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40 小白,親愛的,給點火!(2 / 2)

慕景暉和夜寒星兩人同時認出了她所拋出之物,齊齊打了個寒噤。幽骨翠焰和火雲海焰什么時候同時到了她的手中?也是在這一剎那,對於藍家和司徒家接連發生的疑案,豁然開朗。

好狠啊!那可是兩枚十大異火排行榜榜上有名的火種,若非人為控制熄滅它,它將生生不息,永遠在惡蛟的腹中燃燒著,相信用不了多久,惡蛟就不復存在了,留下的不過是一條被烤熟了的巨蛟!

「嗷——惡蛟,你作惡多端,該有此報!」黃金巨龍趁著時機,拖著傷重的龍體,再次撲向了寒潭,與惡蛟做最後的生死搏斗。

岸邊,雲溪待扔出了兩枚火種之後,之前的鎮定和冷靜全部消失了,她渾身抖動著,開始有些後怕。腦海中一遍遍地掠過惡蛟張著的血盆大口,只差那么些許的時間和距離,她就可能已經成為了它腹中之食。

「娘親,小墨好害怕!」雲小墨幾步快跑,抱住了她的雙腿,心有余悸。他不是懼怕惡蛟的凶惡,而是懼怕娘親會被惡蛟給吃了。想到方才的一幕,雲小墨就驚恐地埋首在了雲溪的兩腿間,深深地喘息。

雲溪甩了甩頭,低頭看向了兒子,心頭莫名升起的驚懼也慢慢消失了。

她的鎮定,她的果敢,她的勇氣,全部都是來自兒子,只為了要保護他,她便可以發揮出平日里沒有的潛力,變得真正英勇無懼!

為了兒子,冒點險也是值得的,哪怕是為此丟了性命,她也依舊認為值得!

她蹲身,將兒子緊緊地擁在懷里,柔聲安慰道:「小墨別怕!區區一條惡蛟怎么能斗得過娘親?別忘了,對付敵人,不一定非要靠蠻力,不戰而降人之兵才是真正的智者!」

「嗯,小墨知道了。」雲小墨在她的懷里乖巧地點頭,小臉卻依舊埋首在她的懷里,貪戀著屬於娘親的溫暖和氣息。

雲溪的眸光略略偏轉,帶著瀲灧光華的紫色,在她的眼前飄盪全文閱讀。她抬眸,看向了傲然屹立於一旁的赫連紫風,他的劍垂於身子一側,翩飛的袍角瑟瑟作響。他冷冽的目光凝視著寒潭的方向,身側卻是微微偏側,傾向於他們母子所站立的位置。

她眉心微微一蹙,略一沉吟後,很快收回了視線。低嘆了聲,她選擇了無視於他,抱著兒子遠離了寒潭的方向。

惡蛟在吞食兩枚火種之後,再加上黃金巨龍的狂暴攻擊,內外煎熬,在經歷了一段長時間的掙扎之後,終於斷氣身亡。它雖然死了,它身體內的幽骨翠焰和火雲海焰的火焰卻還在熊熊地燃燒著。

一陣陣的焦味從寒潭中傳出,岸上的人才終於確定惡蛟是真的死了。

黃金巨龍從寒潭中魚貫而出,到了岸上,龐大的身軀重重地砸到地面,驚起了一陣巨響。經過一場惡戰,黃金巨龍的狀況也不太好,氣息極為虛弱。它的眼皮半開半闔,艱難地凝望著小白的方向,蒼老的聲音中帶著疲憊:「小龍龍,到我這里來。」

「龍爺爺——」小白也感覺到了對方的微弱氣息,一雙黑葡萄般晶瑩的眼珠子里閃閃的淚花打著轉,它低低地嗚咽。

「小龍龍,爺爺現在要用剩余的最後力量給你的父母傳信,告訴它們你一切安好。你可有什么想對它們說的話,爺爺可以幫你帶給它們。」

小白使勁搖晃著小腦袋,嗚咽道:「不要!小白不要龍爺爺死!小白寧可不找家人了,也不要龍爺爺耗盡最後的力量幫小白傳信!」

「小龍龍,爺爺已經活得夠久了!爺爺留在了傲天大陸,一來是為了鎮壓看守惡蛟,二來就是為了找到你。現在惡蛟已死,爺爺也找到了你,爺爺的心願已了,沒有任何的遺憾了。」

「不要!小白要龍爺爺好好地活下去!」

聽著一老一少的溫情對話,其余的人也忍不住心懷感傷,哪怕是龍族,也有溫情,勝過人世間無數的不懂得感情之人。

雲小墨看到小白傷心難過,他也跟著黯然落淚,蹲身在了黃金巨龍的跟前,他伸出小手撫摸著巨龍堅硬的觸須,聲音沙啞地低泣道:「龍爺爺,你不要死!我和小白都舍不得你。」

巨龍明燈似的金色眼睛里浮起了一片氤氳之色,迷霧蒙上了它的眼眸:「好孩子!別難過,生老病死是很尋常的事,你不必傷心難過。替爺爺好好地照顧小龍龍,你就是我們龍族的恩人。」

