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 捷報(1 / 2)

曹沖 庄不周 3707 字 2022-0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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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節 捷報

「根基?」曹沖聞言一笑:「時過境遷,如果需要,大漢朝的根基為什么不能變一變。」

賈詡一驚,立刻回過神來,他掩飾性的笑了笑,琢磨了一會說道:「將軍所說,意理深奧,詡一時還未能領會其中深意。不過既然將軍覺得一萬兵足矣,詡也就放心了。」

曹沖微微皺了皺眉,又笑道:「所以說先生這個涼州刺史不容易做呢,涼州民風剽悍,不比內地的那些大族,縱有想法也只能用些陰柔手段,他們這些人可是隨時都可能起兵造反的。我把夏侯將軍和閻將軍留在涼州,希望先生能和他們通力合作,治理好涼州,給涼州的百姓一個安寧的生活。」

「敢不從命。」賈詡深深躹了一躬。

「不敢。」曹沖也還了一禮。

賈詡又說了幾句,起身告辭,站起身來剛要走,又停住了腳步,回頭看了一眼曹沖,遲疑了一下說道:「將軍,詡有一言,想請將軍留意。」

曹沖有些意外的看著他,心道你不會是良心發現,想要投誠了吧,連忙以自以為炯炯有神的眼光看著賈詡,露出略許矜持的微笑。賈詡低著頭,沒有發現,他笑了笑似乎隨口說道:「將軍前些天所用的武器,似乎就是長鎩?」

「正是。」曹沖理所當然的說道。

賈詡淡淡的笑了笑:「將軍可別忘了,我大漢朝雖然沒有象二十石的大黃弩那樣規定長鎩只有禁軍可以使用,但是依慣例,無天子恩旨,臣子一般是不能用的。」說完,他躬了一躬,轉身走了。

曹沖愣了一下,臉上的笑容有些僵,他知道賈詡不是指責他擅用禁衛軍才能用的長鎩,而是提醒他注意別人的閑話。長鎩既然非普通人能用,那他建立了三千人的長鎩軍更是犯了忌諱,他當然不怕誰來說閑話,可是畢竟有閑話給別人說不是什么好事。

「干!還有這破規矩?」曹沖自我解嘲的摸了摸頭,看著姜維和孫紹笑了笑。

「將軍,不妨在別人說閑話之前,先給皇後通個氣吧,將軍打了這么大一個勝仗,想來天子不會因為這件事怪罪將軍的。何況賈先生也說了,這雖然是慣例,可是並無明文規定,只要天子不說,別人自然也說不了什么。」孫紹首先建議道。

「也只得如此了。」曹沖無奈的搖了搖頭:「你寫一下吧,要寫得誠懇一點。唉,算了,還是我親自寫吧。」

孫紹笑了:「正當將軍親勞才是,這樣天子和皇後看了,也會歡喜的。」

關中大捷的消息,沿著快捷的驛道,換馬不換人的一路急馳,只用了三天時間就傳到了許縣和鄴城。留守鄴城的曹植接到捷報和曹沖的親筆書信後,不敢怠慢,立刻送往玄武池。

玄武池中央的水榭中,朱紅的欄桿旁靜靜的停著一只寬大的躺椅,輕紗做成的帷帳被湖心的涼風輕輕的拂動著,帶著水氣的清風不時的撩起帷帳的邊角,好奇的瞅一眼那個不合格的垂釣者。

曹操睡得正香,他倚在藤條編成的枕頭上,白發蒼蒼的頭偏在了一邊,氣息均勻而平穩,他的嘴微微的張著,發出輕輕的鼾聲,一絲口涎從嘴角溢出來,沿著花白的胡須,蜿蜒而下。旁邊正在輕輕嗑著瓜子的兩個十**歲的年輕侍妾相對一笑,左邊的一個用纖長的手指卷起潔白的手絹,輕輕的幫他抹去胡須上的口涎。曹操似乎感到了侍妾年輕的肌膚,他咂吧著嘴,無意識的哼哼了兩聲,抬起手擺了擺,翻了個身,又打起了呼嚕,紅潤的臉龐上浮現出香甜的笑容,安然得象是一個嬰兒。那只鑲金嵌玉的荊竹做成的魚桿落寞的擺在一旁,上面的魚餌早就不知去向。幾張報紙被一塊墨玉鎮紙壓著,被風吹得嘩嘩作響,最上面的一張上頭版頭條是幾個優雅的隸書,正是關中書法家韋誕韋仲將的手筆:「西游記之五:天竺,佛之國度。作者:周不疑。」

兩個侍妾笑了笑,輕輕的搖了搖頭,右邊一個展開雙臂伸了個大大的懶腰,露出白藕一般的兩條手臂,又用纖纖玉手掩著櫻紅的小嘴打了個哈欠,輕聲嬌笑著說道:「看王爺睡得這么香,我都有些困了。」

「好啦,你小心一點,王爺馬上就要醒了,看到你這樣子,要責罰你的。」左邊的侍妾一邊收起手絹,一邊指點著右邊那個輕聲提醒道。

「嘻嘻,王爺才不會呢。」右邊那個嬌俏的笑道。這兩人是曹操最年輕也是最受寵的兩個姬妾,她們雖然是級別最低的美人,可是卻經常伴在曹操左右,左邊成穩清瘦些的是宋姬,右邊那個嫵媚豐腴一點的是媚姬,因為有些嬰兒肥,被曹操戲稱為媚豬兒,最是寵愛。

