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對王妃還挺好(2 / 2)

「還記得她是怎么脫的嗎?先脫的衣服,還是褲子?面對著你脫的?」

「她……衣服……哦,她先解的腰帶,然後在她解腰帶的時候,小的已經知道她不是什么好女人,立刻轉身往外面走。」

郁青青點點頭:「原來是這樣,然後她還拉了你?」

眼看就要過關,王普松了口氣,卻不敢大意地放慢了語速回道:「是的,在小的轉身後她又拉了小的幾下,小的再次推開她,然後就快步回到無憂閣了。」

「再然後?」

「再然後,王爺問小的為何來得晚,小的不敢隱瞞,便如實說了在洗衣房的情況,剛剛才要回房,便有人叫小的過來了。」

郁青青看向秦悅:「王爺,現在,小蓁清白了么?」

秦悅輕笑,她馬上道:「一,這王普給王爺送信,當是從王府大門走到無憂閣走了千百回了吧,就算他今晚突然不記得了路,又沒長眼睛沒看見王府後院里處處的燈火,莫名其妙繞去了白天都不容易摸到的洗衣房,那在洗衣房那樣漆黑的地方,他是怎么一下子就看見小蓁年齡不大,而且還瘦弱,而且還清晰地看見她要擰的是床單呢?

二,既然有這張床單,那這床單就該是物證了,這張濕的床單它現在在哪里呢?

三,他說小蓁在他面前脫衣服時,是先解的腰帶,那是因為他進來時心情慌張,根本就沒看清小蓁的穿著吧。沒錯,王府的丫環一般都是系了腰帶的,王普平常看見的丫環也都系了,可是洗衣房的人不同。洗衣房的人因為成天要做事,根本不方便穿裙子,平時也見不到別人,所以只是穿著短褐,褲子,只有側邊的系繩,沒有腰帶。

四,他說當時床單是濕的,小蓁拿著床單,那她的手自然是濕的,既然她抱了王普,為什么王普的衣服沒有沾上一點濕?這期間,王普不曾換過衣服,而且就算是大夏天,在晚上衣服也不會在短短時間內就干得徹底。」

旁邊人都看向王普的後背,果然是一點濕過的痕跡都沒有,而他此時早已是大汗淋漓,明顯是謊言被拆穿的樣子。

郁青青冷笑一聲,接著道:「所以,這么多的矛盾與不真實之處,只證明了一點:他在撒謊!只要是謊言,就有破綻,現在。我想讓我的丫環再說一遍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悅只是笑著並沒有反對,小蓁便說道:「今天晚上,奴婢直到天黑都還有許多衣服沒洗完,所以一直在洗衣房洗……」

郁青青聽見這樣的話,心里又一陣心酸。

「然後洗著洗著,奴婢便聽到了一些動靜,抬起頭來一看,卻是個黑影。洗衣房平常很少有人來,到那么晚了更加不會有,奴婢嚇了一大跳,正想著這人要做什么,他竟走了過來,奴婢嚇得連連後退,才要叫人,沒想到他看了奴婢幾眼,就走了。然後再過了一會兒,就有人來拉了奴婢說奴婢勾引別人,要把奴婢賣掉。」

「那個出現在洗衣房的人是誰,是這個人嗎?」郁青青指向王普。

王普額頭上的汗已經滴了兩滴在地上,樣子異常緊張。

小蓁朝王普看了好久,卻仍是有些不知該如何回答,好一會兒才道:「不知道……那里很黑,奴婢沒看清那人的樣子,不知道是不是他。」

「王爺聽到了么?讓我來告訴王爺吧,洗衣房那個地方,因為沒准備有人在夜里洗衣服,所以根本就沒有點燈,那里也沒住人,方圓幾十米都是一片漆黑。而今晚呢,二十幾的天,天上不見一點月光,在洗衣房那個地方,就算面對面都看不清楚人,這就是小蓁不知道那人是誰的原因。可是王普呢,卻能一眼就認出,勾引他的就是小蓁,這又和床單問題一樣了,一個因為天黑連路都摸不到的人,是突然有了神力么,竟然能一眼看清小蓁的樣子?」

「如此說來……也確有些矛盾之處。」秦悅緩緩道,而後看向王普,「王普,你還有什么話好說么?」

「小的……小的……」王普抬眼看一看秦悅,低下頭去小聲道:「小的沒什么好說的。」

秦悅不緊不慢道:「所以,你是在說謊了,你下去吧,以後若是再如此胡說八道,本王自當重罰。」

「謝王爺。」王普說完,瞟了一眼郁青青,迫不及待地退了下去。

郁青青當然不會那么傻地要求秦悅來懲治王普的胡言亂語,因為太明顯,這完全就是秦悅一手安排的!

