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記憶中的恐懼(2 / 2)

「陛下……」他捏緊關節,那聲呼喚很小聲,除了靳長恭,沒有人聽到。

但是靳長恭卻恍神若夢,指尖微顫,喃喃低語道:「不可能,我明明毀了它,它怎么還會存在!」

「趕緊的,殺了她!」羽赫見靳長恭如此輕松地解決掉三名高手,心下一驚,也明白自己可能踢到鐵板了,看她此刻失神缺失防備,立即想到趁機要了她的命。

「沒有錯,我的確毀了它,所以它只是偽造的!」靳長恭眼神幽深重重,一柄寒刀砍向她的後背,她頭都沒有回,直接反手折斷刀刃,直取來人的咽喉,再重重地摔向地面。

「噗」一聲,他就頭破血流,死得不能再死了。

此刻,靳長恭的心情十分糟糕,也很煩亂。

所以下手已經沒有方寸了,敢惹她者死!

天空的細雨已漸漸密集,像細針一般落在身上,濺起朵朵雨花,眾人像嚇傻的木頭樁子一樣,怔怔地看著靳長恭單方面的屠殺,連雨水都忘了躲。

花公公任雨水滴落,一點也不在乎淋濕,只是用一種寵溺愛憐望著靳長恭,眸心滲著膩人的寵愛,看著她發泄似的打殺。

此刻,他不能接近她,因為他明白,她需要好好地「冷靜」一番,有時候溫柔的撫摸,也比不上嘶聲力竭地發泄一頓。

「她,她瘋了嗎?」小天僵硬著臉皮,咽了咽口水。

其它人亦有同樣想法,特別是羽赫,看著那一個個像沙包一樣,被靳長恭揍得毫無還手之力的士兵,臉色慘白,動也不動地站在那兒,只覺得脊梁上流下一股股的冷汗。

他很想跑,可是卻被花公公一個眼神,就被釘在原地,連再抬腿一步的勇氣都沒有了。

靳長恭取出那一尊玉白,縮小版的她模樣的玉娃娃,淡色的雙唇猙獰地勾勒起,一個用力就將它徹底捏碎成灰了。

他果然沒有死!呵呵~她當初就在想,像他那種人,怎么可能死得那樣輕松!

一想起他,靳長恭的心驀地一揪,那是一種痛意,也是記憶躥動所傳來的……恐懼。

是的,一想到他,這具身體就會本能地感到一種難以抑止的恐懼,那是深入骨髓的痛才能夠造成的。

靳長恭將一名准備逃走的官兵抓住,一腳踢碎他的膝蓋,再一拳揍在他的腹部,聽著他痛苦的叫喊,她雙眸紅色一閃而過。

冰冷的雨水,滑落她纖長的睫毛,她視線一片朦朧,她感覺到身體很冷,明明憑她的武功,即使躲在冰上,都不會感到冷的,可是她卻真的很冷,冷得顫抖。

「救命啊,她是魔鬼,殺人不眨眼的魔鬼,快跑啊~」現在還有誰敢惹靳長恭,都開始慌不擇路地逃跑了。

靳長恭眼神已渾濁一片,她身若閃電,逮住一個士兵就是一陣蹂躪,她身上濺滿雨水,亦有血水。

地上越來越多屍體,雨水越來越大,最後靳長恭一步一步,像死神一樣走近羽赫時,他竟然嚇得尿了褲子,腿哆嗦地跪在地上,哭得害怕,道:「別~別過來,求求你,放過我,放過我,別殺了啊~」

靳長恭看著他,眼底沒有一絲情緒,可是越平靜,就越令人不安。

「你說,你想怎么死?」

羽赫連忙搖頭,鼻涕眼淚混在一起。

「不,我不要死,求求你,饒我一命吧,我一定會叫父親好好賞你,我給你大官做,我給你錢,你、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給你,你放過我吧,是我有眼不識泰山,嗚嗚~」

「你不該今天出現的,如果以前我可能會看到你是羽桀兒子的面子上饒你一面的,可你偏偏撞上我心情最差的時候,所以,你要怨,就怨你運氣差吧。」惡魔的話語如冰涼的寒水,絲絲刺骨滲入心扉。

羽赫聞言,心臟一停,冷汗泠泠,他已經感到死亡的氣息了。

一腳踢在他身上,靳長恭膝蓋地跪壓在他身上,按著他的肩上,舉起一拳就狠狠砸去,頓時鮮紅血都一同濺在她的臉上,衣上,還有——眼中。

她就這樣僵直在身子,一動不動,任雨水淋在她的身上,沖刷著血跡。

四周一片煙雨朦朦,靜謐得可怕。

許久,在靳長恭感覺已經冷到麻木時,一柄青骨雨傘撐在靳長恭頭上,那冰冷的雨水被隔在傘外。

靳長恭慢慢,像僵硬著頭抬起,看著站在她面前的人,那是一張似乎能治愈一切悲傷的臉,柔和馨香在漂浮,暖暖的氛圍包圍著靳長恭。

「為什么在淋雨,不冷嗎?」他低眸凝視著她,眸光似有月華流泄。他依舊穿著一身灰色調的衣衫,暖風吹著翩翩衣角,那挺拔卻纖瘦的身姿似乎弱不禁風。

靳長恭定定地盯著他瞧了一會兒,雙眸迷朦之色驀地一散,頓時清亮似水,遲疑地叫道。

「……公冶?」

怎么會是他?靳長恭抓住他的手,緩緩站了起來。

「許久末見,可安好?」他的聲音,似溫柔的暖陽撒在她冰冷的身上。

靳長恭一頓,想都沒有想,就一把將他抱住。

那力道幾乎快要勒斷他的腰,那么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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