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8章 :她一定是被裴南銘藏起來了(2 / 2)

唐溫逸皺眉,撕破表面的偽裝,扯開她攀住他脖子的雙手,把她推開。

她一個不穩跌在寬大的沙發上,姿態有些狼狽。

唐溫逸也意識到自己無意中下手有些重了,想要去攙扶,卻又但心她再次發神經,所以動作頓住了。

阮希大笑,「是,我是瘋了,我就是瘋子,可是,我的瘋也是你們逼的!」

她一面笑著,一面爬起來,把茶幾上的茶具全都掃到地上,然後又把茶幾都掀翻了,又隨手抄起煙灰缸朝著對面的液晶彩電砸過去。

唐溫逸知道,阮希是真的被逼急了,忍不住了,再這樣下去或許她真的會崩潰,趕緊過去阻止她,她卻掙開他,「你別碰我!你們都是壞蛋,都是壞人!你們都只會欺負我!」

外面劉媽聽見聲響跑進來,看見亂七八糟的客廳立刻變了臉色,心里更是擔心地不行。

裴南銘的私人醫生早就交代過,阮希已經懷孕,不能再受刺激,而她本身營養狀況不是很好,再加上近日心情總是不暢快,更不能讓她情緒有太大波動。裴南銘表面什么都不說,看上去對這件事似乎完全沒放在心上,可她多年的閱人經驗告訴她,裴南銘心里比誰都在乎,當初他私人醫生告訴裴南銘這個消息的時候,她正好給他們上茶,所以聽到了。那時候她就看見裴南銘聽後,有短暫的驚愕,隨即是無論怎么壓制,也無法掩飾的喜悅。

後來,裴南銘交代她要注意阮希的一切吃穿用度,尤其要注意她的飲食,什么能補充營養,就給她准備什么,而她想吃的東西,只要對孩子無害,都按她的意思去做。

但現在這是什么狀況?!這些日子她一直小心翼翼的伺候著,不論是阮希的吃穿用度,還是言行舉止,她都格外留心,就怕出什么萬一,可現在,阮希形態瘋癲,見什么砸什么。

唐溫逸也知道情況嚴重,阮希的反應完全超出了他的預計。沒別的法,只能一邊抱住阮i,一面對劉媽道,「給私人醫生打電話!」

「是!」

阮希一聽見唐溫逸說要喊醫生,立刻揮著手大聲叫,「不許打電話,不許給醫生打電話!」

她聽了唐溫逸的話,第一反應就是肚子里的孩子決不能讓人發現,尤其不能讓裴南銘知道,所以比燙了還著急。

此刻,她根本不知道,裴南銘其實比她自己更早就知道她懷孕的事情,裴南銘的私人醫生可不是飯桶。

阮希趁唐溫逸沒留意,突然猛力推開他,逃命似的跑上樓,一邊跑一邊叫,「我不看醫生,我不看醫生!你們不許上來,誰也不准逼我!」

她這種狀態唐溫逸自然放心不下,趕緊追上去。等他到樓上,阮希已經進了躥進卧室把門從里面反鎖了。

在房間里轉了一大圈,不管在什么位置,都讓她覺得一點兒也不安心,她就像個被餓狼追逐的孩子,慌亂恐懼,手足無措。

最後,她忽然跑到浴室里把門再鎖上,浴室的空間比外面狹小,但就是這樣的狹小才讓她覺得格外安全,覺得藏在這里才不會被人找到。

她的腦子里亂哄哄的,只有一個念頭格外清晰,那就是,絕對不能讓醫生給她看病,更不能讓醫生給她注射鎮定劑。

她不要任何人知道她懷孕了,更不允許任何人任何事物傷害孩子。

只是,她鎖好門回身太急太猛,腳下一滑,硬生生跌在地上,浴室里的地板和她身體接觸的瞬間,她覺得一股生冷麻木感從尾骨貫穿了全身,急促呼吸片刻,那種麻木感漸漸化成一股鑽心的疼痛。

