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斷不能思量(1)(2 / 2)

良辰以南 淺青釉 2469 字 2022-09-17

年進得意,「我也不是普通人家出來的,他不敢。再說,梁渺渺當她是誰,不照照鏡子,我也就玩她個清純,長成那樣我娶了天天看著膈應。」

他們一人一語,年進越說越過分。

梁老幺差些從門背後沖進去揍他,但礙於四哥自有計劃,他便忍住了。

他大概說完情況,梁君白摁滅手機,推開椅子起身,「有點事。」

在桌邊兩人詫然的目光里,他三兩步走到年昭遠的包廂,叩門而進,周身都是隱晦不清的寒涼氣壓。

秦淮河咋舌,「他凶起來,也是滿凶的。」

南嫵舉筷表贊同,筷子尖頭插了根西蘭花。

「這樣的梁君白,怕不怕?」

「會凶是好事,起碼不會吃虧。」南嫵歪頭望向包廂的門,左手托腮,「他沒凶過我,外面再怎么不順,回來也是和顏悅色的,他不是窩里橫的男人。」

秦淮河笑笑,不說話。

一刻鍾後,包廂里面,年昭遠甩手給了年進一記巴掌,將他打到牆角,手又高高舉起,想給他第二下。

「年先生。」

幾乎梁君白一開口,他就收回了巴掌,佯裝怒極之態,「等回去,我關他禁閉,改天再上門道歉。」

「老爺子被三姐的事氣到了,短時間里不會見客。」梁君白冷眼瞧著這一大家,「我希望一切到此為止,請年小先生管住你的嘴,說多錯多,傳到主流媒體耳朵里,對我們兩家總是不好。」

年進被打得耳朵嗡嗡叫,臉腫了半邊,躲在他母親背後,哪里敢說個不字。

「逆子啊。」年昭遠嘆息,「渺渺也是我看著長大的,是個不錯的丫頭。如果真能成我們家小兒媳,也是……」

「不必費心。」一點不留情面的,梁四先生斷他話頭,「她一輩子不嫁,我們家也養得起。」

年昭遠訕訕然,「年進他媽寵壞了,成天腦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出了這種事,是渺渺吃虧受委屈了。我跟梁老先生一直是合作伙伴,生意往來的很愉快,等他情緒好一點,於情於理,我還是應當帶年進登門賠禮。」

「年先生如果是以生意伙伴的名義登門,那我看不需要。」梁四先生輕輕轉著杯子,「因為往後就不是了。」

年昭遠皺眉,「什么意思?」

梁君白疏漠地笑,「合作結束,不再續約的意思。」

他的態度多少叫年昭遠不悅,「這個,你能做主?」

梁君白站起來,目光里有玩味的淡笑,反問,「哦?你覺得,我做不了主?」

年昭遠一啞然。

服務員敲門上菜,梁君白抽身離開,他走後,年夫人將調羹扔碗里,濺起湯汁和尖銳的擦碰聲,「這小年輕,歲數不大,氣焰倒不小,瞧他不可一世的樣子,我是看不順眼。」她又把年進從身後拉回座位,摸他臉頰,「哎呦,媽回家拿冰塊給你敷一敷。」她回頭埋怨丈夫,「你怎么真打啊,他不是你親生的是吧!」

她心中愈不快的是,方才梁君白在她面前的時候,明明是後生晚輩,她竟有些不敢多嘴。

年昭遠氣怒,「慈母多敗兒!」

「能全怪他么?」年夫人不當一回事,護著兒子,「梁家那個女兒沒結婚就敢跟男人亂來,又是什么好東西,誰知道是誰先勾引的誰?」

「你平常玩女人,我不管你,但你不能瞎了眼誰都敢上!」年昭遠也是氣急敗壞,「梁渺渺是你能碰的么?」

年母瓮聲怪氣地應,「那你是不如你爸,他多精怪,玩的女人都是小門小戶,礙不到他什么事。」

「當孩子的面,你怎么說話的!」年昭遠一甩手,帶下只茶杯。

服務員聞碎裂聲敲門進來,年昭遠怒沖沖,「出去!」

服務生縮回頭。

「好了,媽,喝湯。」一個眼角墜了滴淚痣的年輕男人給年母換了碗湯。

他溫儒和氣,睫毛十分得長,閉眼的時候,便輕輕遮住下眼瞼,給人春風拂面的柔和氣息。

他是年進的頂頭大哥,中遠公司總經理兼股東之一的年青和。

年青和向父親稍使了點眼色,示意別跟他媽吵。

他把話題轉了一轉,「真要終止合約,我們會損失一筆相當大的財路,以及人脈。」

「我偏不信,離了他梁家地球就不轉了!」年母並沒放在心上,她一心向著小兒子,「梁渺渺我不是沒見過,青和你說,你弟弟一表人才的,找個妻子那么胖,還比他年紀大,站在一起般配么?」

