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章 :阮東鈺的癖好(2 / 2)

回到現場,許多西裝革履的賓客已經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聊天。

阮希在典禮現場的一個靠邊緣的位置坐下,然後若無其事的喝飲料,吃甜點。

顧池站在阮東鈺身邊,陪他應酬寒暄,自從回來之後,他就再也沒看阮希一眼。

桌子上的玫瑰花依然嬌艷欲滴,芬芳的香氣引來幾只蜜蜂,不停地在花朵上徘徊。她伸出手指捻了幾片花瓣,花瓣的紅更反襯出她手指的纖細白希。有些百無聊賴,抬眼看著周圍寒暄的人,最後目光落在裴南銘身上,在人卻中,他顯然是器宇軒昂的,在人群中依然耀眼到讓人一眼就可以看到。

在人前他永遠深沉爾雅,冷靜睿智,處處彬彬有禮。這樣的形象擺在人前,讓人永遠無法相信他的另一面是那么冷酷而殘暴。

這就是所謂面具吧?她隨手把玫瑰花瓣扔在潔白的桌布上,嘴角微微翹起,顯得有些凌厲。

優雅地端起杯子,抿了口香檳,就這么一轉眼的時間,裴南銘已經打發掉身邊的人,面帶微笑地朝她走來。

當他在她面前站定,她才慢慢地抬頭看著他,片刻站起來,對他舉杯,「南銘,祝你訂婚快樂。」

裴南銘含笑看著她,那張俊美如神的臉上帶著仿佛畫作般完美的笑容,就連眼里的*溺都仿佛要滿溢出來。

「謝謝。」裴南銘像以前一樣溫柔地撫摸著她的頭發,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指順著她柔順如絲綢般的發絲滑到她的臉頰上,似乎是想要捏她的下巴的,不過他好像突然想起了此刻的場合並不適合做這種親昵的動作,於是手指順勢掠過她的耳根,輕輕捏了捏她的耳垂,「能得到你的祝福,是我今天收到的,最好的禮物。」

這句話,在別人聽來,會覺得他們感情篤厚,但在阮希聽來,這只是他借以表現自己儒雅風度的手段罷了。

「以後我也一定會找一個愛我的人在一起,要和你一樣,不,要比你更幸福。」阮希笑得天真且嫻雅,燦爛的張亦都在她的臉上活躍起來。

她好像真的變成了被裴南銘疼*到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純潔憨厚,爛漫無比。

可是,她的話在裴南銘聽來卻是如此惡毒,這簡直就是存心的挑釁和刻意的觸怒!

尤其是當她說出要找一個愛她的男人在一起,並且要比他過得更加幸福的時候。

他的心就像被燒得火紅的烙鐵狠狠燙了,最初激烈的疼痛讓他表情瞬間晴轉多雲,甚至有種山雨欲來的味道。

然而,不管多么憤怒,他還是很好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只要不是單獨和阮希相處,他能夠很理智地控制自己的情緒,甚至連臉上的每一個細胞都可以完美地控制。

因此,他臉上的陰郁表情並沒持續太久,就多雲轉晴,甚至比之前更加溫柔包容。

阮希卻覺得自己的血液里都在冒冷氣,她知道自己又因為一時意氣,做了傻事。不該故意去惹怒他的,她覺得自己是真傻,居然會不知死活到這種程度。

他笑容還在,*溺的眼神完全變了,變得有些邪氣有些霸道,這樣的眼神連帶著身邊的氣氛也肅然一變,「是啊,希兒的確應該比我更幸福。希望你很快能找到這樣一個男人,這樣我才能真正放心。」他微微俯身湊到她耳邊,以極其*的姿勢,低聲道,「不過這個男人,肯定不會是顧池了。真是太可惜了,也罷,誰讓他在最無助的時候投靠了阮東鈺呢。阮東鈺是什么人?他等了那么久,終於等到顧池自己來到他身邊,怎么會輕易放他走呢,我最*愛的女孩兒,你可要想開點兒。」

阮希身子僵硬,渾身的血液都在瘋狂倒流,源於對裴南銘的恐懼,也源於他最後那句話的帶來的震驚。

但很快就刻意地笑得更加誇張且燦爛,「顧池嗎?我早就對他死心了,我是不會吃回頭草的。再說,一個只會彈鋼琴,向往空虛理想的男人有什么值得我托付的?現在是經濟社會,我要的是優質的生活,愛情這玩意,我早就放棄了。如果南銘你滿足我想要的,我也可以保持現狀的。」

