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商族震世(2 / 2)

「秦風,寡人看不起你!如果你的話只是一個屁,放過就算了,寡人自然可以得饒人處且饒人,可是寡人的話卻是字字如泰山般重,絕無悔改的可能,剛才寡人給了我靳國子民的承諾,這第三份禮物,是非送不可!」

靳長恭可能放過慈晉嗎?絕不可能!

先不論他先前殺害的人是他們靳國的人,就數他這一次一次在她的面前氣高趾仰,傲慢無禮,就夠她將他殺了千千萬萬次了!

不過就是蒼國的一個小小軍師的兒子,膽敢對靳國的帝皇如此放肆輕蔑,如果他還能活著離開靳國,她靳國,還有她這個暴君的臉,就等於就送上去讓人家狠狠踩了!

暴君一怒,非鮮血浸染,伏屍遍地,才能夠澆熄的!

赤練軍本來她可以用更加「溫和」的方式流下來,如果她想討好蒼國的話,可是她卻用了殺傷力最強,最狠的「十陣連環」將他們殲滅歹盡,一個不剩!

這是她一個壓抑的怒意,她靳長恭一直脾氣都不好,他們以為她很冷靜,很平靜。放屁!她氣得快炸了,氣得都快壓不住那暴脾氣,親自動手上前宰人了。

不要是,她一早就擬定了計劃需要實施,她就不會憋著一口氣等待著。

現在秦風竟然叫她「得饒人處且饒人」,她饒tmd個鳥!

秦風沒有想到靳長恭竟然如此決絕,一點御余地都不肯留給她還有自己。

「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那些懦弱的百姓,終於也懂得了,他們站起來,舉起拳頭,一句一句喊道,歇斯底里,瘋狂,紅著眼。

秦風,慈嚴,還有慈晉他們驚愣地環顧四周,那群情激昂,那同仇敵愾的氣氛,令他們終於明明白白意識到一件事情——靳國,終於要崛起起來了。

「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

慈晉嚇得退了好幾步,臉色蒼白,在意識情況越來越不對勁地時候,朝著他們咆哮一聲:「住嘴,你們這些靳國賤民有什么資格判斷本少爺的罪,住嘴,混蛋!」

可惜,他這么一點的聲量落在這數萬人中,根本連一個泡都興不起。

慈嚴是不會交人的,即使拿他這條命換,他也是肯的。

「靳帝,如果我肯拿我這條命來交換我兒子的,你能不能……」

靳長恭揮手止制了整個斗獸場的聲音,很神奇,她不知道是因為身上極具領袖的魅力,而是已經馴服了地些靳國百姓,僅一個手勢,真的讓那些從來沒有經過正統訓練的百姓都安靜下來。

「慈軍師,如果寡人要你的命,一開始就不會提那個條件了,再說……」靳長恭的聲音還飄盪在空中,人卻像大鶴亮翅,躍至天空,所有人都怔怔地看著飛到半空中卻沒有掉落的人,目露詫異。

他們的陛下莫非真的是仙人,竟然能夠停在空中?!

那是他們所有人都不可能達到的高度,此刻靳長恭就像一個能人所不能的仙人,高高站於半空,只是有人細心地發現她腳下好像踩著一只黑色似鳥類「撲哧」著雙翼的的東西,很大,很威嚴,但是空中漸黑,可見底並不高,隱隱約約。

有人看出端倪,微微心驚,而慈晉看到靳長恭立在空中,那像預備狩獵的姿態,是真的想殺他,一聯想到他曾在坊間青樓聽到的一些關於靳帝的描述,渾身發顫,雙唇泛白,像垂死掙扎的獵物。

「再說,什么?」慈嚴護住慈晉怔怔地看著。

天空,很暗,火光尚觸及不到天邊,只隱隱有一個輪廓,像隱身入暗處的魔鬼,令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再說,殺了他——就等於殺了你。」

