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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是瞞著夏寧遠進行的。
自從聽說蕭家要把對余謹的怨恨牽連到旁人身上,夏寧遠就不再提起余謹。
夏媽媽也不可能丟下工作不管,在z市干著急了幾天,知道無法可想,臨走前只深深嘆了口氣,什么都沒說。
齊嘯雲了解夏寧遠,他心軟、重情,寧可自己多付出些,不喜歡欠人。
兩人在一起這么久,每月進帳都放在一處,夏寧遠就沒動過齊嘯雲那邊的錢,但若是齊嘯雲需要什么,夏寧遠掏卡的動作一定最快。
齊嘯雲雖然對此有些無奈,也不喜歡兩人之間分得太清,不過好在夏寧遠只是主觀意識上習慣這么做,真到需要用錢時,夏寧遠並不會打腫臉充胖子,更不會自尊心爆發,扭扭捏捏說什么不要。
上回打聽余謹消息的時候,齊嘯雲已經暗中花了不少錢,只不過一直避重就輕,不給夏寧遠提的機會。
夏寧遠心里有數,事後也沒多說什么,但兩人相處的時候,明顯更粘乎了。
若是放在一般人身上,估計就會心中計較,甚至對因為外人増加感情籌碼而有些不快。
但齊嘯雲不是普通人,不走尋常路線,他很清楚自己付出的越多,只會從夏寧遠身上得回更多,而不是把人嚇跑。
這是夏寧遠的可貴之處,也是齊嘯雲願意為他付出的原因。
這樣的夏寧遠,就算表面上顯得再不在意,心里對余謹卻絕不可能不聞不問。
齊嘯雲很清楚,哪怕他在余謹這件事上毫無作為,夏寧遠也不會責怪他,但他要的是兩人之間的感情沒有任何可留給余謹的余地,他要夏寧遠對余謹無所愧疚。
當他悄悄打點好一點,把做好的假證明交到夏寧遠手里,看著那張平時略顯呆傻的臉,瞬間閃過感動、復雜、以及對自己的歉意時,齊嘯雲覺得真是一點都沒做錯。
「嘯雲,我想過了,就算真見一面也改變不了什么,萬一蕭家那邊……你該相信我不會拿你冒險。」夏寧遠捏著那張薄薄的證明,卻覺得有千鈞重。
對於他這個連找門路都完全不懂該從何入手的人來說,完全能想像得到為了獲取這個機會有多不容易,他不想浪費齊嘯雲的心血,可相比之下,齊嘯雲的名譽及後半生更為重要。
他心中的天平,從很早起,就已經傾向齊嘯雲。
齊嘯雲由衷地微笑起來:「我想如果見一面,至少不會有遺憾,而且安排的人也說了,要是情況不對,見面立刻取消,希望你別失望才好。」
夏寧遠心中一動,忍不住抱著齊嘯雲交換了一個吻,隨後輕輕搖頭:「我們都盡力了。」
在得知余謹判決的那一刻,他的確有種余謹的未來被自己改變了的想法,甚至認定自己竊走了余謹所有的好運,才會如此幸福。
他寢食難安,如坐針氈,時刻都在自責。
可事到如今,看著齊嘯雲為他默默奔走,夏寧遠卻意識到:就算再有一次重來的機會,他也不會放棄這一世的選擇。
說他虛偽也好,無情也罷,無論是余謹選擇蕭毅,還是一次又一次的復合,甚至最後親手殺死蕭毅,一步步都是余謹自己走的,沒有人能夠強迫威逼,就算是他的放棄將余謹推向了蕭毅,那也絕不是成為殺人犯的主因。
上一世,無論余謹有意無意,他已經為之丟了小命,如今,他要為自己而活。
他當然仍會不安,並隱隱抱有歉意,但若這是他此生與齊嘯雲攜手同行必須付出的代價,他願意承受,哪怕背負到死。
又過了幾天,夏寧遠果然接到通知,讓他第二天帶上相關證明到市第一看守所等待安排。
因為時間緊急,見面只能安排一個人,夏寧遠沒讓夏媽媽過來,僅電話里說了聲。
夏媽媽在電話那頭哽咽著,語不成調:「替媽多看小謹幾眼……」最後實在說不下去,不得不掛了電話。
至於齊嘯雲,他本來做好了陪夏寧遠同行的准備,但夏寧遠想到蕭家,就覺得哪怕是等在看守所外也很冒險,而且讓另一半在等著自己探望「舊愛」……算怎么回事呢!
齊嘯雲倒沒堅持,只在夏寧遠出門前替他理了理衣領,低聲說了句:「我等你回來。」
夏寧遠回抱住齊嘯雲,心中涌動的全是對這個人的愛意眷戀,久久才「嗯」了一聲。
也許是齊嘯雲花大力氣打點的緣故,看守所里出來與夏寧遠接頭的人態度挺和善,會面的檢查程序雖然繁瑣,總算是沒出什么大紕漏,僅在查驗親屬證明的時候,拖了點時間。
負責人把那張證明捏在手里翻過來覆過去地看,不時地打量一下夏寧遠,看得夏寧遠手心直冒汗,生怕走到這一步還被趕出去。
就在這時領夏寧遠進來的人使了個眼色,夏寧遠一直注意著,連忙把另外准備的以備不時之需的紅包遞了過去,結結巴巴地說了好些軟話,領他進來的人也跟著幫襯了幾句,終於有驚無險地過了。
會見室是一個中間隔著安全玻璃的全封閉式屋子,配備了風扇、飲水機,頂上還有攝相頭監控,門窗全部采用不銹鋼材質,共有20個座位,兩邊只能通過電話交流。
夏寧遠進看守所前就聽領路人說過,今天不是正式對外開放會面的日子,否則想進來得先排個長隊,慢慢等。
領路人還笑稱夏寧遠這算是包場了,夏寧遠嘴角抽了抽,發現自己根本笑不出來。
雖然是非正式的會見,安全玻璃兩邊仍然有警員跟標槍似地站著,面無表情,令人望而生畏。
夏寧遠被送進屋子後,領路人就走了出去關上門,諾大的會面室只剩他一個人被警員圍觀,一股無形的壓力幾乎迫得他喘不過氣來。
緊張地等了一會兒,有「叮呤鐺」的聲音由遠及近,隨後是另半邊屋子里的那扇門被打開,一個身著制服的警員把余謹帶了進來。
夏寧遠原本是坐著,在見到余謹的剎那立刻彈了起來——余謹變得極瘦,兩腮微陷,顴骨都突了出來,囚服像掛在衣架上一樣,隨著走動晃盪,他微低著頭,稍長的流海蓋住了眼睛,讓人無法看清神情,垂在身前的手腕戴著手銬,腳踝還扣著極粗的腳鐐,用鐵鏈連著,拖在地上,顯得極為沉重,隨著走動發出「叮呤鐺」的聲音。
余謹一進入會見室,身後的門就關上了,有警員過去替他開了手銬,並指示他坐在夏寧遠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