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正公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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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青青又好笑,又有些不好意思,低下頭去不說話,好一會兒,靠到了他懷中。

心中原本是有心事的,甚至想對他說出來,可現在,卻再也說不出來了。也許,他並不是要對太妃怎么樣,只是利用了太妃這一點要對付秦悅而已,她這么記掛太妃,讓他心里如何想?

只是,對付秦悅……

秦悅這個名字一從腦中冒出來她便將它壓了下去,告訴自己不要再想,政治上的權力之爭不是她該操心的,但無論如何,她都是要永遠站在秦煜這邊。

秦煜摟著她,而後緩緩低頭,唇一點一點與她貼近。

她已經准備閉眼,沒想到他卻在離她僅僅只有一寸時停住,將她輕輕推開:「算了,你去睡下吧。」說著,深吸了一口氣,然後長長嘆出。

郁青青忍不住笑起來,掩嘴道:「還說自己不好色。」

向來冰冷的秦煜竟微微瞪了她一眼,「若你夫君連親了你之後都還能忍得住不好色,那你恐怕要哭了。」

他在外人面前除了一副冷面外連多余的表情都沒有,更別談這樣打趣的生氣了,郁青青看著他滿心歡喜,很快回道:「那不可能,我如此貌美性感,別人都要忍不住的,像夫君你不就是個例子嗎?」完了又解釋道:「性感,就是讓人一看就想好色的意思。」

秦煜臉上立刻就冒出幾條黑線來:「誰會用這樣的詞來形容自己……」

郁青青這才想起這種解釋在古人眼里是多可怕,但性感原始的意思就是這樣嘛,看到他臉上的那表情,再次忍不住想笑。

第二天正午時分,花飛嫣敲響了端王府的大門,將手上的告示遞到開門人手上,「我叫花飛嫣,是大夫,願過來看一看王爺的傷。」

好幾天都不曾有人揭榜過來了,那下人滿心歡喜,說了句讓她等等,立刻就往屋內跑去。

緊接著出來的卻不再是那下人,而是郁青青,一聽說有個小姑娘揭了榜,而且還姓花,她立刻就猜到是花飛嫣,急得飯也來不及吞就跑了出來,待看到真真正正的花飛嫣的人,當即就興奮得心都要跳了出來,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花大夫,你怎么……」她拉著她的手,驚喜道:「我還以為再也難得見到你了呢!我還讓人專門守在城門口等你的,也不知道他們怎么在做事!」

花飛嫣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低頭道:「姚姐姐,昨天,我是一時驚慌才跑了,回去想了好久才又決定過來的,昨天的事你不要怪我。」

郁青青立刻搖頭:「我自然不會怪你,你能過來我就很開心了!」

花飛嫣沉默半晌,又低頭道:「姚姐姐,我有些事要和你說。」

她如此反常,郁青青當然想到在她身上是發生了一些事的,如今她願意說自己自是十分高興,忙拉了她往屋中走道:「好,你盡管說,若有什么麻煩,我一定盡全力幫你!」

到了郁青青房中,花飛嫣坐下,在喝了一大杯水後又沉默了半天,才說道:「我……我有個人……」說一半,才覺這說法不對,又立刻停了下來。

原本她的沉默是因為一直在想秦悅教她的說法,可在郁青青眼里卻成了她是為難著要不要說,或者不知該怎么說出口,便立刻道:「不要慌,慢慢說,若是需要保密,我也不會對旁人亂說的。」說著就看向身後丫環道:「你們先下去吧。」

丫環下去後,花飛嫣深吸了口氣,然後道:「我已經離開了睿王府。」

郁青青點頭道:「這我知道,很早我就想找你了,找睿王府的丫環打聽過你的消息,她們說你突然失蹤了兩天,然後又突然回去拿了醫書就走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聽到她竟連這都知道,花飛嫣暗自感嘆秦悅一切都對,他便說過,若要編謊言,一定要盡量與事實靠近,半真半假的謊言比完全的謊言難拆穿得多,而且如果說了不只一個謊言,那一定不能有自相矛盾的話,哪怕面對不同的人也要注意。所以雖然郁青青知道她在睿王府的事是個意外,但她並不緊張。

