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挑釁的後果(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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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能告訴寡人,這里發生了什么事情?」

一聲慵懶而輕柔的聲音乍然響起,那凝重的聲氛好像亦被這不急不徐的聲音撫平溫順了幾分。

然而,所有聽到這把聲音的人,都僵硬著脖子,遲疑地轉過頭來。

那表情,絕對比剛才看見死人還要來得悲催蒼白。

琉璃燈火下,一名臉帶愜意的笑意的黑袍少年,他俊美冷清的臉上看不清陰晴,雙手抱胸整暇以待地盯著他們。

明明他身後還跟著一些別的尊貴人物,可是他們全部都看不見了,都梗著一口氣,瞪大眼睛,憋得上不上下不下的,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靳帝來了,這事——絕對要鬧大發了!

「陛,陛下,您怎么來了?」一名三品官員,幾乎是連爬帶滾地來到她身邊,一張青白的臉要笑卻像哭的表情,令人看得寒磣不已。

「寡人難道不能來?」靳長恭聞言,蹙眉地睨向他。

那銳利而探究的黑瞳,就像一把刀刃似的准備將他的胸腔解剖了,好看清楚他的所有秘密與想法。

那名官員嚇得腿一軟,只知道本能地求饒:「陛下息怒,臣嘴拙,不是那個意思……」

「滾開!」靳長恭不爽地一腳將他踢開,黑瞳似古井般看向地上的那些死者。

這些死的都是些普通老百姓,完全是沒有能力抵抗的靳國,就這樣年紀輕輕就被活生生打死,可這毆打期間能有多少時間,多少次機會,卻愣是沒有一個人前去拯救阻止!

「靳帝,不就是死了幾個普通百姓,你何必發如此大的脾氣?」慈軍師從秦風身後站出來,一臉不以為然,涼涼地開口。

「哦~」靳長恭拖長尾音,眸光若有所思地掃向慈嚴,一字一句道:「莫非,人是你們殺的?」

慈軍師表情一凝,有些弄不清靳長恭對此事的態度,按理說她這個人,對於一個毫無用處的平民,不該會有多重視的情緒才對。

「靳帝陛下,此事不過就是一起意外罷了,就此揭過,別破壞了你特意為我們安排的年宴氣氛。」秦風隱有綠意的黑瞳明顯帶著不在意與漠然。

「呵呵~你們一個人說是不過普通百姓,一個人說不過是一起意外,寡人是不是能夠理解,這個所謂的靳國百姓就是你們蒼國的人殺的?」

靳長恭雖然仍舊在微笑,可是卻沒有人敢忽視她話中蘊藏的暴風雨。

樂絕歌,也就是現在的樂虞,瞧了瞧雙方的人,櫻花般的雙唇輕抿笑了一聲,垂睫悄然退出他們的「戰場」,表示緘默不語。

他倒是沒有想到,靳長恭竟然會想要給幾個平民出頭,看來接下來有一場好戲要上演了。

而夏合歡那一張黃金面具後的臉,讓人辨不清他的表情,不過那一雙烏黑漂亮的眼睛卻泛起趣味的笑意。

夏悅站在他身後,緊張地看了看靳長恭,又憐憫地看了一眼地上死了的青年們,抿緊粉唇目露不忍。

公冶靜默地站在靳長恭身後,禮節性地微笑,並不插話參與。

靳微遙視線毫無感情地射向蒼國那些人,暗紋雪衣華服,白玉冠,烏黑的發,凈白無暇的臉,一副清清冷冷的模樣。

莫流瑩則一直垂著頭,像一尊沒有感知的精美木偶,仿佛周圍的一切都跟她沒有關系。

這不是莫流瑩一貫的處事態度,至少不是以前的她了。

「就是我們動的手又怎么樣,誰叫你們靳國的人不懂禮數!什么人都沒有看清楚就敢得罪,死了活該!」在一片沉默的氣氛下,一道傲慢不屑的聲音從人群中響起。

靳長恭聞聲懶懶地抬眸,眸中幽深無垠,很平靜,平靜得令人害怕。

只見一名蒼國士兵從列中踏前一步,他就像天生優越的白天鵝,伸長了脖子自視甚高地對著靳長恭不知天高地厚地喊話。

「不懂禮數?什么禮數呢?」靳長恭仍舊慢條斯理地問話,語氣甚為輕柔。

這個士兵看起來很年輕,頂多不過二十,但仔細一看卻不是一個普通的士兵,細皮嫩肉,一臉嬌縱的神態,墨綠的的鎧甲掛在他單薄的身子上搖搖晃晃的,看起來有幾分滑稽可笑之態。