「龍爺爺——」雲小墨和小白兩個齊齊撲倒在了巨龍的身上,大聲地啼哭了起來,哭得好不傷心。

「嗷——」黃金巨龍似乎是被兩個小的的溫情給觸動了心弦,昂首低低地悲鳴。

一場惡戰後的寒潭,四周靜悄悄的,只剩下了啼哭聲和悲鳴的龍吟,淡淡的愁緒籠罩在每個人的心頭。

雲溪看著兒子哭得如此傷心,心中不忍,於是邁步走向前,道:「龍前輩,你既然知道小白的父母在何處,那么為什么不親自護送它一同前去尋找它的父母?難道你想讓一個五歲的孩子和一只心智單純沒有自保能力的小龍一起去尋找小白的父母?你認為他們能活著到達那里嗎?」

黃金巨龍停止了悲鳴,一雙蒙著水色迷霧的眼睛徐徐轉動著看向了她,若有所思。

雲溪繼續說道:「你現在受了傷,傷勢嚴重,但那只是暫時的。只要你在短時間內不再施展龍力,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你就可以完全痊愈。等你痊愈了,恢復了力量,到時候再施展力量替小白傳信給它的父母也是一樣的,根本就不需要急於一時。如此一來,你還可以親自護送小白去見它的父母,一舉兩得不是嗎?難道你也不想見一見久別的親人?」

「久別的親人?」黃金巨龍重復著她的話語,水色朦朧的眼睛變得更加迷離,像是想到了它的親人,它徐徐地垂眸,金黃色的眼睛里落下了一顆晶瑩的淚珠。

雲小墨掛著淚珠的小臉抬了起來,帶著無限的希冀,道:「龍爺爺,娘親的醫術很高明的,她一定能治好你的,你要好好地活下去!」

小白也跟著頻頻點頭道:「嗯嗯,龍爺爺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將來和小白一起去找家人。」

「嗚……」頗為無奈地輕嘆了聲,黃金巨龍徐徐垂落的眼眸再次睜開,卻是比方才多了一抹晶亮的神采,它微微頷首道,「好吧,若是我的傷能夠恢復,我就跟你們一起去尋找小龍龍的家人。」

「耶,太好了!」雲小墨開心地歡叫,小白也高興地在巨龍的身上左右打滾。

他們歡樂的氣息渲染著在場的每一個人,誰也無法拒絕如此純真美好的事物,就連赫連紫風深邃的眸子也稍稍有了變化。

雲溪蹲身在了黃金巨龍的跟前,仔細觀察了一番它的情況之後,便大致有了結論。想要讓它盡快恢復,最有效的辦法,就是讓它寄身到她體內的九轉靈珠里去。借著九轉靈珠所具有的源自天地之造化,能夠使得萬物起死回生的功效,黃金巨龍一定能夠得到極大的好處,從而恢復全部的力量。

然而,想要讓黃金巨龍寄宿到她體內的九轉靈珠去,前提是它必須能為她的契約獸寵,否則兩者之間相互排斥,是不可能真正達到最佳效果的。

為了避嫌,不讓九轉靈珠就在她體內的消息泄露出去,雲溪俯身在了黃金巨龍的耳邊小聲低語,將如何醫治它的方法如實相告。她不想勉強對方成為自己的契約獸寵,因為她知道龍族都是驕傲的,若非真心臣服,它們是很難成為人類的獸寵。

黃金巨龍卻毫不猶豫地答應了,在它看來,只要能時刻守護著它們龍族未來最偉大的龍王,便是它此生最大的心願。

古老的契約儀式就在眾人的圍觀下簡單地完成,一道金光忽閃,黃金巨龍龐大的身軀便徹底消失在了空氣中,失去了蹤影。

慕景暉、夜寒星和獨孤謀三人皆是吃了一驚,很是訝異,不知道黃金巨龍到底上哪里去了,唯有赫連紫風隱隱察覺出了什么,幽幽的眸光流轉著,不知在想些什么。

從惡蛟的屍體內取回了依舊在灼灼燃燒的兩枚異火火種,雲溪一行人便准備啟程返回慕星城。玄翼載著一行數人,從寒潭上方的口子飛騰而出,又再從沼澤地的上方飛翔而過,直奔慕星城。

