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替罪(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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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家正房內,薛大伯與杜氏一齊站在薛尚淑面前,薛尚淑低著頭,絞著手一言不發。

「淑兒,伯母再問你一次,你是不是知道她去做什么了?」杜氏厲聲道。

薛尚淑仍然沉默,只是身體都發起顫來,頭低得更低。

「我猜你是知道的,而且她不只出去這一回是不是?我問你,她是不是常這樣趁尚清不在家後一個人出去?」

「你說呀!」

「淑兒——」一直沉默的大伯終於說話了,如今薛老太爺年邁不理事,掌管家中事務的一般都是他,而他則是輕易不說話,一說話,便一定是有著千均的份量。此時他緩緩地,一字一句嚴肅道:「你該知道,她如此,損的是薛家的名聲,人活一張臉,什么也比不上這個名聲重要。我們薛家,還從來沒有出過一個不守婦道紅杏出牆的女人,哪怕是妾也是沒有的。」

「暖暖姐她沒有,她不是去……」薛尚淑的話戛然而止,杜氏卻立刻道:「所以你知道她是去哪里了?」

薛尚淑又不出聲了。

薛大伯說道:「是否是此事你覺得無妨,所以才替她隱瞞?我們並非不講情理,若確實情有可原,我們當然不會為難她,只是我們必須得知實情,要不然,誰能允許家中女眷獨自出門?」

「淑兒,我記得你是最乖巧懂事的,怎么現在竟這么不知輕重好歹?你可知道萬一你哥哥傳出什么不好的話來,可是會影響到你的名聲啊!」

「我……我不知道,伯父伯母,我真的不知道,你們別再問我了……」薛尚淑無奈著,急得都快要哭起來,她從來沒被他們這樣逼問過,站在他們面前,每一分都是煎熬,都需要用所有的力氣來面對,連她都怕自己會隨時說出真相來。可她知道那後果,那是絕對不能說的,哥哥昨天費了那么大的力氣才讓伯母消火,要是今天她把實話說了,那大伯伯母是一定不會讓暖暖姐再留下的!

杜氏凝視她半晌,嘆了聲氣,終於朝廚房喊道:「沈媽——」

沈媽一直待在廚房一點響動都不敢發出來,就怕他們想起自己來,沒想到自己屏氣凝聲的,還是被想起來了。

一會兒,沈媽就走了進去,佯裝什么都不知道著,問:「大爺,大夫人,什么事?」

杜氏將她看一眼,緩緩道:「沈媽,你是他三嬸身邊的人,跟了三嬸這么多年,又跟了尚清這么多年,你應該知道,我們對尚清沒有壞心的,他為薛家長了臉,人也孝順,有些時候我們對他甚至比對親生兒子還仔細,就是因為他一個人,能強過我們那好幾個兒子,我們寧可自己的親生兒子走錯路,也不願意他走錯路的。」

沈媽連忙道:「是,大夫人說的是,三爺走後三房要是沒有大爺大夫人的扶持,只怕少爺連書都不能讀了,少爺有今天,全賴著大爺大夫人。就是少爺到這杜陵來了,大爺大夫人也時常幫襯著,要不然日子也沒這么好過。」

「行了,我們沒在這兒表功,你也不用說這么多,我的意思是,你知道我們不會害了尚清,只是他人年輕不太懂這人情事故,總愛由著性子來,我們擔心罷了。那個暖暖,她雖沒禮數,但我想她好歹也是個心思純潔沒有壞心的人,所以就不管了,可是要是有其他方向的習性,那我可是不會不管的。沈媽你該知道我的意思吧?」杜氏道。

她說完,薛大伯也說道:「書上有句話,叫紅顏禍水,意思是長得好看女子,總會招來禍事,這話並非沒道理,現在尚清身邊有這樣一個姿容出眾的人,若她安分守己待在家中還好,可她卻常往外跑……你知道這後果么?到時候,不管她有沒有什么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只要有人在外面看見她了,就可以傳出風言風語,尚清是當官的,他的名聲,可比我們老家每一個人的名聲都重要。」

「是,大爺說的是……」沈媽連聲回答。

大夫人這才說道:「那沈媽你告訴我,她出去做什么了?」

沈媽低頭道:「這個……這個我是真的不知道……」

大夫人凝視她半晌,才又道:「那她出去了多少次你總知道吧,要是你連這個都不知道,那就是對她存心的包庇了。」

「這……這……」

「她這不是第一回吧?」大夫人問。

天尚還寒冷的日子里,沈媽額上滲出了一層細細的汗。

「沈媽?」

杜氏又一聲問,讓沈媽猛地一顫,正無措著,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沈媽如獲大赦,立刻道:「呀,是有人找大人吧,我去看看。」說著就迫不及待地跑了出去。