「哼,本少爺看中那一只孔明燈,這該死的平民卻敢跟本少爺搶,而且還有同伙一同想襲擊本少爺,所以說,你們靳國的人簡直就是野蠻無禮——打死活該!」

他一說完,他身後有幾道同聲冷嗤嘲笑響起,那些蒼國士兵與他的話響應贊同。

「晉兒!」慈嚴低喝一聲,打斷他的絮絮叨叨的抱怨,雖然是喝責但語氣卻沒有多重,明顯就是馬後炮,裝模作樣。

「爹,你為什么要袒護那些靳國人,你看他們那些官員的窩囊樣,還有那些城門士兵一副沒有吃飽的窮苦樣,跟咱們蒼國比,這里簡直就是一個貧民窟,論財沒有財,論兵沒有兵,咱們根本沒有必要怕他們!」嚴晉可算是將蒼國對靳國的態度,一把嘴全給撂了出來,看那吊梢的死魚眼全是傲慢。

他那輕視的態度,令靳國的官員還有百姓都很憤怒,可是再怒再恨又怎么樣,他們最終只能在蒼國那些雄氣赳赳的蒼國士兵銳利的視線,難堪拘束地低下頭咬牙,因為他們真的無力反駁。

他們怕得罪蒼國,怕打仗,怕成為亡國奴,怕靳國變成一片廢墟,他們靳國的百姓屍橫遍野,變為奴隸,亂世的人命真的不值錢,有時候連一頓飽飯就能他們失去尊嚴……

那種生活,是他們連想都不願意想的,所以他們寧願放棄尊嚴,放棄抵抗,萎縮著那顆為自已國家爭取尊嚴的自尊心,麻木地默視強國的欺辱。

「晉兒,不可無禮,靳國可是擁有雄兵上百萬,你怎么可說這種話?」慈嚴語中有著不贊同,可眼神中得瑟的笑意明明白白地告訴人家,他其實根本不以為然。

「雄兵,哈哈哈,這個連士兵吃飽飯能力的國家,我看那些士兵,我們蒼國士兵一根手指就能將他們戳倒,哈哈哈~」那肆無忌憚的笑聲,帶著屬於強國的蔑視心態,簡直令靳國的人氣得渾身顫抖。

「你們放屁,我們靳國的士兵各個都是強兵,你少在這里污蔑!」莫巫白終於忍不下這一口氣,驀地跳了出來,指著慈晉破口大罵。

慈晉的笑意一頓,一看,眼底劃過一絲驚艷,眼前少女相貌嬌美,膚色雖然不是白膩,卻也細致蜜白,這讓看慣了女子白得沒有雪色的慈晉更覺新鮮。她身穿一件蔥綠織錦的皮襖,顏色甚是鮮艷,但在她容光映照之下,再燦爛的錦緞也已顯得黯然無色。

「美人兒,看你這般我見尤憐的模樣,卻說如此粗鄙的話,真是令本少爺心痛,果然靳國的條件不適合美人培養涵養,倒不如跟我一道兒回蒼國,讓我慢慢教教你如何?」慈晉笑得猥瑣,視線上下打量著莫巫白,那模樣活像准備下一刻就將她活剝吞下腹。

「狗屎!你個癩蛤蟆還敢覬覦本姑娘,別說這輩子沒門,下輩子都沒門窗,就算你們蒼國是一個金疙瘩,我都不稀罕,我呸!」莫巫白現在就跟一個惹急了的潑婦,半點沒有她面容展現的恬美無害。