「那個,因為……」這話實在難以說出口,但卻是很好的理由,她深深低下頭去,小聲道:「那天,王爺殺了那個叫阿九的姑娘,你拿剪刀刺了王爺一刀……」

郁青青閉眼努力忘卻往事。

「王爺離開王府,我擔心他身上的傷,就跟了出去,結果……他開始不讓我跟,後來,後來到一個沒人的地方,竟然……」。

她遲遲不說話,郁青青疑惑道:「竟然什么?」

秦悅說過,她不會演,所以得低下頭去不讓人看到表情,她便聽他的話深深低著頭,回想著要說的話,努力作出了些傷心之意來:「竟然撕我的衣服……」

郁青青大吃一驚,「這……」

說到這里,花飛嫣心里是將原本設定好的話記得很清楚的,可現在卻突然換了想法。其實還有更讓人信服的說法,更符合當時情況的說法的,這說法,也更能讓姚姐姐相信。

她自作主張,沒有依從秦悅預先的設置,而是說道:「他撕我的衣服,將我按在牆上,然後說他知道我喜歡他,他這樣,我肯定喜歡的……我,我嚇了一大跳,把他推開,後來他就走了,而我在街上待了很久,也不知道還要不要回王府,然後就在外面一家客棧里住了下來,結果第二天,我就碰到了一個人。

他爹和我爹是很好的朋友,小時候他和他爹還去百花谷玩過,後來他們一家人遷到塞外去,我們便再沒有見了,所以他家里出那么大的事我竟然都不知道……他們樂正家遭人尋仇,全家都被殺害,只有他一人活了下來,卻受了重傷,碰見我時,他正被仇家追殺,若不是正好與我認識,我又會些醫術,他恐怕早就被仇家抓到遭遇不測了。

那些追殺他的人和睿王有關系,所以我不敢帶他回王府,也不敢讓王爺知道這件事,而且因為那天晚上的事,我也害怕再見到王爺,便說百花谷里有事急著回去,這一段日子之後再來,其實我那次回去,不過是為了拿沒拿的醫書而已。沒想到王爺竟放我離開了,我便帶著他躲避追兵住到了城外,努力給他療傷……昨天被你發現,我很吃驚,因為我怕人找到我,進而發現他,後來回去後和他說這件事,他讓我過來找你,我給端王治腿,然後你收留我們,也讓他好好養傷。我這才過來的。」

這人倒是聰明,郁青青心想,原本他們是被人追殺的對象,躲進了王府,不僅什么危險也沒有,還能安心療傷,甚至,王府還會感謝他們。

「他是什么人,叫什么,追殺他的人和他有什么仇恨?」雖然十分相信花飛嫣,但郁青青還是問了個詳細。

花飛嫣一切都是按秦悅設定的回答:「他家,算是武林上一個小有名氣的家族,說關外樂正家很多人都會知道,追殺他的人是海沙幫,那幫主的父親因為很久以前調戲樂正家的夫人而被樂正家主人殺了,沒想到十多年後他成了一幫之主,還與地方的官府有勾結,而那官府又是睿王的人,海沙幫便也替睿王辦事,所以他的行蹤也不能讓睿王知道。」

郁青青緩緩點頭,花飛接著道:「哦,他姓樂正,叫樂正舒。」

「我知道了,那你讓他過來吧,只要你肯治端王的腿,無論什么都可以!」收留與秦悅有牽連的人自然要問過秦煜的,但她想這牽連其實很遠,秦悅應該不會為了這樣一個小人物而跑來和秦煜作對,所以在問過秦煜之前,自己就同意了。

花飛嫣立刻道:「謝謝你,姚姐姐!我一定會認真看王爺的腿的,只是我對醫書也有許多不懂,不一定能治好,但我一定會努力。」

郁青青露出一絲笑意來,看著她,不禁想起她所說的那天晚上的事。

秦悅,竟然對她做了那樣的事……聽著十分意外,但卻也並非不可能,連她都看出來花飛嫣喜歡秦悅,秦悅自己自然知道,那個時候他憤怒著,瘋狂著,也許是為了逼花飛嫣走,所以就說出了那樣的話,做出了那樣的舉動。

沉默許久,她問:「那你還會回睿王府么?」

花飛嫣緩搖頭,回道:「我現在只想治好舒哥哥的傷,讓他和以前一樣,不用這樣痛苦……」

「他現在在哪里?」

「還在城外。」

郁青青便說道:「待會我就派輛馬車讓你去接他過來吧,他既然有傷,還是快點安頓好一些。」

花飛嫣的到來,帶給了她很大的驚喜,所以在花飛嫣一離開她就安排起來,等花飛嫣所乘的馬車回來時,她已守在了大門口。

花飛嫣先下車,然後立刻回過頭去,撩了車簾朝里道:「舒哥哥,小心些。」

郁青青也看向那傳說中家破人亡的重傷之人,只見一只手伸出來,卻是戴了黑色手套的,她還來不急疑惑,緊接著,他人便慢慢出馬車,然後在花飛嫣的扶持下落到了地面,站在地面的他朝花飛嫣微微搖頭,以示自己沒大礙,然後,就抬起頭來朝她看過來。