嘴上雖然這么說著,表面上也看似鎮定的硬撐著,可心里已經變成一團亂麻。

顧池投靠阮東鈺了,她早就知道,阮東鈺的癖好與眾不同她也有所耳聞,可他沒想到阮東鈺居然會對顧池有渴望。

阮東鈺是什么人?她並不真的了解,但阮家是能和裴家一樣躋身e市五霸之列的大家族,作為這樣大家族的新一代繼承人,自然是有頭腦有手段的。

顧池所在的楚家雖然也在五霸之列,但實力卻大不如阮家,而且,顧池是叔輩支脈,顧家肯定不會為了顧池而和阮家撕破臉。

裴南銘站直身體,一手端著酒杯,一手隨意的從桌上花瓶里抽出一支紅玫瑰給阮希,「這樣的話,我就能放開手腳對付他們了。」

秦芷染回來的時候看見裴南銘和阮希*不清的情形,心中的嫉妒和恨幾乎噴發出來,但下一刻她就准備好表情快步向他們走去。

她的表演技術純屬到沒有人看出絲毫異樣。

「阮希,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你不知道,我等這一天等好久了呢。」秦芷染要好地拉起阮希的雙手,看上去坦誠而友好。

阮希看著秦芷染,然後下意識地看著她們握在一起雙手,突然反手握住秦芷染的,「說的是呢,以後還要你多多關照。」

「這是當然,就算希兒不說,我也一定會那么做。」秦芷染在笑,眼神卻在說,阮希,你不過是個沒爹沒媽的野種,等我進了裴家,第一件事就是把你踢出去!

阮希滿不在乎的笑著回過去一個眼神,那還是等你進了裴家再說吧……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完全把裴南銘晾在一邊。

裴南銘只是一言不發地看著她們演戲,他心里很清楚,阮希從小就不喜歡秦芷染,而秦芷染更是對阮希討厭至極。

此時,兩人卻滿臉假笑地說著言不由衷的話。秦芷染會說出這樣的話,裴南銘一點也不奇怪,讓他覺得新奇的是,阮希最近的對虛與委蛇這一套是越來越拿手了。

他真的很好奇,阮希到底還能發展到什么程度。如果是以前的阮希,如果碰上不喜歡的人,一定會能有多遠就躲多遠。

可是,有一點他從沒想過,阮希居然會利用秦芷染逃離他。

這場訂婚典禮,裴老爺子並沒出席,他對裴南銘的決定並不反對,但也不支持,到底是他孫子,裴南銘對秦芷染的態度如何,他心如明鏡。

裴岩有出現,也知道阮希跟著來了,到底是他撫養長大的孩子,雖然已經對外界宣布和她斷絕關系,可心里到底是有感情,或許是不想她太難堪,也不願意看到阮希被人鄙視,所以,在阮希入宴會現場之後,他就借口公事緊急,先行離開。

秦家仰仗攀上裴家,雖然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可也不敢怪罪。

直到訂婚典禮結束,阮希都老實的待在現場,沒再離開過。

大家看她的眼神自然不會因為裴南銘表現出的*溺而有任何轉變,甚至還因為他的態度,而對阮希更加誤會深刻。

可阮希已經不再被他們的眼神所困擾。而是全心全意地策劃著一場離開前的攻陷游戲。

秦芷染到底會怎么做她還不清楚,但她必須做兩手准備。她不會再那么傻,一根筋地只用最笨拙的方法逃離裴南銘。她要認認真真地做一場戲……

可她卻怎么也想不到,一場精心策劃的陷阱居然把她自己困住。

婚典過後,裴南銘和秦芷染手牽手離開,一路上大秀恩愛。

兩個人之間到底有沒有愛情,阮希是不知道,對於他們而言,她始終是個局外人,而且,他們之間是不是相愛,對她來說並不重要,她所在乎的,只是秦芷染成為裴南銘的未婚妻後,是不是能讓她得到些許自由。

她希望裴南銘和秦芷染訂婚之後,會因為婚約關系收斂些,那樣的話,她的日子就能過的松快自在很多,然後,實現目的的希望也就更大些。

婚典過後,裴南銘並沒派任何人看著她。

在這個恨不得買汽車票都要出示身份證件的社會里,一個被沒收了身份證銀行卡,身上只有三百元現金的人,是根本不可能逃走的,而她也沒想過要跑,至少不能這么跑。

晚上,華燈初上,阮希慢悠悠地逛遍了大商場,卻因為身上只有三百塊的現金而憋屈到只買了一盒速溶咖啡。

出商場大門的時候,外面已經車水馬龍燈如白晝,繁華的景象讓她產生一種陌生的感覺。

在裴南銘身邊的日子,她周圍只有屈指可數的那么幾個人,幾個月以來,唯一一次出去,居然還被人當做精神病人。

想到這些,她不由自主地翹起嘴角,露出一彎冷漠自嘲的弧。

她自己沒有座駕,裴南銘又沒派司機跟著,她只能擠公交,而站在公交牌下,才悲哀的發現,裴南銘別墅所在的地方是沒有公交車站的,從離那里最近的公交站牌下車也得走四十多分鍾才能到達別墅。

這個時間這個地點,的士根本就打不到!每次的士過去,上面都寫著滿載,她拎著速溶咖啡站在站台上,憤恨地踢了踢旁邊的鐵板凳,想著當時搭個順風車就好了。

從逛商場到現在,她那身昂貴的禮服已經惹來許多目光,要不是因為之前在婚典上受過比這更大的刺激,她根本就沒法像現在一樣若無其事的站在大家面前,讓大家用那種或者好奇或者古怪的眼光盯著看。