一行人當中,除了雲小墨、小白和仍處於昏迷中的赫連紫鈺,其余之人的身上都多少掛了點彩。

來至離慕星城城門不到三里地處,雲溪便命玄翼停下,為免引起慕星城百姓的騷亂,他們決定剩下的路徒步而行。

「很快就要入城了,我們先歇歇,整理一下身上的衣物。」慕景暉提議道。

雲溪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裳,雖然已經被風吹干,但衣裳上邊多了幾處殘破的破洞。她隨意地侍弄了下,也沒有在意,倒是將兒子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好好地打量了一番,確認他無恙,也沒有著涼的跡象後,她才放心下來。

「對了,那九竅首烏……你們有何打算?」夜寒星微眯著狹長的鳳目,淡淡的目光掃向了被他們丟在一邊仍處於昏迷中的赫連紫鈺,開口詢問道。

雲溪循著他的視線望過去,自然明白他話中的意思,九竅首烏她是必須得到的,只是現在趁人之危,搶奪一個昏迷中的人的東西,似乎有點……她微擰了下眉頭,心底躊躇不決。

「他的命是我們救的,倘若沒有我們救他,他早就成了惡蛟的腹中之食,拿九竅首烏換他一命。對他來說,很值!」

「若是你不肯做這個小人,那么就由我來做!九竅首烏對我來說遠比對他用來討好孝敬父親的意義來得重要,所以,九竅首烏我是要定了!」

夜寒星直言不諱,而且行言果決,絲毫不懼任何的污名,直接從赫連紫鈺的身上將九竅首烏給取了來。他輕輕地含笑,揚著手中的九竅首烏道:「他若是問起來,是誰奪了他的九竅首烏,你們就把罪責全部推到我的身上,我倒要看看他能奈我何?」

「把九竅首烏還給我,它是我的!」原本還在昏迷當中的赫連紫鈺突然跳了起來,飛身沖向了夜寒星,去搶奪他手中之物,一邊嘴里叫囂著,「卑鄙小人,你趁人之危!你到底還要不要臉?」

夜寒星好似早就察覺了他假裝昏迷,他高舉著九竅首烏,輕巧地偏轉側身,便躲過了他的攻擊。棱角分明的唇角淺淺地勾起,夜寒星當著他的面,將九竅首烏揣入了自己的懷中,慵懶的聲音道:「有本事,就從我身上將九竅首烏搶走,若是沒本事,就乖乖地回家去!若是不服的,盡可以找你的爹娘哭訴去,我倒要看看,究竟何人能從我夜寒星的手里將九竅首烏奪走!」

他的聲音懶洋洋的,卻是在無形之中滲透著威懾力,讓人不容忽視。

「夜寒星?!」雖然赫連紫鈺認識他已有兩日,卻是第一次真正聽到夜寒星的名字,乍聽到這三個字,他的臉色忽變,嘴里喃喃道,「你、你姓夜,可是那個夜家的人?」

赫連紫風沉靜無波的俊臉在聽到這個名字後,也是微微有了變化,他如畫的劍眉微蹙了下,隨即恢復了尋常之色。

雲溪的心中也產生了好奇,那個夜家,到底是哪個夜家?難道夜寒星的身份如此特殊?

她和夜寒星之間有著交易,她的目的只是想弄清楚有關於九轉太極丹配方的來歷,對於夜寒星本人究竟是什么身份,她根本沒有興趣全文閱讀。可是現在看到赫連紫鈺如此大的反應,她也不由地生出了好奇之心。

她的余光輕輕地瞥了眼赫連紫風,他從寒潭離開後,就一直沉默寡言,再沒有說過一句話,也總是和她保持著一段距離。然而他方才在聽到夜寒星三個字後,劍眉幾不可見地微蹙了下,這么一個小小的動作,她還是敏感地捕捉到了。

能讓赫連紫風也心生驚奇,那么說明這個夜家的地位或許還在赫連家族之上,在傲天大陸,家族地位能夠超越赫連家族的幾乎沒有,除非是……

雲溪眉頭輕蹙了下,再次重新審視夜寒星,想不到他的身份居然如此特別,與這樣的人物相交,不知是幸還是不幸?

