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章 :爭執(2 / 2)

賀遲年本來,只是面色淡漠,語氣寒涼,這會兒聽了於時苒的話,他的臉色完全陰沉下去,說話的語氣更是諷刺至極,「這才幾天?說話就變得這么客氣了?難道說跟任以秦走跑了幾天之後,再回來,就連我們保存的點點有痕跡的關系也要打碎么?」說著目光看向賀北寅,「還是說,你又有了新的選擇?」

賀北寅卻笑了,這話說的他愛聽,不過他喜歡將事情漏的更深,替於時苒說了句人話,「大哥,你怎么這么說呢。我和時苒還沒有建立什么關系,不過啊,我在追她,只是她暫時還不接受我。」

說著便靠近於時苒,手臂伸出去,要摟住她的腰肢,卻不料,於時苒抬起腳步跑進了電梯,這一動作讓賀北寅手臂樓了個空。

賀遲年黑著臉,毒辣的瞪了賀北寅一眼,就轉身追朝於時苒了過去,賀遲年身手敏捷,一側身就進了電梯。

於時苒聽了賀遲年的話,一種不被信任的挫敗感和被侮辱的羞恥感沖上心頭,她很想大聲和賀遲年辯解,然而此時此刻,她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也沒法言說。

那些委屈和無處訴說的苦衷,化作淚意沖入眼眶,憋得她眼睛發紅,卻連眼淚都不能掉一顆。

兩人靜默地對峙片刻,於時苒忍不住還是開了口,「如今,我做的什么都與你無關。你沒必要相信我。」

明明知道這么說會讓兩個人鬧得更僵,她卻還是找死的說了出來!

賀遲年這輩子都沒碰上個人敢用這樣的姿態和這樣的語氣對他說話,他雖然隱忍冷靜,但也是有脾氣的人,況且如今面對的是於時苒。一個背叛她,給她戴綠帽子的女人,閑著任以秦這一頂還不夠么?

這種情況下,如果他還能保持冷靜的話,那么,他就不是人了。

所以,當於時苒要按開電梯門時走的時候,突然覺得手腕一緊,像被鐵鉗夾住一樣,疼的手腕好像隨時都會被捏斷。

下一刻,一股強悍的力氣,毫不憐惜地扯動她的手臂,身體失衡,整個人身子隨著力道的方向旋了半個圈,撞在賀遲年堅硬的胸膛上。

「於時苒,我是不是太慣著你了,所以你才敢在我面前這么肆無忌憚?」

賀遲年面目冰冷,眼神如刀子一樣犀利。

連眼皮子都沒抬一下,只是靜靜地盯著於時苒,那眼神雪亮駭人,怒氣深掩。

於時苒也不示弱,是瞪大了漂亮的雙眼,靜默地瞪著賀遲年,眼皮子都不眨。

眼底發紅,白眼球上都是血絲,咬唇的動作更是顯得倔強又可憐,偏偏還不願意認輸。

兩個人這么靜靜地對峙了將近十分鍾,賀遲年終究忍不住無奈地嘆了口氣,先收了氣勢,「時苒,你就連個解釋都不屑於給我?」

聽到賀遲年這樣的語氣,於時苒覺得更委屈了。

是她不屑於給解釋么?怎么可能不屑於給?!她想解釋,想和他說這幾天自己多么心驚膽戰,想告訴他自己吃了多少苦,想請他幫忙找回自己好不容易找回來又再次丟失的父親。

可她需要他,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他的手機無人接聽。她相見他的時候,她連怎么找到他都不知道。