年進有人撐腰,也回嘴,「沒錯,是她勾引我,我壓根看不上她。」

「媽,好端端怎么又說人家小姑娘。」年青和板起臉,長兄如父,對年進,他比年昭遠更嚴厲,「再這么庇護他下去,他死不悔改,遲早捅大婁子。」

他聲色俱厲,向著年進,「誰教你把消息賣給媒體,誰教你害梁渺渺的,說!」

「多大點事,至於這么跟弟弟說話么!」年母比他聲音更響,「你怎么老胳膊肘往外拐!還吃不吃飯,不吃走了!」

年母歲數一天天的上去,道理越發跟她講不通了,年青和酒杯在手,無奈搖頭,心思又哪在飯菜之上。

天空由晴轉陰,烏雲似濃墨颯颯散開,眨眼間附著了整個城市上空。

大雨瓢潑,秦淮河沒帶傘,吃完飯,他施施然走進雨里。南嫵想借把傘給他,轉頭他已經幕天席地一身水,背身擺了一擺手。

他喜歡雨天,熟悉的人都知道,對秦淮河而言,大雨天與靈感更配喲。

梁君白收斂了前頭面對年家的凶神惡煞,他誠然對南嫵沒有脾氣,拍一拍自己的背,「上來。」

飯店門口的水窪深深淺淺,南嫵穿了長褲竹涼鞋,也是不方便。

她笑眯眯攀到梁君白背上,撐起一把傘,「駕。」

到了車位,她拉住梁君白衣服全當是在拉韁繩,又喊了聲,「吁。」

梁君白抓過她的手,親了一口。「把我當馬騎,你是第一個。」

南嫵頗為語重心長,「大丈夫就要這么能屈能伸!」

上了車,南嫵問,「現在去哪玩?」

她邊問,甚至已經開始翻旅游攻略了。

「先陪渺渺做個婦科檢查,好不好?」梁君白忽然出聲,征詢的口吻。

南嫵手一頓,關掉旅游頁面,抬頭仍是笑面如花,「好呀。」

梁君白垂眼瞧她,瞳色溫柔而微微發深,「說好陪你玩一天,是我食言了。」他又說,「你知道的,如果你說不好,我一定會依你。其實你不用那么懂事。」

南嫵噗嗤一笑,「懂事還不好?梁先生,你真作。」

他探頭吻了一吻南嫵臉頰,將她碎發繞在指尖,低低說,「別委屈自己。」

梁君白的吻濕熱細碎,用情用力之深,只在幾個字便能體現。

南嫵難得拋下羞赧,勾他脖子,也細細親吻下去。

窗外雨雷聲落得磅礴,天色昏芒,雨刷快速掃過透明玻璃,大汩水流順延車身劃入烏黑的水泥地里。任外面氣吞山河的風雨雷動,車內辟開的一小塊空間,似乎天和地便只剩下他們兩個,安靜溫馨。

梁渺渺的b超顯示為陰性,一切體征正常。

這份體檢報告被放到她個人r頁面,媒體最擅捕捉細節之處,很快娛樂版面出現數則標題——梁家三女懷孕乃烏龍,曬體檢單澄清。

差不多晚八點的時候,梁君白坐在wolf酒吧角落里,燈光昏暗嘈亂,他身姿挺闊,拿著酒杯的樣子略有郁郁,似乎壓了不少心事。

三兩美女想來搭訕,都走到跟前了,被梁君白涼涼的眼光一瞥,便嚇退回去。

當顧涼蟄婀娜走來時,酒杯往桌上輕輕一放,「梁總。」

梁君白淡眼瞧她幾秒鍾,皺起眉毛,「見過?」

若南小嫵在這,一定會偷偷鼓掌,這演技,過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