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筠攥著她的手,用掌心替她暖著冰涼的指尖。
「梁家四姑娘……在侯爺手上吧?如今她怎樣了?梁家找了半年,一直找不見人,梁芷縈來求我,多半就是為著這件事吧?」
陸筠抬眼望著她,眸子幽深不見底,叫人瞧不出那里頭蘊著什么樣的情緒。
「是。」
他承認了。
「你想要我放了她?」
明箏瞧他嘴角噙著的那點柔和都冷了。
「她傷了侯爺。」她垂眼,視線落在他手掌上,將他掌心攤開,上頭的疤痕那么長,用了好些日子才長好。
「我心里怪她,所以一直知道她可能是什么處境,但我沒有問,也沒提過。」
陸筠任她指尖掠過自己掌心那條疤痕,勾起心里融融的癢意。他扣住她的手,陡然把她推到車壁上,附身而來,盯視著她的眼睛。
「明箏,她妄圖傷你,我想殺了她。」
「連梁霄一起,連那西國來的妾侍一起。」
「這世上,傷過你的人,我想盡數將他們屠了。」
「但我知道你會怕。」
「你會害怕這樣的我……」
明箏緩緩抬起手,捧住他溫熱的臉頰。
她搖搖頭,說:「不會的。」
她湊近,用軟嫩的唇觸了觸他的。
「我知道侯爺愛我。」
「我也一樣心疼侯爺。她傷了您,我不想原諒她。」
「我不想為她求情,但我不想侯爺您造殺孽。不想您為了我,手染鮮血。」
她指尖劃過他鼻梁、臉頰,落在他唇上,學著他常做的那樣,輕輕用指腹捻了捻他薄薄的唇。
「送她走吧。讓她不能再回四九城。饒了她這條命,她再也傷害不了我們。」
她展臂勾住他的脖子,緊緊的抱住他,「這是我最後一次跟您提起梁家,往後我這個人、下半輩子,就……只有您了。」
陸筠閉上眼,感受她主動投懷的甜軟。
他回抱住她,嗅著她馨香的頭發低嘆,「明箏,我會護著你的。你信不信我?」
她用力點了點頭。
陸筠垂眼,看見她座上落了只眼生的荷包。
他兩指捏住,提起來在她眼前晃了晃,「這是什么?」
明箏忽然窘得臉通紅,起身一把將東西奪了過來。
陸筠莫名其妙地望著她,明箏被他盯得抬不起頭,捏緊了小荷包窘道:「平安符罷了……」
陸筠挑眉,顯然不信。
明箏推他一把,捂住臉,「您別問了。」
可陸筠後來還是知道了,那里頭裝的是什么。
是送子符。
葛氏娘家在江南求的,是說靈驗,替她也特特求了一枚。
她根本沒往子嗣上頭想,都怪她娘,死活非要塞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