想到這些,她的眼淚終於不爭氣地掉下來。

賀遲年看見她流眼淚,心里一陣說不出地難受,情不自禁地伸手幫她把眼淚擦掉,「這是怎么了,忽然就哭了。」

女人心海底針,於時苒說哭就哭,真讓他有些手足無措。

於時苒也覺得自己挺丟臉,隨手抹了抹眼淚,「我想哭了,這你也要管?!」她有些無理取鬧。

賀遲年居然包容地摟住她的肩膀,「我只是想知道你的消息而已,想聽你親口告訴我,僅此而已。」

「是么?我和任以秦是怎么回事,你其實早就知道了吧?你認為我會心甘情願地跟他走么?」

賀遲年聳了聳肩,居然開起玩笑,「那誰知道,他長得那么帥,權力夠大金錢夠多,萬一把你逃跑了怎么辦?」

於時苒聽後,氣得一跺腳,恰好踩在賀遲年的腳上。

賀遲年明明能輕而易舉地躲開,可他並沒躲,「怎樣,氣消了沒有?氣消了就給我講講吧。我知道,你這幾天日子肯定不好過。」

於時苒斜了賀遲年一眼,「我沒什么好說的。」說到這兒垂了垂眼皮,然後又抬起來,「我想,我們還是分開一段時間比較好。有很多事情,我想好好考慮清楚。」

賀遲年顯然沒想到她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當即愣在那里,好一會兒才回過神,僵硬的面部讓他的表情顯得格外冷,「告訴我,為什么。」

於時苒別開視線,「沒有為什么,只是覺得我們或許太魯莽了,也許我們根本就不合適……」

賀遲年突然扳過她的臉,命令似的,「看著我,看著我的眼,把你的話再重復一遍。」

於時苒看見他面色陰沉,額頭眼角都在暴跳。

她知道,她的話觸怒了他。

他們之間,明明很好,可她就像個任性的孩子,突然提出這么任性的要求。

他那么相信她,原涼在她們之前發生的所有,這種給她多好的機會,回到賀家,可她卻在這個時候說要和他分開一段時間。她曾經那么信誓旦旦地對自己說,一定要讓他相信人與人之間並不是只有利用和傷害,然而,到最後,還是打碎了他好不容易拼湊起來的信任,成為傷害他的人!

可為了保護他,她已經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了。

以前她不能確定自己是不是愛賀遲年,而現在,她確定了。

如果,可以不顧自己而拼盡全力去維護一個人保護一個人就是愛他的話,那么她肯定自己是愛賀遲年的。

因為愛,所以寧願了委屈了自己,寧願自己被他誤會也要把他留在安全的地方。

於時苒咬著下唇目光閃爍,眼睛始終不敢對上賀遲年的雙眼,她害怕。

怕看到他受傷的表情會忍不住說出自己的真實想法,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又害了他。

她想的,只是任以秦是那么可怕的人,卻沒想過賀遲年身為賀氏集團的暗部首領,又豈會被人輕易打敗?

「為什么不敢看我?如果你真的猶豫了,後悔了,那么看著我的眼,告訴對我你不愛我了,只要你說出來讓我親耳聽到,我賀遲年絕不會多做糾纏!」

賀遲年情緒微微失控,鉗制她肩膀的雙手也不知不覺中用了很大力氣。

於時苒被捏得臉色痛苦,可要說的話卻梗在喉頭,怎么都說不出來。

「說不出來是不是?」

賀遲年突然一用力,把於時苒拉入懷中,淡漠的聲音變得飽含苦痛,「苒苒,不要鬧了。」

於時苒有口難言,她不是鬧,真的不是。

「我沒有鬧,遲年,我只是不想你因為我而得罪任以秦,他是個*,什么都做得出來。」

得罪了他,後果不堪設想。

「苒苒,你不需要考慮那么多。我自己的事情自己會小心。我這么在乎一個女人,而這個女人就是你。放心地依靠我不好嗎?居然寧願和我弟弟講條件也不願意告訴我。」

「你都知道?」

「也不過是半個小時之前得到的信息。」

賀遲年輕輕撫摸著於時苒的頭發,說。

「那你知不知道,我其實給你打過電話,向你求助過?」

賀遲年聽後一怔。

「可是你的手機一直處於無人接聽狀態。」

「什么時候?」

「就在我離開青山鎮回來這里之後,那個時候我真的無路可走了,於是用公用電話撥過你的號碼。沒得到回應,我才去找古琳。可是,古琳居然不在,後來恰巧碰上賀北寅,我想只要能幫我找到我父親的下落,即使和賀北寅談條件也沒關系。所以,我出現在這兒,遇見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