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斷不能思量(1)(1 / 2)

良辰以南 淺青釉 2469 字 2022-0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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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嫵睡到日上三竿再醒來,梁四先生搬把凳子,正坐在床邊,腿上擺著筆記本電腦。宛如回到南嫵主院那段日子,他就是這樣守著,邊工作邊照看她。

「醒了?」他穿著居家服,躬身用手背貼住她額頭,測了測溫度,「還好,沒發燒。睡得夠久的,小豬一樣。」

南嫵鬧了個大紅臉,食指彈一彈他的額發,「你這么坐著干嘛?」

「看你。」梁四先生特別干脆。

南嫵捂臉,「幾點了?」

「快十二點了。」梁四先生遞她一套新睡衣,墨色的眸子里含著笑,「有這么累?」

南嫵掄枕頭扔他,「流氓!不許說話!」

梁四先生哭笑不得,他分明還沒說些什么,怎么就成流氓了。

家暴完梁君白,她火速套好睡衣,沖進浴室洗了一把澡,將一身隔夜的粘膩沖干凈。

梁君白驅車帶她到外面吃午飯,據說是一家地道的新西蘭餐廳。

離家前,他接到一個電話,眉頭便皺著松不開。南嫵大約聽見是個男人打來的,梁君白的回應很簡短,『嗯』,『哦』,『所以呢』,『自己解決』。

而最後,梁君白勉強報給他一個飯店地址。

「誰要來?」

梁君白發動車子,「秦淮河。」

「他?」南嫵對他印象很深,「他也在新西蘭?」

「最近有個慈善拍賣活動,他受邀拍賣幾幅自己未面世的畫作,一月前就來了。」梁君白雙眉壓低了些,這便是他不滿的微表情,「他租的房子停水停電,死皮賴臉要來蹭頓飯。」

見梁四先生不悅,她問,「你怎么計較起這個來?」

其實秦淮河作為一名藝術家,淪落到停水停電沒飯吃的地步,南嫵想一想便深感心酸。

梁君白手扣方向盤,「我們新婚燕爾,又是如狼似虎的年紀,他非要橫插一腳,太沒眼力勁。」

南嫵震驚地抱胸瞧他,「吃飯而已,你還想行什么不軌之事?」

梁四先生朝她微微一笑,「興致來了,有什么不可能?」

南嫵配合著喊了聲,「雅蠛蝶!」

紅燈前,梁四先生騰出一只手,食指輕輕扣了扣她的腦袋。

窗外的景致徐徐後退,南嫵開了一條窗縫,新西蘭微燙的風貼著她被梁君白摩挲過的額頭攀爬而過。

如畫風景里,她見到秦淮河在飯店前頭,倚著一根灰白柱子,手依舊抄進褲兜里。

車子拐進飯館旁,秦淮河循著動靜抬頭,他走過來,梁君白搖下一半車窗。

秦淮河彎腰朝車窗里看,冷靜有力地指責梁君白,「我特么餓死了。」

梁君白淡定回他,「誰叫你不請自來。」

隨即果斷搖起車窗,絕塵駛去停車場。

秦淮河被噴了一臉車尾氣,他淡然一抹臉,「梁君白,你奶奶個熊。」

餐廳有個圓柱形旋轉門,梁君白牽南嫵進了一格,正緩慢向前挪動,旁邊一扇入口的門打開了,一家四口走進來。

梁君白雙眉微挑,朝當中年紀最大的男人點了點頭。

中年男人略驚訝,出於禮貌,他很淡地沖這邊笑了一笑。

他妻子走在左手邊,後面兩個青年男人一個模樣像他多些,硬朗而頗具氣概,另個更像他妻子,陰柔里透著痞氣,離開前多看了南嫵幾眼,帶著七分流氣。

那一行人進了間包廂,梁君白眸里溫度方才冷下,「這年進,果然如傳聞里一樣紈絝好色。」

南嫵勾著他的臂膀,「你認識年昭遠?」

「只是電視上見過。他現在也該從新聞里知道我是梁家老四,見面打個招呼,很正常。」

秦淮河已經早他們一步占位點菜了,下單的那張紙密密麻麻排了一長列。

他道,「都坐,不夠再點。」

那口吻儼然是他請客的端庄模樣。

梁君白執單據一看,「挺會點,都是貴的。」

他正色道,「我體虛,要補一補。」

秦淮河話少,菜上了桌,更一門心思撲在吃上。

梁君白同南嫵你夾一筷子菜給我,我舀一勺子湯給你,畢竟新婚不久,又才行過最親密之事,總是掩不住濃情蜜意。

秦淮河面上若無其事,心里卻有個暴走小人在狂飆臟話:我特么吃窮你!讓你秀!讓你恩愛!

忽然,南嫵問他,「你喜歡什么樣的女孩?」

秦淮河頓下筷子,眉目似染了千層月霜,氣息清心寡欲,「沒所謂,女的,活的就行。」

梁君白批他,「虛偽。」

桌底下,秦淮河抬腿,一屈,一伸,踹。

南嫵手機翻到朱顏微信的個性簽名,拿給秦淮河看,「這一類性子的,喜歡么?」

秦淮河挪去目光,簽名赫然寫著——諒我一生放盪不羈惹人愛,如此多嬌愁死個人!

他沒把持住一貫高潔的作態,眉心突的跳了跳。

梁四先生搖頭,「他頑石一樣的臭脾氣,配個咋呼外放的,誰能讓著誰。」

南嫵一臉大徹大悟,秦淮河用餐布優雅地一揩嘴,順勢拿手機發了條信息。

一秒後,梁君白收到他的短信——特么什么情況,你老婆想干什么,警告你,別給我說媒,老子不相親!不!相!親!

梁四先生回——我覺得不錯。

南嫵想做的任何事,只要不觸及原則,他大概都會說:我覺得不錯。

秦淮河扶住額,他剛想借口離開,梁君白往他碗里夾了塊蟹腿,明晃晃的眼神寫著五個字——動一下試試。

然而南嫵並未糾結這個話題太久時間,這之前,她沒想過幫誰做媒,可剛剛走進來,秦淮河靠在窗邊,借著窗口徐徐的光亮,略側了身子看菜單。陽光密匝地鋪灑了整張桌面,他影子投入那片光明里,一明一暗,一盛一隱,卻是言語說不出的煢煢孑立。

他缺一個伴,孤獨的人,連一口呼吸,一面側影,都是寂寥的。

這樣的想法猛然躍入南嫵心底,她忍不住開口去問。

飯吃到中途,梁君白收到梁老幺的信息——哥,你昨天去過wolf吧了么?

想起昨晚情形,梁君白指腹摁出兩個字——忘了。

因何而忘,他當然不會提,為防梁老幺刨根問底,梁四先生先聲奪人——什么事,說。

原是梁君諾昨晚到wolf酒吧探情況,遇見年進一伙人。

年進躲了陣風聲,梁家沒來找他麻煩,他心底安定不少,耐不住玩性集結一幫富家子,跑到wolf喝酒。

有人講起梁渺渺的事,「你說,她是不是真懷孕了?」

話頭一起,八卦聲不絕,「我看八成是假的,沒見孩子他爸陪她去醫院,你們想,梁渺渺家財多豐厚,換做一般人給她留種了,早巴不得當上門女婿獻殷勤,會沒動靜?」

年進拿手掌削他,怪笑道,「切,那點家底誰沒有,老實跟你們說,那孩子是我的,我能稀罕他們家的錢?我不想要,她照樣得打掉。」

旁邊人不信,「她爸挺有手腕的,沒找人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