緊接著肚子里抽痛不已,大片的血紅從身體里淌出來,粘稠溫熱,很快,整個浴室里都充滿了血腥味兒,而她疼得連喊叫的力氣都沒有,只能雙手緊緊捂著肚子,死撐著要爬起來,但肚子真的太痛……

阮希再次睜眼的時候,覺得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而窗外的張亦卻很好,窗口留了一點縫隙,有風吹進來,帶著清新的味道。

一時她有些愣怔,好像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也是這樣的窗口,外面也有一大棵櫻花樹,這時候櫻花開得正好,粉粉的一片。

她甚至覺得一切都只是一個噩夢,現在夢醒,一切都沒發生過。

當她不由自主地把手放在小腹上,原本已經微微隆起的小腹此時一片平坦時,她不禁睜大了眼,立刻勉強撐著身子坐起來,結果扯得小腹一陣銳利的疼。

這陣疼痛告訴她,發生的一切不是惡夢,全都是真的,真真實實發生過的!

啵啵啵——有節奏地敲門聲後,劉媽端著湯葯進來,看著阮希眼里都是無奈與憐惜,「阮小姐,湯葯好了,趁熱喝了吧。」

阮希緩緩扭頭,呆滯地看了劉媽片刻,好半天才反應過來,然後干澀地問,「你們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劉媽點頭,「是,私人醫生本來不願意給你注射鎮定劑的,但是,考慮到你情緒波動給孩子帶來的危害比鎮定劑更可怕,所以就選擇了注射鎮定劑。」

「他也知道是不是?」

劉媽把葯丸遞給阮希,「裴先生怕你不願意留下孩子,只吩咐我們小心照顧著,裝作並不知道這件事。可沒想到到最後孩子還是……不過阮小姐別擔心,孩子還會……」

阮希看著劉媽冷笑一聲,「我當然不擔心,不會再有下次了。這個孩子,我根本就沒打算要。我連墮胎葯都准備好了!你去告訴他,就算死我也不會給他生孩子!這次孩子會沒了,就是因為我吃了墮胎葯!不過,好像時間有點晚……」

阮希說著就瘋狂地笑起來。

劉媽看得心驚,心里擔心阮希是真的精神不正常了,趕緊打電話把還沒走遠的私人醫生叫回來,重新給阮希打針,阮希這才老老實實地睡下。

唐溫逸親自到外面買了許多補品回來,交給劉媽之後又叮囑許久才離開。

他並沒立刻打電話把阮i的事情告訴裴南銘,而是驅車直接回e去見裴南銘。

裴南銘正帶著徐初嫣在e附近的度假山庄釣魚。

徐初嫣美滋滋地坐在裴南銘身邊看著,雖然她並不認為釣魚有什么好玩兒的,但有裴南銘在,再無聊,她還是會裝作很感興趣的樣子。只是,次數多了,她漸漸覺得只要裴南銘在身邊,再無聊的事情,都變得很有意思,而這種感覺是什么時候開始的,她自己也不清楚。現在她在上禮儀培訓班,每天一下課,就想飛快回家,大概是因為知道裴南銘這些天都在,而他在她身邊的時間是很寶貴的。

唐溫逸給裴南銘打電話的時候,正好浮標動起來。

他本設置的是靜音模式,只有兩個特殊的號碼設置的是靜音模式下依然響鈴,這時響起來,他想也沒想就把魚竿遞給徐初嫣,自己到一邊去接電話。

裴南銘還沒說什么,唐溫逸首先問了他地址,他心中立刻有種不好的預感,眉頭立刻就扭起來,但他向來是個沉得住氣的,唐溫逸選擇沒先報告,那么他也就不問,直接讓唐溫逸到度假山庄來找他。

溫逸到了度假山庄之後,心中也發憷要怎么像裴南銘交代。阮希懷孕的事情,他並不知情。

這次阮希小產,多少和他有關系,雖沒想過推脫,但心底到底不是滋味,而且,他感覺到裴南銘對阮希的態度很是復雜,未必不恨,但那絕對不是完全的恨。就像他對劉媽說的,旁觀者清,他跟著裴南銘那么久,裴南銘有多少*都讓他在打點,卻極少讓他插手阮希的事情。