院門打開,外面站著兩個男人,其中一人大聲問:「你家暖暖夫人在家吧?」

屋中人一聽竟然男人來喊暖暖的名字,頓時大驚,杜氏的臉當場就難看起來,與薛大伯對視一眼,兩人一齊出了門。

「你們是什么人?」薛大伯問。

那兩人回道:「我們是來找暖暖夫人的,就讓我們見一見吧,也沒別的事,就是問問她是不是九娘,這畫是不是真是她畫的?」說著他們就將手上拿著的兩幅畫打開,赫然是兩副美人圖。

一副,周圍開滿紅杏的水池中,長發及腰的女子在水中沐浴,花瓣掉落水中,掉在她白希的肩、豐滿的胸乳上,而那胸乳已經大半在外面,其余部位雖在水底,卻是隱隱若現,讓人一看便血脈賁張。

一副,床邊花瓶如火如荼盛放的紅茶花旁,美人佇立於床頭,羅衣輕解,露了香肩,露了里面紅色的肚兜,而她臉上嬌紅含羞,媚態盡顯,明顯並不是獨自一個准備上床休息的晚上,而是正要入溫柔鄉的晚上,只是畫里只有房中一角,誰都會猜測這女子身後正站在一個今晚將與她共度**的男人,可是誰也不知道他是誰,只是自己坐著看畫的方位,卻正好是畫中女子眉眼要看又羞於看的地方。

杜氏一看這畫就嚇得趕忙避開了眼,薛大伯也盡是憤然,滿面的不堪直視,一向嚴肅的臉此時鼓著腮幫子沉默好久,突然道:「沈媽,去,把尚清給我叫來!快去!」

回來途中,薛尚清已經從沈媽口中得知了一切。

暖暖出去了,有人拿了畫到家里來了,大伯大伯母恕不可遏……

原來暖暖真的偷偷去畫畫了,而尚淑和沈媽竟還一直將她出去的事瞞著他。此事現在被大伯大伯母知道,這一次恐怕是再怎么說情也沒辦法了,他們不可能讓他留下暖暖的……除非,暖暖有其他原因,其他苦衷。

薛尚清才進門,坐在堂上的薛大伯就將兩幅畫摔在了他面前。

「尚清,你看看你要的這個女人,看她做了什么好事!」

他再次喘了幾口氣才能接著開口:「我以為你是最持重的人,最不可能被美色所惑的人,現在你看!那個女人長得有幾分姿色就讓你迷了心了,你怎么把這樣的人也弄進門來!」

薛尚清看一眼畫,沉默著,突然在他面前跪了下來。

薛大伯一驚,忙道:「你……你這是做什么?」

薛尚清雖是晚輩,薛大伯雖是一家之長,但自從薛尚清有了功名做了官,他就不用跪了,不只因為做官的身份,更因為他從不犯什么錯誤,根本就沒有下跪的需要。

杜氏連忙起身去扶他,急道:「你這也太嚴重了,一個女人不好,你不要了就好,何必認這么大的錯,誰年輕還不犯個錯呢,以後把眼睛放亮點就行了。」。

薛尚清卻不起來,只說道:「伯母,大伯,這事確是尚清的錯,暖暖她是……是我讓她去畫的。」

「什么?」薛大伯猛地一驚:「你說你讓她去畫這個?這種畫?」

薛尚清低頭道:「因為我要退婚,孔家聲稱我拿出五百兩銀子作賠償才同意退婚,為拿這五百兩銀子,我花光了所有的積蓄,連家中衣食也不能保。在我無奈時,得知城中有人招畫師,稍有畫工便能去畫,秘戲圖,或者美人圖都可以。可我是官,本就該查封這些地方,當然不能自己去畫,然而這樣一幅圖出來,卻可以賣好幾兩,甚至幾十兩的錢,相比之下畫花鳥,畫山石,必須有精良的畫工,顯赫的名氣,才能有這樣的價格。暖暖知道我因為這事為難後,便說她來畫。她有些基礎,但畫藝不精,好在這些圖也並不要太高超的畫技。她說她畫雖然錢不一定比我多,但總還有點,而且不影響我的名聲,若以後東窗事發,我假裝一無所知就行,只要趕她出家門就好……」

「你……」薛大伯臉上又是震驚,又是不敢置信,又是失望,又是哀傷,似乎一個師傅,看見自己寄予厚望的徒弟走入魔道一樣,好久好久,才嘆氣道:「你怎么,怎么這么糊塗啊!」

杜氏眼睛都濕了,同樣嘆氣道:「沒有錢你可以給家里說啊,我們不管是從官中拿錢還是幾房一房湊點,總能助你渡過難過的,你二伯,你四叔,還有你堂伯堂叔,他們也都不是小氣的人啊,我們薛家雖然不算什么高門大戶,可這點錢還是拿得出來的,你怎么就走了這條路呢!」

「都怪侄兒,侄兒當時想……當初本來是衣錦還鄉,結果在這偏遠之地做一個七品縣令,一做就是五年,俸祿也是寥寥無幾,連自己也養不活,侄兒本就無顏面對家人,又怎么再去向家里伸手要錢?所以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