他一身黑衣,頭上還戴著副斗笠,斗笠下面垂了一圈的黑紗,那黑紗很厚,又因為光線朝向的原因,從她這邊完全看不到黑紗那一邊的情形,更不要說看他的臉、他的神情,只是雖然什么都看不到,她卻能強烈地感受到他的目光。他是看著自己的,而且是一動不動地直視著自己。

而她,也看著他,並沒有被冒犯的感覺。

也許,現代過來的她根本就不覺得被人直視就是冒犯,也許是因為不能真實地看見他的目光,所以不覺得,但莫名地,她也一動不動看著他。

從未遇見,卻似遇故人。

兩人相望許久,花飛嫣看看她,又看看身旁扶著的人,然後輕聲道:「舒哥哥……」

這一聲輕喚終於讓郁青青回過神來,也讓一身黑衣的人有了動作,他明顯是收回了那直直的目光,然後一步步走到她面前,一手握拳,一手相叩,以江湖人的姿勢朝她低頭行了一禮。

樣子明顯是對她表示了感謝,也表示了對她尊貴身份的尊重,只是,這一禮在他行來卻是如此的恭敬又不卑不亢,讓她一下子否定了之前對他的印象。

在見他之前,她以為他是那樣一個……林平之一樣的人,家中蒙受災難,痛苦,脆弱,急於強大自己,急於報仇……也許是卧薪嘗膽之後的成功復仇,也許是如林平之一樣走上心理扭曲的不歸路,可眼前的人,卻並不是這樣。

沒有覺得自己卑微需要求助,也沒有覺得自己委屈需要全天下的可憐,就像個平常人一樣,沒有家破人亡,沒有重傷——但這顯然不是,就算詳細她不知道,但他的樣子卻是清楚地擺在眼前的,好好的,誰會作出這樣一副裝束?而且從他下馬車走過來的動作來看,他的傷也正在療養中。

也許是這些讓她有了敬重的心態,她屈身,以普通女子的姿態向他回了一禮,然後說道:「我與飛嫣之前便結識,飛嫣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此番見過,樂正公子與我也不要見外。」

黑衣人再次朝她低了低頭,一旁花飛嫣說道:「他喉嚨也受了傷,要過些日子才能開始說話。」

郁青青心中升起一股疼惜,輕聲道:「快進屋吧,我們去里面。」

到後院,她親自領花飛嫣和黑衣人進客房,一邊說道:「我想飛嫣你要照顧樂正公子,所以兩間房是挨在一起的,門外陰涼,也很安靜,很適合樂正公子養傷,然後你們房中各派了一名丫環,平時你們有什么需要都可指派丫環去做。有什么其他的事,找我、找丫環都可以,還有食物,飛嫣你等會列個菜譜出來我交給廚房去,特別是樂正公子,他有傷,肯定要多注意日常飲食。」

「姚姐姐,謝謝你。」花飛嫣的思想單純,雖然原本對郁青青還有些怨意,但現在她在自己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幫助了自己,心中就忍不住懷起了感激。

郁青青笑道:「該說謝謝的是我,這些日子,我找了許多大夫,卻都對他的腿束手無策,只要有一點希望,我就很開心了。」

花飛嫣緩緩側頭去看秦悅,他蒙著黑紗,什么也看不出來,但她心里,卻再次難受起來,因為知道他肯定是難受的。姚姐姐,對秦煜真的很用心……

「飛嫣,我知道你喜歡花,你看,雖然屋前沒有,但把這里的窗子推開,就能看到許多的花。」郁青青完全沒注意到花飛嫣這邊的神色,走到屋里邊的窗旁朝花飛嫣介紹,窗旁高腿的花幾上還插了好幾朵香氣襲人的梔子,卻有一只沒有插好,在這時候掉了下來,郁青青笑著蹲下身去撿,一邊說道:「看這些丫環,做事一點也不仔細。」說著就要起身,頭卻撞到了樣東西,但那東西並不堅硬,一點痛覺也沒有。

她抬頭,只見不知何時那黑衣人已站在她身後,一手垂著,一手伸向前方握著花幾上其中一只尖角,而她剛才起身,頭撞上的正是這只尖角。

所以,在她將要被花幾上的角撞到頭時,他先一步過來,伸手替她擋了下來,她撞到的只是他的手。她他中點。

「舒哥哥——」花飛嫣急切地跑過來,一把拉過他的手,臉上滿是擔心,黑衣人輕輕搖頭,示意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