阮希擺弄著手機,在通訊錄里來回翻,其實,她手機里存儲的號碼不到十個。

到現在她對裴南銘突然同意她佩戴手機還覺得有點莫名其妙,她想過很多原因,最可能的一個,還是因為她現在已經被他曬在張亦下,所以,她和誰聯系,已經不是很重要。讓她覺得不安的是,她現在根本看不出裴南銘下一步還想做什么。

他和秦芷染訂婚了,卻依然沒露出放過她的意思,至少今天她沒看到他有絲毫放松的意思,否則,他至少應該差人給她換個地方待著而不是堂而皇之地擺在別墅里。

不知道繼續住下去,是不是會徹底變成秦芷染的眼中釘肉中刺?她撥弄著手機,心不在焉地想著。

秦芷染一直隱忍,是想坐穩裴少夫人的位置,在沒真正和裴南銘成為夫妻之前,她是絕對不會違逆裴南銘的吧,所以,就算秦芷染恨到恨不得一口咬斷她喉嚨,還是會繼續裝友好的。

想到這兒,阮希翹起一邊嘴角,無意識地晃了晃手中速溶咖啡的包裝盒,表面功夫再好,里面的東西卻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就像這盒包裝精致的速溶咖啡一樣。

這場婚禮也是,裴南銘刻意讓她參加,表面上看來,好像是他對她這個曾經寄宿裴家的孤兒十分重視,實際不過是為了讓她面對眾人那鄙夷輕蔑的目光,他這是變著法兒的給她施加精神壓力。

而他更清楚的是眾人的態度不是最重要的,他根本是想讓她面臨重新面對斷絕了父女關系的裴家長輩的尷尬和痛苦!

這個訂婚典禮,是他一生中除了結婚之外,最重要的儀式,裴父和裴老爺子肯定都會參加!只要他稍微有一點點心疼她,都是不會讓她面對這種境況的吧?

只是,直到訂婚典禮結束,她都不明白,為什么裴老爺子始終沒來參加,而裴父居然在這么重要的宴會上選擇早退?難道他們反而擔心見到她會萬分尷尬么?

怎么可能?!她覺得自己自作多情了。

裴老爺子心疼裴南銘,那是整個e市人都知道的,所以他的訂婚典禮這么大的事情,他會不參加?裴南銘雖然和他父親關系不太好,但不管怎么說,裴南銘都是他兒子他怎么可能不給面子地早退?

追究起來,最根本原因,還是因為對她太失望,所以根本不想在他的婚典上碰上她吧?

心中突然就涌起一種委屈揪痛,明明不想哭,可眼睛卻根本不受控制地發酸發澀,然後眼眶里蓄滿了眼淚,可她甚至找不到一個可以讓她安心哭泣的角落!

說不在乎那是假話,到底是被裴家養了這么多年,不願意承認卻不得不承認的是,她心里其實已經一點點把他們當成家人一樣愛著,盡管這么多年,裴家從來沒在形式上確認過她的身份。

所以,此刻心格外痛,可不管多痛,她除了忍受還能怎么辦?她能沖到他們面前說「是裴南銘強.暴了我,不是我*他的!」么?

說出去誰信?!這種事情,又怎么能說?!況且,在裴南銘一遍遍的提醒下,她有的時候甚至真的開始覺得,阮婷會死,的確和她有脫不開的干系。

手機里面存儲的號碼,翻來翻去,都只有那幾個,裴南銘、叔叔、張瞳、裴爺爺,還有一個沒有名字的號碼。

這些號碼里面,有兩個不能撥,一個撥了沒用,另一個沒名字的,如果撥了給裴南銘發現的話,大概會被裴南銘弄死,算來算去,最後竟然只剩下裴南銘一個。

可是,撥過去,他真的會來接她么,而且,今天這么重要的日子,他是絕不會從秦芷染身邊走開的吧?

想到這兒,她心里有點涼,到底為什么而覺得涼她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大概是活了二十多年,卻連個朋友都沒交到的緣故吧?

她正思緒亂飛,商場里,又一波顧客拎著大包小包走過來,不知哪個沒留心撞了她胳膊肘一下,她側了側身子,挪開,收回視線看向手機屏幕才發現居然已經撥出去,而屏幕上華麗麗地「*」兩個字格外耀眼!

一時緊張地咬唇,想立刻掛機,可那邊已經接聽了。

頭皮發麻,她離開公交車站台,一邊漫無目的地往前走,一邊硬著頭皮和裴南銘說話,「南銘」

那邊明顯有嘈雜聲,隱約能聽見女人嬉笑和酒杯碰撞的聲音。

秦芷染肯定也在,應該是裴南銘的哥們兒拉他們出去慶祝了吧?

她不由自主地猜想。

「喂?」接電話的卻不是裴南銘,而是女聲,而且,是她一點都不陌生的女生,沒錯,是秦芷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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潛水的魚兒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