之所以寄身其帳下。其實都是沖著伽藍背後的龐大權勢。伽藍背後的權勢有多大?看看高踞中樞核心的裴世矩,看看伽藍與薛氏兄弟的親密關系就知道了。

「伽藍。你這官升得也太快了。」薛萬徹毫不掩飾自己對伽藍的嫉妒,佯作不滿地撇撇嘴,揶揄道,「王辯將軍打了一輩子仗,功勛無數,年近五十了,才因為東征這個機會遷至武牙郎將。你瞧瞧你,你才多大?這就是從四品的果毅郎將,龍衛軍副帥了。」接著他又抬手指指站在伽藍背後的西北狼兄弟,口氣愈發憤慨,「一人得道,雞犬升天,豈有此理,陛下太偏心了。」

伽藍哈哈一笑,「四哥,你瞧你才多大一點就是鷹揚郎將了?當年在敦煌,王將軍看到你,是不是也怪陛下非常偏心?」

薛萬徹正待反唇相譏,卻被薛萬均阻止了,「兄弟們能重聚一起,並肩作戰於遼東,實乃幸事。」

官多大並不重要,重要的當年在西土並肩作戰的一幫人,現又重聚遼東,又再次聚集在薛世雄的帳下,與外虜作戰,唯一不同的,便是戰場從西方轉移到了東方。

西行等人聞言俱是喜笑顏開,神情激動。馮翊站在一邊,舉目望天,神色悲楚。伽藍仿若感受到了馮翊的痛苦,幽幽一嘆,伸手拍了拍馮翊的後背,黯然無語。他想到了馮孝慈,想到了當日自己與馮孝慈將軍的約定,然而,事與願違,馮孝慈將軍在第三次東征之前不幸罹難,壯志未酬身先死。假如馮孝慈將軍還活著,假如將軍現在就站在這里,那么此次遼東重聚就完美無缺了。

龍衛軍在遼西休整了一天,並得到東北最大軍倉望海頓的糧草補充。望海頓位於遼東灣的西南端,白狼水的入海口處,其所儲糧草均來自海路運輸,直接承擔了支撐整個遼東戰場大部分軍需的重任。

三月二十九日,龍衛軍抵達遼水,進駐懷遠鎮。

懷遠鎮是帝國東北邊陲最大最重要的鎮戍要隘,也是帝國遠征高句麗的前線大本營所在。現在坐鎮大本營的便是右候衛大將軍薛世雄,同時,他也是第三次東征的前線總指揮。

前兩次東征,坐鎮懷遠大本營的都是皇帝自己,他把軍事決策權、行政權和戰場指揮權全部抓在了自己手上,獨攬軍權,結果可想而知。這一次他吸取了教訓,聽從了勸諫,改變了方式,最重要的也是因為東北局勢不一樣了,高句麗基本上喪失了抵抗力,第三次東征已經預定了軍事上的勝利,所以對皇帝和中樞來說,當前最為迫切的事情。是如何把軍事上的勝利轉化為政治上的勝利,繼而迅速逆轉國內的動盪局勢。為此,皇帝主動把陸路的戰場指揮權下放了。交給了自己所信任的右候衛大將軍薛世雄,而水軍指揮權也下放了,交給了右翊衛大將軍來護兒,自己則率行宮坐鎮北平。一方面遙控遠征戰場,一方面密切關注國內政治形勢的變化。

當夜,薛世雄在東北道大行轅宴請楊恭仁、崔遜和一干龍衛軍軍官。

賓主舉杯暢飲,盡興而散。伽藍被薛氏兄弟留了下來,然後便被兩兄弟直接帶到了薛世雄的寢帳。

薛世雄自東征開始便滯留遼東。他和那些無法歸家的府兵、民夫們一樣,被這場戰爭折磨得心力交瘁,日夜期盼著戰爭盡快結束。這是一場讓人無法接受無法看懂並充滿了詭異色彩的戰爭,第一次東征帝國大軍在絕對優勢兵力下「奇跡」般的大敗而歸,第二次東征帝**隊還是在占據絕對優勢的情況下功虧一簣,而第三次東征又會是怎樣的一種結果?前線將士的信心幾乎被摧毀了,他們看不到勝利的希望,而這種頹喪的情緒蔓延在整個遼東邊陲。甚至影響到了大本營統帥們的判斷力。

薛世雄坐在火盆旁邊。膝上蓋著虎皮褥子。他的發須白了不少,因為過度勞累的原因,面容顯得十分憔悴,好在精神善佳,一雙眼睛依舊炯炯有神,透出一股令人敬畏的威嚴。

薛家兄弟尋了個借口退了出去。薛世雄沖著伽藍招招手。示意他坐到自己身邊來。

「離開東都前,可曾拜見了閣老?」

伽藍搖頭。「某自與閣老扶風分別後至今未見。」

薛世雄略感疑惑,不知道伽藍此話是真是假。

「途經溫城時。可去太史堂祭拜先祖?可曾拜見你的老祖母?」

伽藍依舊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