「怎么回事,非要找到這兒來才肯說?」

裴南銘站在柳樹下看著唐溫逸。

「阮希她精神狀況很不好,而且……」

說道而且兩個字,裴南銘原本就不太好的臉色,更陰沉了些。

「而且怎么了?」

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唐溫逸索性一次說完,「而且,她流產了。我回來的時候,狀況依然不穩定,你要不要過去看看她?我想,這次我有推脫不掉的責任,要不是我擅自帶她到市里面去逛商場的話,大概就不會出現這樣的事了。」

裴南銘勉強鎮定下來,掏出煙點了兩次才點燃,「怎么回事?」

唐溫逸知道現在裴南銘是勉強按捺著,才能冷靜下來,於是長話短說把那天的事情說了一遍,「你不要怪阮希,其實換做任何一個人被看守在一個地方不准自由活動,都會受不了的……」

他本來是想幫阮希說兩句話的,沒想到適得其反,反而火上澆油了。

「她還是想跑,是吧?我就知道她不會那么老實!想跑不說,還給我裝瘋賣傻,好,好得很!」

裴南銘煩躁地扔了只抽了兩口的煙,狠狠碾碎,「我去看看她!你把初嫣送回去!」

唐溫逸還想說什么,還是選擇閉嘴,現在說什么都會讓裴南銘火氣更沖,倒不如什么都不說。

n市東面素有中國萊納斯卡之稱的山坳里,風景秀麗,三面環山,而山坳的面積也很大,里面新建了許多意大利風格的建築。

半山腰上,奢華的別墅里,阮希抱著雙腿坐在*上,整個房間的窗簾都緊緊掩著,屋子里一片黑暗。

她需要一個絕對安靜,讓她覺得絕對安全的環境來想事情。

這次她不需要再考慮怎么隱瞞懷孕的消息,而是在想怎么才能更安全更徹底的從裴南銘的掌控中逃脫。

她已經徹底的厭倦了這種生活,就算當初阮婷的車禍,她真的有責任,用了這么慘痛的代價來償還也應該夠了!

是的,夠了!

她正想得入神,房門突然被人一腳踹開,走廊的亮光照進來,都讓她覺得不適應。

門口站了個人,她眯眼看了半晌,又把頭埋在膝蓋里,對門口的人視而不見。

裴南銘卻是帶著強烈的怒氣和恨意瘋狂飆車幾小時飈過來的,下了高速之後,幾次闖紅燈,幾十次超車插隊趕到這兒來,只想聽聽她是怎么個說法。

可看到她之後,他就再也控制不住滿腔恨意!

說實話,她肚子里的孩子確實不是他期待的,因為他根本就沒想過要孩子,可聽私人醫生說她懷孕了的時候,還是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居然會覺得有點兒開心,然後就鬼使神差地想要讓她把孩子生下來!

他就知道自己是抽風了才會做這樣決定!現在孩子沒了,倒也好!

可就算孩子要拿掉,也應該由他來做決定,她憑什么自作主張?!現在她欠了他兩條命,讓他怎么能不恨?

「阮希,你這個瘋子!你是故意的是不是?!」幾乎想都沒想,他就像見了仇人似的把她撲倒,狠狠掐住她喉嚨,「你不是一直裝瘋賣傻么,那么,你就真的瘋掉傻掉好了!」

阮希被他壓在*上,又被掐住脖子,根本沒法呼吸,只能死命掙扎踢踹。

「你不是想讓我給你個痛快么,現在我大發慈悲,讓你痛快,你就去死好了!」

裴南銘額頭青筋暴跳,雙眼赤紅,就像頭發瘋的猛獸,是真的想讓阮希死。

阮希本來就沒什么力氣,加上又剛剛流產,更顯得虛弱,掙扎兩下就沒什么力氣了,漸漸不掙扎了。

而裴南銘也好像突然給人砸了一錘子似的,完全脫力,慢慢松開她,「告訴我,你不是故意的。只要你告訴我你不是故意要拿掉孩子,我就放過你。」

阮希差點就給他掐死,這會兒捂著喉嚨猛烈咳嗽。聽他這話,睜眼看他片刻然後冷笑,「是不是故意的有那么重要么?我記得你說過,你是不會讓你的*給你生孩子的。我只不過替你做了件事,省了你的麻煩而已。」

