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越俎代庖(2 / 2)

蕭震天似乎並不想打啞謎,目光只在龍塌上輕輕一掃,便向牆角的木櫃走過去,「良兒累了,你且在龍塌上躺一躺吧!」

撲通一聲,蕭良跪倒在地。猛地磕下頭去,沉聲道:「兒臣擅闖父皇寢殿,兒臣死罪……」

「行了!」不耐煩地打斷蕭良的話,蕭震天道:「朕讓你躺你就躺,怎地如此多的廢話?」

廢話?父皇說他說的是廢話?父皇到底想干什么?這是龍塌啊!只有天子才能睡在上面,便是父皇駕崩,他蕭良也沒資格躺上去,就連奢望,他都不敢想,也從未想過。現在父皇健在,就站在他面前,他便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也不敢躺上去啊!

「父皇……」

「朕怎么生了你這么個懦弱無能的兒子?」

輕嘆一聲,蕭震天也不堅持,彎下腰打開櫃子在里面好一陣翻找。大約半柱香的功夫,終於從櫃子里翻出來一樣東西。眸中閃過一絲猶豫,捏緊,最終還是轉過了身。

「朕今日誘你前來,是想讓你看一樣東西。良兒,你莫要害怕,來,看看這個!」

誘他前來?父皇已經無遮無攔了嗎?他這個兒子在父皇的眼睛里究竟算什么?看著父皇手中明黃色的東西,蕭良心中頓生不祥之感。便是普通百姓,看見這個東西,也知道它是什么,更何況是他?一道聖旨,父皇卻藏在如此隱秘的地方,便是連勤政殿內室父皇都不放心,那么,這是一道什么樣的聖旨,父皇帶他來看,又意味著什么?

緩緩站起來,蕭良小心翼翼道:「父皇?兒臣,兒臣身子有些不適,兒臣……」

「混賬!」蕭震天終於惱了,「朕怎地生了你這么個膽小如鼠不成器的東西?難怪秋兒連正眼都不願瞧你……」

「父皇!」蕭良全身的血液一下子沖進了腦子里。

父皇說什么?因為他膽小如鼠,因為他不成器,所以之秋就連正眼都不願瞧他?父皇怎能如此羞辱他,怎能如此對他?他是他的父皇啊!是他尊敬愛戴,自幼便如同神祗般仰慕的父皇,他怎能在他最脆弱的時候,在他的心窩上再捅一刀?

蕭震天愣怔一下,面上漸漸浮現出一絲不忍,但很快便隱去換成了嘲諷和不屑,「難道朕說的不對?還是朕的話剛好說到了良兒的痛處你接受不了?」

一揚手,那道卷起來的聖旨便向蕭良面門飛去,「你好好看看這道聖旨,好好想想你到底該做什么!」

條件反射地接住聖旨,蕭良的身體篩糠般顫抖著。不管這道聖旨里寫著什么,父皇砸向他的都是一道催命符。他懂了,他不過是父皇手里的一顆棋子,而且還是顆隨時都能犧牲的廢子。這樣的父皇,好狠,好毒!

一點點打開聖旨,待看清楚上面的內容時,蕭良的身體終於不抖了,卻僵住了。

他看見了什么?揉揉眼睛,再看,沒錯,還是。抬頭,疑惑地看向蕭震天,「父皇?」

「沒錯!你的眼睛沒看錯。這就是我們蕭氏一統天下的秘密所在,不是什么聖旨,而是蕭氏祖先蕭驚鴻的罪己書。」死死盯著蕭良,蕭震天的面色陰霾,渾身透著一股罕見的殺氣,「當年,蕭氏祖先蕭驚鴻追隨結義兄長打天下,義兄勇猛無畏天下無敵,率領千軍萬馬一路過關斬將,終於建立了靜安王朝。可是原是開國功勛的蕭驚鴻,卻偏偏戀慕上了義兄的妻子。妒火攻心下,蕭驚鴻背信棄義,設計毒殺了義兄,還假傳聖旨,不但霸占了義兄的妻子,還獨吞了義兄打下的靜安王朝。那屈死的結義兄長,屍身就被蕭驚鴻沉在西施湖底。」

冷笑兩聲,蕭震天又道:「什么獨龍戲珠?什么靜安王朝的龍脈?西施湖不過是蕭驚鴻粉飾罪惡的大熔爐而已。這樣一個罪惡的地方,他如何敢讓湖水干涸?如何敢讓游人靠近?那不過是我們蕭氏一族必須保守的秘密罷了!」

「父皇?」蕭良咬牙:「您誘我進宮,讓我知道這一秘密,到底想做什么?」

「朕想做什么難道你還不明白?」蕭震天步步緊逼,直將比他高出許多的蕭良硬生生地逼到龍塌邊:「別告訴朕逸兒沒有讓你和楠兒打探過上官雲清和朕的關系,別告訴朕你們沒有懷疑過,別告訴朕你心里不想殺兄奪妻,別告訴朕你不垂涎這個皇位……」

「是!」激動下,蕭良竟打斷蕭震天怒道:「三哥讓我和九弟打探過上官雲清的底細,也懷疑過您和上官雲清的關系,我的確愛慕之秋,我想娶她,想要她,想和她生生世世都在一起。但我沒有蕭驚鴻那么無恥卑鄙,我不想殺三哥,更不垂涎你的皇位……」

「所以你永遠都得不到沐之秋!」

蕭良一愣,蕭震天繼續譏諷道:「無恥卑鄙?你說蕭驚鴻無恥卑鄙?自古成王敗寇,結義兄長嬌妻在懷如何?天下在握又如何?便是再勇猛無畏所向披靡也只是個頭大無腦的蠢貨,白白給我蕭氏做了嫁衣。蕭驚鴻是我蕭氏一族的英雄,是我靜安王朝當之無愧的開國先祖,我蕭氏子孫理當代代瞻仰他才是。」

眼睛一眯,蕭震天露出個詭譎的笑容:「良兒?難道你願意眼睜睜地看著逸兒與秋兒夫妻恩愛比翼雙飛?你就甘心芒種那日的風寒再度復發?」

蕭良脫口驚呼:「芒種那日?父皇您?」

「你們以為能瞞天過海嗎?逸兒不屑於向朕稟報,你不敢向朕說明,便是雲清也在苦苦替逸兒隱瞞,你們一個個將朕玩弄於鼓掌之上,在你們心中眼里,可有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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