赫連紫鈺緊盯著夜寒星的眼睛看了半晌,感受到從對方身上傳遞過來的無形威懾力,他腳下不自覺地後退了一步,眼神微閃著,卻是不敢正面與他爭奪了。沉吟了片刻,他忽然轉身,奔向了赫連紫風,扯著他的手臂道:「大哥,他搶了我的九竅首烏,那可是要送給父親的壽禮,大哥一定要幫我奪回來!」

赫連紫風悶哼了聲,不知是不是被扯動了傷口,身形有些微微晃動。

赫連紫鈺毫無所察,繼續搖晃著他,道:「大哥,如果你幫我奪回九竅首烏,到時候在父親的壽宴上,我會說這是我們兄弟兩人一起尋來的。父親知道大哥也敬了孝,他一定會對大哥另眼相待。」

赫連紫風眸光猛然一沉,周身的溫度也驟然下降。

雲溪注意到了赫連紫風微晃的身形,突然想到在寒潭時,惡蛟的尾巴橫甩而下,當時身後好像有人替她阻擋,才使得他們母子傷勢沒有那么慘重。根據當時所有人的位置來看,最有可能替她擋去攻擊力道的人便是離她最近的赫連紫風。

難道他就是在那個時候受的傷?

怕她察覺,所以他一路上都默不作聲,跟她保持著距離?

想到這個可能性,她眉心糾起,上前一步扯開了赫連紫鈺使勁搖晃著他兄長的手,冷聲呵斥道:「紫鈺,你大哥他受了傷,你怎么還能這樣對待他?」

「大哥……受傷了嗎?」赫連紫鈺松開了手,看著赫連紫風的神色有些異樣。

赫連紫風偏轉了身,周身漠然的氣息圍繞著他,他冷聲道:「你想要向父親敬孝,就憑自己的力量去得到九竅首烏,我不需要你分我一半的功勞。」

赫連紫鈺雙唇蠕動了下,咬唇道:「大哥你自然是不需要九竅首烏的,因為你的目標是藍芯雪參!九竅首烏和藍芯雪參都是父親最為想要的寶物,你不幫我拿回九竅首烏,其實就是怕我在父親跟前搶了你的風頭,你自己好拿著藍芯雪參去向父親敬孝!沒想到大哥也是如此卑鄙的小人!我娘說得不錯,你回到赫連家,就是來奪走屬於我的一切的,你就是一個冷血無情的惡魔!」

袖中的拳頭微微握緊,赫連紫風身形再次微晃了下,眸光不變,周身的寒意卻是更濃了。

冷血無情的惡魔?

這就是他的好弟弟啊,一個口口聲聲稱他為「冷血無情的惡魔」的好弟弟!

雲溪注視著赫連紫風的側影,他的隱忍、他淡淡的傷痛,她都深切地感受到了。她眉頭微蹙了下,他若真的是單純為了敬孝,去討好他的父親,那么他盡可以直接奪了他弟弟手中的九竅首烏,相信以他的實力,赫連紫鈺是拍馬都追不上的。他若是為了得到家主之位,可以真正做到冷血無情,那么在赫連紫鈺墜落地縫的那一刻,他便可以袖手旁觀,根本無須奮不顧身地去相救。

他明明可以解釋清楚的,他卻選擇了沉默,就像上一次她誤會了他,他也沒有解釋,只是沉默沉默再沉默。

他為何要這樣折磨自己?

雲溪都在心底提他不值了!

「好,既然你不肯幫我奪回九竅首烏,那我就回去告訴父親,你跟外人合起伙來搶奪我的九竅首烏!你明知道父親最想要的就是九竅首烏和藍芯雪參,倘若在他壽宴之時,你不能將這兩者一起奉上,那么就證明你對父親仍然存有怨恨。你回到赫連家,並不是你想認祖歸宗,而是你想報仇,向赫連家的每一人報仇!」

赫連紫鈺紅著眼,像是受了什么委屈,越說越氣憤:「哼,別以為我看不懂你的心思,你每次看著赫連家的每個人心底都充滿了怨恨,別以為我不知道!我娘說的是對的,人善被人欺,我就是太善良了,一直幫你隱瞞著,所以你才會和外人聯合起來,一起奪走我的九竅首烏。這是你逼我的,我一定要回去告訴父親和族里的長輩們,你赫連紫風就是回到赫連家來復仇來了!」

