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等一場生歡(2)(1 / 2)

良辰以南 淺青釉 1960 字 2022-09-17

筆趣閣 www.18xxs.com,最快更新良辰以南最新章節!

藝人們解約,紛紛投奔另家公司。

一諾傳媒。

總部建在新西蘭,近期將業務拓展到中國市場,看起來,一舉搶占了先機。

部分藝人暗諷梁辰傳媒待遇不公,只看重杜妮,顧洹生等大咖,不給新人機會。一面又歌頌一諾傳媒為業界良心,替他們支付高額違約金,並許以錦綉前程。

當然不乏支持呼聲,梁辰傳媒藝人奮起反擊,拿切實事例駁斥『偏心』之說。

外界看熱鬧,孰是孰非,不重要。唯一能證實的,是陸續有藝人離開梁辰傳媒,這足夠引發一場熱點關注。

「梁總,外面傳的很離譜了。」羅洛將解約藝人清單拿給梁君白。

他快速翻閱,邊看,邊用座機撥號碼,「你晚上有通告?」

接電話的是顧洹生,他剛結束一個彩排,「嗯,之前有半小時紅毯。有吩咐?」

「記者問你敏感話題,別擋回去,正面答。」

「我知道了。」顧洹生一聽即懂,「保准他們服帖。」

他掛掉電話,羅洛問,「近期記者的關注度全在解約事件,我司簽約藝人走到哪里,都要面臨這些問題,需要他們統一口徑么?」

「不用。」梁君白頭沒抬一下,伸手取咖啡,「叫他們別有負擔,如實回應就可以。」

「好。」羅洛緊了緊眉頭,「最近事態的發展對我們很不利,我怕會有小量藝人跟風。」

「隨他們。」他抬了抬眉,「解約藝人的違約金都到賬了么?」

公司中高層如臨大敵,唯梁君白態度十分尋常,偶爾羅洛會從他低下去的一對眸里瞧出淡淡的光,是猛獸捕獵前的隱忍。

她想,哪個捕獵能手,聒噪而高調呢?

羅洛莫名的安心,「基本到賬了,個別藝人還沒走完手續。」

「催著點。」梁君白說,「一人一筆違約金,加起來不是小數目,既然一諾傳媒錢多,願意替他們贖身,我不介意當回老鴇,有錢拿,何必不收。」

羅洛笑,「我會去催。」

「wu下周到上海,你接待。」他說。

wu,美籍華裔,losangeles一所大型傳媒公司的首席執行官。

「我正在安排。」羅洛記下梁君白的話。

「快七點了,你下班吧。」

梁君白調亮燈光,將椅背外套拿來穿上,咖啡已冷,光打著他脊梁骨投射到糊了牆紙的壁面,清直穩重。

南嫵下班,到超市挑了幾樣容易做的食材,拎往梁君白家。

她幫襯不上他公司的事,但洗手做羹湯,還是力所能及。

梁君白家住七樓,一梯兩戶,南嫵電梯出來,七零一門口站著一男一女兩個人。

男人面部輪廓在哪兒見過,熟悉,但喊不出名字。女人身裹水青色旗袍,有老上海女人的優雅風情,她上了年紀,而風姿溫婉。

南嫵自持警醒,她退回電梯,「我走錯樓層……」

「記得我么?」男人離她一段距離,忽然開口,「何曉的上司。」他介紹身邊人,「她是梁君白母親,嚴格來說,我是個繼父。」

南嫵冥想幾分鍾,她原路走回來,靦腆地笑,「哦,那個,仔細一看,樓層沒錯。」

「君白說,半小時到家。」她打完電話,拿鑰匙開門。

簡單招呼過後,南嫵進廚房洗菜,梁母隨她一塊。

「他,說過我的事,對吧。」

女人在撥一顆蒜頭,從南嫵視角,能看到她脖頸凹深的紋路,「這孩子,認死理,喜歡什么,討厭什么,都不肯回頭。除非你不要他,我當年拋棄他一次,所以至今他也不親近我。你,不會吧?」

南嫵將菜水瀝干,她正同一個犯過錯,卻無疑是柔軟的女人說話,不能如面對梁君諾那樣,言藏鋒利。

她故而思襯須臾,等菜放到砧板上,她說,「您要相信您兒子的眼光,他不會允准自己,遭遇兩次相同困境。負他?我不舍得。」

女人不似會下廚的人,此時還沾帶些魂不守舍,她手拾一只西紅柿,想取刀來切。

南嫵阻她碰刀,柔聲道,「我來。」

南嫵操刀做菜,梁母挨她很近,半天,方才說,「他做事認真,一板一眼的,所以沒什么情調,不會討女孩歡心,你別嫌他木。」

「什么算情調?」南嫵回頭問。

梁母笑,「兩個人一起,去美好的地方,做浪漫的事。我知道,他是不懂的。」

仔細想,他們確然沒浪漫過,那時,南嫵還不曉得他有本記事簿,里面有各種零碎被否決的約會行程,梁君白在浪漫方面的確沒有天賦。

「沒關系,他務實,玩不來虛的。」南嫵朝耳後根掠了掠發,「比起風花雪月,我更吃他體貼的那套。我生病主院,他一天幾次醫院和公司來回跑,每次來,都拿著公文包,外套沾的草絮還沒拍掉。別的男人會嫌女朋友啰嗦麻煩,有時間,寧願打游戲,但他不會。他願意聽我語無倫次地說話,用他大八歲的、過來人的經驗指點我,他了解並尊重我的喜好,對將來的每一步都滿打滿算,不敷衍,有耐性。」

南嫵言外之意是,一個男人,他盡其所能,在任何她需要的時候,陪她悲歡,許她白頭,將她納入對未來的一切考量。那么,哪怕他不夠浪漫,她也滿心歡喜。

梁母聽得出神,垂首喃喃,「是么。」

十多年的親情空白,她對梁君白的了解,或許還沒有南嫵深。

一段對話終止,廚房只余南嫵打蛋的聲音,她尷尬得似有幾只爪子撓在肉上。

蛋打到一半,她說,「我聽君白講起,叔叔搬到您家旁邊,等了您十六年?不管怎么說,抵得住現實的,那才叫做浪漫,否則,只是短暫歡情。」

梁母抬頭,南嫵的話讓她喜悅,「對,十六年,我想也沒想到。」

南嫵忍不住回身,梁母模樣和她微昂的聲色一樣,有流光溢彩。愛是什么,是四十歲鬼迷心竅拋棄獨子,是五十歲的女人沒被時光打敗,姿態仍舊綽約,笑起來,是二十出頭少女的神采,哪里像外頭人說的黃臉怨婦。

梁母談起以前,糾結交集著內疚,「老爺子給我兩個選擇,我實在是……」

她這副窘態下,是梁君白十六歲被棄的事實,這時,廚房門被敲了一敲。

梁君白一手抄在褲袋里,「能進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