聽到這種話,別說慈晉臉垮了下來,連慈嚴的臉色都陰了一片。

「好個潑辣女子,你竟然敢侮辱我蒼國,你難道就不怕我們回去回稟聖上,對你們靳國大兵壓境!」慈晉冷聲道。

莫巫白一愣,莫衛一驚,趕緊拉下莫巫白,別讓她再上前鬧事兒了。

而在場的官員都嚇得臉一白,腆著臉上前道:「使臣,請息怒……」

「好啊。」一句歡快的聲音打斷了朝官的話。

啊?!眾人一臉驚疑地看向那個說話之人,她依舊抱胸就像世間萬物沒有任何東西能夠入得了她眼的澄清無所謂。

陛下,剛才是說了,「好啊」吧?!他們臉上冷汗澆濕了額發,不會是他們理解的那樣,他們靳帝同意人家蒼國對他們大軍壓境吧?

靳長恭重新牽起公冶,走到所有人面前,中央的位置,感受到四周八方圍上來的視線,淡薄一笑,只是那雙線條柔和的眼睛,烏黑的眼珠像是蒙上了一層氤氳的霧氣,顯得非常清冷。

「秦將軍,這是靳國。而我靳國的人是生是死,都輪不到你們來決定!」

「你們說我靳國的人不懂禮數?那你們的禮數就是跑到別人的國家,就因為一個簡單的理由殺了一條人命,再指責別人不懂禮貌嗎?如何這真是你們蒼國的禮數,那寡人或許還真的需要去你們蒼國好好『學學』,當然,憑寡人的學習能力,殺一個不算本事,屠光你們蒼國的人才算是出師了吧?」

「靳國養不起兵,每一個都吃不飽飯是嗎?那你們看一看寡人身邊的人是誰,當今世上還有人富得過八歧塢的公冶少主嗎?如今他站在寡人身邊,你們以為寡人真的養不起兵嗎?」

靳長恭每一句話,都擲地有聲,一句比一句氣度強大,要說得重。

她的話,震驚了一眾怕死龜縮著的靳國人,他們瞠大眼珠子瞪著靳長恭。

她的話何其重,重得令他們心肝一顫,都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她,似驚,似疑,似喜,似激動。

而蒼國的秦風與慈嚴從一開始的冷笑,到最後都嚴肅地凝視著她,特別是她最後一句話,簡直就是一顆地雷扔在地上,炸得他們腦袋暈暈的。

連樂虞都驀地抬起頭來,詫異地看向靳長恭身邊那抹不顯山,不顯水的灰身身影。

他是公冶少主?!八歧塢的少主?!

止蘭的臉色絕對是最精彩的一個,他怎么也不會想到靳長恭竟然會如此無恥地將自己少主當成擋箭牌,此刻她分明是在逼少主向她投誠!

「少主……」蘭止想說什么,但是經過剛才那一幕,他發現自己要說出的話,十分堅難,畢竟他是靳國人啊,靳國也是他的家啊!

而靳長恭神色平靜,卻暗中緊了緊手指,她知道他的一句話,可以讓自己徹底跌入地獄,也可以瞬間升上天堂。她不是在逼他,只是想他能幫她。

她不需要他承諾會為靳國而拋頭顱,撒熱血,可是她希望他至少現在這一刻是站在她身邊,站在她靳國的立場,替她聲援一次。

原本一直存在感極低的公冶瞬間成為焦點,他知道所有人在等他的回答,但是他只是依舊春山如笑,那似墨描的眉眼,干凈而俊秀,就像站在高山流水,空曠天地之間,一時間仿佛天地間的秀逸與高曠同時匯聚於他一人身上。

只用一眼,他便已經成功的證實了他自己的身份。

世上,也只有公冶少主這種清秀的面孔卻能夠擁有這種令人心折而屏氣的氣質了,雖然他們不曾見過他,但是卻全部無一遺漏地相信了。

公冶感受到握住自己手腕的手,是那么緊又是那么自制,指尖微涼,甚至有輕輕顫抖著,若不是跟她肌膚相帖地感受著,他或許會跟別人一樣,相信她的自信,篤定的模樣,冷靜自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