裴南銘聽完一愣,忽然想起來那天她問他的話。

「沒錯,你確實替我省了些麻煩。但是,我要做什么用得著你幫忙么?!」他突然抓著阮希的衣領,把她提到自己眼前,「我最討厭女人在我面前自以為是!」

「對,我就是這么自以為是!你不是恨我嗎,要么你就弄死我,要么你就放我走!」阮希不甘示弱的和裴南銘在黑暗里對視,兩個人就像兩頭野獸,用眼神相互廝殺。

突然,裴南銘磔磔怪笑,「很好,很好。沒想到幾天不見,你膽子倒是壯了很多,不但敢反抗我了,還敢和我這么說話。弄死你?你想讓我弄死你是么?那簡直太容易了,我要想弄死你還不是像弄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可是,讓你就那么死了,有什么意思?!」裴南銘突然站起來拉開厚重的窗簾,然後整了整自己的衣領,「你不是想和顧池好么?我就偏不讓你如願,我要讓他看看我們是怎么好的。你不是不要給我生孩子么,我就偏讓你生!你敢弄掉一個,我就讓你懷一個!」

阮希倒在*上,用手背遮著雙眼,聽了他這些話,渾身汗毛都豎起來,最後尖叫著坐起來,撲向衣冠楚楚的裴南銘,又是拳打腳踢又是推搡撕咬,「你這個惡魔!你才是瘋子,你才是真正的瘋子!」

任何男人看到這樣的阮希都一定會認為這個阮希是假冒的,要不就根本是個瘋子。

誰能想到阮希,曾經裴南銘最*溺的女孩會被逼到這種地步?!

裴南銘捉住她雙手,拖到鏡子面前,讓她面對著鏡子,然後另一只手從身後穿過她的腰肢,把她摟住,無比*地在她側頸上親吻,然後抬起眼皮,看著鏡子里那雙人影,「你說,我們誰更像瘋子,嗯?」

阮希絕望地看著鏡子里那雙人,裴南銘依然俊美如斯,依然連笑容都是那么春風得意高貴優雅,而她呢?臉色慘白,頭發散亂,睡衣褶皺半敞。任誰看了,都會指著她說她是瘋子!

她知道,自己如果不離開裴南銘,遲早有一天會真的被他逼瘋。

她從來沒了解過他,不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不知道他的弱點是什么。從小他的想法就藏得很深很深。她看不透,所以,即使小的時候很想和他好好相處,很想和他一起玩耍,她也不敢靠近。

看著鏡子里那個緩緩閉上雙眼的女人,他深黑的眼瞳閃過一抹不明意味的情緒,他側頭,依然在她脖子上親吻,留下一串串屬於他的烙印。

他永遠不能讓她知道的是,他會這么固執地折磨她,囚困她,不單單是因為阮婷的死因和她有所關聯,還因為她是罪人的女兒。他心里很清楚,當初阮婷的事情是不能完全歸罪於她的,所以,如果單單是因為阮婷的死,他或許根本就不會這么殘忍這么極端。現在,真正的罪魁禍首死了,卻留下一個她,他自然要把所有的債都從她的身上討回來!

微微閉眼,他的氣息變得粗糲,屬於男人的沖動,令她再度蘇醒,然後突然地抱起她,扔到*上。

猝不及防地被裴南銘打橫抱起,來自小腹深處的銳痛讓阮希剎那間臉色慘白如死,但她咬著牙硬是連哼都沒哼一聲。裴南銘撐著身子看著她,眼底*深且濃,厚且彌漫著不曾散去的怒火。

她知道,如果任事情發展下去,對她自己來說將會是一場前所未有的浩劫。任何女人都經不起剛剛流產就被男人侵略的痛苦,就算忍住了痛,身體也根本就承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