「妹妹,恃寵而嬌可不是好事,小心哪一天犯了大錯,你就……」宋姬還沒說完,聽得外面有輕輕的腳步聲,連忙收住了話頭,提著裙子輕輕的走到亭邊,隔著輕紗帷帳向外一看,見滿頭大汗的曹植正和許禇說著什么,她撩開帷帳進了出去,對著曹植躬了躬。曹植連忙還禮,看了一眼亭內,輕聲問道:「父親醒了嗎?」

「王爺睡得正香呢。」宋姬輕聲答道。

「哦,那我就再等會兒吧。」曹植接過一個虎士遞過來的毛巾擦了擦汗,又接過一個侍女送過來的冰鎮酸梅湯一飲而盡,撩起衣衫吹得清涼的湖風,這才輕聲了叫了一聲:「痛快!」

許禇看了一眼滿面喜色的曹植,笑了一笑,卻什么也沒有問。曹植卻看著他笑道:「將軍,令郎這次可立了大功了,他跟著領軍將軍遠征枹罕,親手斬殺了河首平漢王宋建,又得升官了,說不定這次能和你一樣做個正牌將軍。」

許禇眼中閃過一絲喜色,臉上卻平靜得古井無波,他淡淡的笑了笑:「犬子不過是匹夫之勇,不值得公子如此稱道。」

「子建,你進來吧,仲康就是這樣子,恨不得他們家的那個犬子天天守在家里才好呢。」曹操打了個哈欠,在媚姬的摻扶下坐了起來,睜著迷糊的雙眼,對曹植招招手,還沒說話,又張開嘴打了個大大的哈欠,這才說道:「真是舒坦,這一覺睡得真香,連個夢都沒有。」

曹植一聽曹操說話,連忙對許禇拱了拱手,大步走了進去,一邊走一邊笑道:「父親功成名就,返朴歸真,自然是連夢也沒有了。」

「狗屁,什么反朴歸真,倒是快要去見天帝了才是真的。」曹操哂笑著揮揮手,由宋姬用毛巾擦了擦臉,又特別搓了搓胡須,這才接著笑著:「子雲,久不夢周公矣,必然是要去見他本人。我大概也是如此吧。」

曹植笑道:「父親身體比孩兒還好,豈會是見周公,我看父親再活個一二十年,看到元仲替你生了重孫都沒有問題的。」

「哈哈哈……」曹操暢快的大笑著站起身來,晃了晃胳膊,活動了一下身體,這才看了一眼曹植說道:「這大熱的天兒,你不在鄴城相府里呆著,跑到這兒來擾我清夢干什么?莫非是鄴城出了什么你解決不了的事?」

曹植連忙從懷里掏出兩封信遞給曹操,喜笑顏開的說道:「父親,孩子豈敢無事來打擾父親,只是有件大喜事,孩子不敢耽擱,故而立刻趕來向父親報喜。」

「大喜事?倉舒又生了兒子了?」曹操顧不上看手中的信,一臉的興奮拉住曹植的手臂急急的問道:「是文倩生的,還是小玉兒生的?」

曹植撲哧一笑:「父親,倉舒的妻妾在許縣是快要臨盆了,是不是兒子卻還未知。」

「那能有什么喜事?」曹操大失所望,臉上的笑容頓時沒有了,將手里的信扔在一旁,連看的興趣似乎也沒有。曹植笑著搖了搖頭,覺得曹操這些天來越來越孩子氣了,這笑容來得快,去得更快,他從躺椅上撿起信抽出信囊,展開送到曹操面前,開心的笑道:「父親,倉舒平定西涼了,西涼大捷,算不算個喜事?」

「西涼大捷?」曹操疑惑的看了曹植一眼,有些不敢相信的說道:「不會吧,這么快?他去了還沒到一年呢,不是說馬超占了冀城嗎,怎么又突然大捷了?」他一把搶過曹植手中的信,匆匆的掃了一眼,嘴一咧,想要笑,卻又忍住了,接著又仔細的看了第二遍,這才抬起頭來瞪著曹植,眉毛抖動著,抑制不住的興奮:「西涼……大捷了?這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曹植忍俊不禁的笑了起來。

曹操又看了一眼手中的信,忽然放聲大笑:「哈哈哈……我的倉舒兒果然是戰無不勝,一戰定定涼,哈哈哈……連我自己都不敢想呢。韓遂降了,馬超死了,哈哈哈……痛快,痛快,媚豬兒,快去把最好的酒拿來,王爺我今天要喝個痛快。」

媚姬一聽,連忙應聲走了出去,曹操想了想又對宋姬說道:「去,把公達和子魚他們幾個叫來,陪我喝酒,共評西涼戰事。」

「喏。」宋姬淺笑著,輕快的走了出去。

曹操興奮的彈著手里的捷報,連連點頭:「好,好,這一戰打得漂亮,四萬多人縱橫千里,逼降韓遂,擊殺馬超,果然是戰績輝煌。子建,你覺得如何?」

曹植呵呵的笑道:「倉舒這次將計就計,示弱誘敵,針對不同的敵人恩威並施,策略精當,先合圍,再一戰擊殺馬超,西涼羌漢震驚,幾十年的動亂一舉盪平,再有他的新政為後續,我想,這西涼也該安定了。」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捏了捏鼻子:「不瞞父親說,倉舒的戰術,我現在還覺得不可思議呢,他不足萬人守城,居然還敢出城與馬超三萬騎兵決戰,這膽子大得我不敢想象。」

曹操笑了幾聲,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曹植,撇了撇嘴說道:「你別扯東拉西的了,是不是倉舒又惹出什么亂子,要你來當說客,求我幫他解決?」

曹植被曹操看破了心思,有些尷尬的笑了笑,拱手說道:「父親,倉舒大破馬超的主力,是三千重甲長鎩軍?這長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