一個與她們無怨無仇的送信人,為什么要突然誣陷小蓁說她勾引他?自然是秦悅,想起不動,就隨便找了人來吩咐了這事,先是有人去看了小蓁所在的地點、情況,然後又編造了一些謊言,准備了王普這個人物,再然後,秦悅就可以下令去抓小蓁了。是假的,肯定會被識破,秦悅不吃驚,自然也不會去怪罪那個被識破的手下。

郁青青一動不動看著他。

他朝她笑著,可她卻憤怒至極!

他無聊了就是這樣來消遣么?這樣拿別人的命運來開玩笑么?

一想到他要將小蓁賣去妓院的行為,她胸口便一團怒火冒上來,咬了牙盯著他道:「王爺,現在我的丫環沒事了么?她的賣身契可以還給我了么?」

秦悅慢慢道:「既然王妃證明她無罪了,自然可以還給王妃。」

說時,下面已有人將賣身契遞向郁青青,郁青青一把接過賣身契,「哧」地一聲一撕為二,又疊在一起,又撕,再疊,再撕,直到撕成碎片,一把灑向空中。

「以後誰也別想動我的人!」說完,郁青青拉了小蓁就往外走,卻在邁出僅僅三步後就停了下來,正在小蓁納悶時,她竟直直倒在了地上。

「小姐,小姐!」小蓁立刻跪到她身邊急喊起來,卻只見她唇色發白,雙眼緊閉,早已昏了過去。

她還處在病中的身體本就虛弱,要不是碰見小蓁的事,她是連從床上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的,此時事情解決,她身體唯一的支撐也失去,再也站不起來。

秦悅從睡榻上起身快步走到她面前,看著她發紅的臉頰抬手往她額頭下方探了探,隨後沉聲道:「叫大夫。」說完,抱起她往屋外走去。

一旁的虞側妃看著秦悅遠去的背影,站在原地遲遲邁不動腳步,只是臉色,一點一點白下去。

當她被瘋了一樣的姚舜英拿頭簪抵住喉嚨時,王爺沒有依言過去,只是躺在睡榻上忙著自己的,等著姚舜英脅持著她過來。

那一路,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渡過的,那頭簪緊緊抵著她,幾乎隨時會刺入她喉嚨,而王爺呢?他是那樣的風輕雲淡,那樣的無所謂,甚至在她被姚舜英脅持進來後他都沒看過她一眼,都沒記掛過她是否受傷,只是一動不動看著姚舜英。

到現在,大呈威風之後的姚舜英暈倒了,他就馬上抱了她回房。

他這樣抱過女人么?沒有……一個人也沒有,無論是她,還是曲姬,還是那什么千媚,這些似乎受盡他恩寵的女人,他都沒有。

她們,就像他養著的一群金絲雀,他悶了,就看一看她們,讓她們給他解解悶;他有事了,便不會將她們放在心上一絲一毫,若是看哪一只雀兒看膩了,他也可以馬上去尋找新的金絲雀,毫不留情地對她再也不看一眼。

以往,她是不覺得的,他是那樣溫柔,那樣深情款款,而如今,有了對比她才恍然大悟,他也會擔心一個人,也會慌著抱起她替她找大夫,還會帶她去看自己最在乎的母親……這一切的一切,自己原先以為他都是不可能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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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郁青青睡得十分安穩的。

沒有刺鼻的霉味,沒有讓人要嘔吐的臭味,也不再那么冷,甚至連身體上的難受都好了許多。

醒來時,她便看見了自己臉頰下的黃色軟枕。原本姚舜英的枕頭被她砸破了,下人們也沒給她配新的,所以她便拿了靠墊來枕著,反正她也枕不慣古代石頭一樣磕人的硬枕。

現在她枕著這枕頭,莫非……

轉過頭來,入目的果然不是那讓人難受的小黑屋,而是自己的房間。太陽的光芒透過層層阻礙從外面照過來,紅色的紗幔被吹得輕晃,那么寧靜,那么安穩。

郁青青吸了吸鼻子,發現自己的鼻塞好像好了些,頭也沒那么疼了,抬手往額頭上一摸,覺察出頭上的傷是新包扎了的。

她又暫時過上了好日子么?