「哈,人善被人欺?這話用在誰的身上都行,可偏偏用在你的身上,實在是……」夜寒星又亮出了他的銀扇,風騷地搖著,俊逸的面容上卻是一臉的鄙夷之色。

「我說錯了嗎?你們人多欺負人少,想要憑借武力欺壓我是嗎?我可不怕你們!」

赫連紫鈺撅著嘴,紅著眼圈,憤怒地瞪著夜寒星,隨即又將視線調轉,落在了雲溪的身上,怪聲怪氣地冷哼道:「姐姐,我叫你一聲姐姐,是尊敬你!想不到你也跟他們一樣,覬覦我的九竅首烏,明明說好的,九竅首烏是我先發現的,就該歸我所有,現在卻和他們串通起來搶我的九竅首烏!我實在沒想到,姐姐長得如此美貌,心腸卻如此奸險,嘴上說一套,背地里又是一套!你分明就是想要我手里的九竅首烏,卻裝作大度,不跟我爭奪,背地里又唆使其他人來搶奪,你比夜寒星更加可惡、更加陰險!我以後都不會再認你這個姐姐了……」

雲溪聽著他噼里啪啦的一頓痛罵,不由地目瞪口呆,這孩子心底到底在想些什么?他居然說她長得美貌,心腸卻奸險無比,還說她表面上裝作大度,不跟他爭奪,背地里又唆使其他人去跟他搶奪九竅首烏……這都是什么事兒?怎么好端端的一件事,到了他這里就全部扭曲了呢?

這倒好,他們所有人都成了惡人,他們費盡苦心救回來的人反而成了受害者,一個個地跟他們申訴、討回公道?

這世道莫非黑白顛倒了不成?

你不想認我這個姐姐,我還不屑認你這么一個顛倒黑白、是非不分、又自私自利的弟弟呢!

雲溪實在是哭笑不得。

「你們一個個都不是什么好人,你們今日對我所做的一切,我都記下了,你們等著瞧!」赫連紫鈺環掃了一周,冷眼一一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然後轉身拂袖,氣呼呼地跑開了。

待他離去很遠,在場的所有人才慢慢回過神來,一個個都不由地目瞪口呆,這樣的極品,他們還真是頭一回見到。

「他真是你兄弟么?赫連兄,家里攤上這么一個弟弟,你也夠倒霉的。」夜寒星低低地笑著,有些幸災樂禍的意味。

慕景暉輕扯了下嘴角,也有些忍俊不禁。

他們辛辛苦苦救他,一個個身上掛了彩,唯獨他一人好端端的,他不感激他們不說,居然還一一斥責他們的不是,將他們全部視作了仇人。這樣的人,還真是極品得可以,他生來頭一回遇見。

雲溪低低地冷笑了聲,轉首看向赫連紫風,他看似一臉的平靜之色,但她還是感覺到了他身體周圍的氣息波動。不知道在那一層平靜的背後到底隱藏了多少的驚濤駭浪,還是隱藏了多少的深沉心機……

大家族之間的兄弟相爭,就如同南熙國的皇位爭奪,同樣是勢同水火、生死不容。生長在那樣一個家族當中,不知是他之幸,還是他的不幸。

「我們還是趕緊回城吧,該治傷的治傷,該休息的休息,還有兩個該拷問的也要接受拷問……」雲溪眯著眸子瞪向了雲小墨和小白兩個,嚇得他們同時縮了縮脖子,心中苦嘆。

不好,娘親要秋後算賬了!

不好,女魔頭要秋後算賬了!

為了煉丹方便,酒樓里專門布置出來一間煉丹房,雲溪才剛回酒樓不久,就將小白提拎著來到了煉丹房。

「小白,要不要喝杯茶?」

「小白,餓不餓?吃點糕點,都是你最愛吃的。」

「小白……」

平日里最好動、最貪吃的小白,現在正襟危坐地蹲在一張太師椅上,眼巴巴地看著不斷跟它獻殷勤的女魔頭,小小的心肝不住地微顫著。

女魔頭,你到底想要干嘛?你想懲罰我偷偷溜到鬼谷幽林去,你就直接說,不要這樣嚇我好不好?小白的心臟不好啦,經不住你這樣的嚇唬!

「小白,真的不喝茶嗎?」

「也不吃糕點?」

「那好吧!既然你什么都不需要,那就滿足一下我的需要吧!」

雲溪笑呵呵地看著它,那笑臉、那眼神,像極了狼外婆,嚇得小白小小的心肝再次顫了三顫。

「女魔頭,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小白想哭的心思都有了。

雲溪溫柔地撫摸了下它的頭顱,語氣也是極盡溫柔:「小白,親愛的,給點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