郁青青躺在床上,失神地看著頭頂。

原本,她是絕望了的,不想動,不想吃飯,不想自救,只想就這樣消磨掉自己的生命。小蓁的事,讓她重新開始面對這世界,讓她重新為了自己想要的結果而努力。

接下來,她真的要繼續放棄求生意志嗎?

也許她不知哪年哪月能回去,可是死了,並不代表她就能回去。如果真的不能回去,她就真的要死去嗎?

其實,有一件事,她一直逃避著,一直不想讓自己去想,那就是那個真正的郁青青如何了。

也許命中注定,郁青青的人生只有二十四個年頭,命中注定,她要在自己的婚禮那天出車禍死去。

也許穿越,並不是老天爺無情地強迫她從一個世界到另一個陌生的世界,而是慈悲地用另一種方式延續她的生命。

她真的要,放棄這個機會?

現代人常說,過去便過去,珍惜現在,放眼未來,她執著於回去,執著於自己原有的家人、愛人,甚至不惜放棄自己的生命,真的是對的嗎?放棄了生命,又是不是能回到過去呢?

她的心開始疑惑,迷茫,不知該如何是好,然而心里至少有些確定:她是不該如此消極地要結束自己的生命的。真要回去,她可以再找方法,但無論回得去或是回不去,她都得好好活著,只有如此,才有人生,才有希望。

「鳴瑤--」思量好之後,她往外叫人,沒想到進來的卻是小蓁。

「小姐,鳴瑤去廚房看葯了。」小蓁說著走到床邊,關心道:「小姐感覺怎么樣?沒有再燒吧?」

郁青青自己摸了摸額頭,「好像還好,我發燒了么?」

小蓁立刻點頭:「黃太醫說小姐病得好重,嚇死奴婢了,夜里用冷水敷了好久,總算將燒退了下來。」

郁青青從床上起身拿了墊子靠著,看著她道:「怎么他們讓你留下了么?我還以為你又去洗衣房了。」

小蓁搖搖頭:「沒有,昨天王爺把小姐送回來後就說讓奴婢留在小姐身邊照顧著,有王爺的話,虞側妃她們當然不敢不聽了。」

「算他還有點良心。」郁青青嘀咕。

小蓁卻看著郁青青,遲疑了好久才道:「小姐,你為什么要把那賣身契撕了,收起來不就好了嗎?」

郁青青輕笑:「撕了,她們就再也不能賣你了。」

「可是……」

「我也不想用那賣身契把你捆在身邊,我說過,哪天你看見好的男人了就嫁給他的,我可不要你做一輩子老姑婆來侍候我。等你老了,我就再換個年輕的來侍候。」

小蓁忍不住哭了起來,哽咽道:「我要待在小姐身邊……小姐把賣身契撕了,那我就再賣一次好了,我把我自己賣給小姐……」

郁青青笑得更歡喜,「好了,我又沒說不讓你待在身邊,別賣來賣去了,反正你就是我的丫環,就是要在我身邊和我一起的,這樣不就行了嗎?」

小蓁連連點頭。

這一刻,郁青青突然有些感謝秦悅了。

雖然那個混蛋想著法來折騰自己,殘|害小蓁,但至少經他這樣一弄,她又找到了方向。國師死了,並不代表她回去的希望就破滅了,她可以再找其他能人,尋到其他方法。而昨夜的事,也提醒她她在這個世界是不能拍拍屁股一走了之的,她至少要讓自己在乎的人有個好歸宿。

想到以後的日子,郁青青又問:「那王爺除了說讓你留下外還有沒有說別的?」

小蓁回道:「說讓黃太醫好好治你,還說小姐你若有閃失,拿我們是問。」說到這兒,她突然轉了話題道:「小姐,奴婢覺得,王爺對小姐似乎還挺好的。」

郁青青忍不住翻白眼:「就因為他說讓大夫好好治我?那是當然,他對我不好,折磨我,但並不想讓我死,我已經快死了,他自然要找大夫醫好了。」

「可是王爺還帶了小姐去朝露庵啊,王爺以前都是一個人去的,連虞側妃都沒被帶去過。」

「就在朝露庵邊上,他差點淹死我,就在從朝露庵回來後,他馬上就把我關進了那破屋子連飯都不給一碗,還找人來冤枉你,我實在想不通,好這個字從何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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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悅冤枉小蓁的原因大家知道了吧,就是重新喚起青青斗志,然後……繼續陪他玩……

八千,今天的更新結束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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