一個恍神,驚風拂過,他們包廂就響起一聲凄厲的驚叫。

慈嚴回頭一看,只見一個似鬼般慘白著臉的紅衣男子,還有一個目噬魂般凶厲的野獸般男子,抓著慈晉朝從四層高的樓上扔了下去。

「不~~~」他爬到欄桿上,伸下伸著手,失聲大叫起來。

「啊~爹,爹,救我啊~~~~噗~」慈晉狂亂地舞動著四肢,直到重重摔在地面時,一口鮮血噴了出來,眼睛瞪得大大的。

慈嚴瞳孔張大,朝著下方大叫:「晉兒,晉兒,你沒事吧,晉兒~~」

然而下一秒,他在聽到一聲從地獄發出的聲音時,渾身如墜冰窖,失魂地盯在下面。

「剁碎!」

只見玄鳳軍頓時疾步欺近,寒光森森,刀刃千千,齊齊朝著那一具還沒有斷氣,尤做掙扎的慈晉砍去,頃刻之間碎屍萬段。

「啊~~~~」慈晉根本沒有時間表達任何的意見,就被砍成肉碎了,反而慈嚴像瘋了一樣大叫。

「啊~~~~晉兒~~~晉兒~~~我的兒啊~」

當秦風趕到慈晉那個包廂時,看到一地的殘骸血漿,行凶就是跟隨著靳長恭身邊的「花公公」與叫「契」的男子。

一臉憤痛哭泣崩潰的慈惡,他眉宇蹙皺,咬緊牙關目露沉重,硬硬偏過頭去。

事已至此,他再阻止也遲了。

看到被這樣處決的慈晉,靳國百姓全部都打了個寒顫,望著那立在高空,像暗黑神祇一般的靳長恭,都咽了咽口水,心中生出的是又敬又懼的復雜心情。

終於,黑暗過去了,東方一層金輝射來,透過早晨的薄霧緩緩升起,噴薄而出,恍惚間,整個斗獸場被金光渡了一層暖暖的色澤,把大地映成一片光明。

靳長恭的身影從腳底到頭部,從黑暗到光明,一寸一寸地顯現在眾人眼前,她立於一只金雕王上,遙遙站立就像那輪懸於九天之上的炙陽,照亮了整個天空。

雄姿英發,羽扇綸巾,談笑間,強虜灰飛煙滅。

靳國的百姓怔怔,失神地忘著靳長恭,包括所有在場的人,都無法相信,眼前這個天神般俊美的少年,能夠擁有那么狠厲而寒攝人心魄的手段,現在的她沐浴在陽光中,頭發微微的晨風吹拂過少年白皙的臉頰,她的發就這樣在曉濕晨露中輕輕飛揚起來。

「靳國子民啊,新年快樂~」靳長恭的面容,終天在陽光的照輝下,展露出來了。

他微微一笑,烏黑的眉目在落日的余暉中跟水墨畫似的,生動醒目。

衣和發都飄飄逸逸,微微飄拂,襯著懸在半空中的身影,直似神明降世。

這個靳帝,真的令人難以抗拒!

靳國百姓第一次守歲是陪著一個皇帝過的,這種感覺很稀奇,很復雜,他們怔怔地看著上空的靳帝。

她目光幽深似潭,讓人一不小心就會淪陷進去,新的一年最先聽到的一句祝語,竟然是從她口中說出,厚薄適中的紅唇這時卻漾著另人目眩的笑容,讓他們不由自主失神地跟著說道。

「陛下,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

「陛下,新年快樂,大家新年快樂。」他們的聲音,高低不一,男女各不相同,此起彼伏。

「呵呵,新年快樂,第一次過這么有意義的除夕,哈哈哈~」

「我也是啊,這一輩子都沒有感覺這么解氣威風過,雖然上場的並不是我,可是看著就有一種豪氣沖腦,想上場去奮殺!」

「第一次發現,陛下殺人的模樣這么迷人。」稍微有些猥瑣地眯起眼睛。

「什么迷人,這么娘兒們的形容詞,陛下那是純爺兒們霸氣,不管是干什么都雄得起,殺人嘛,那是她的本行,估計是光殺咱們她殺膩歪了,這就盯上別國的人殺。」有人還是對舊事耿耿於懷,只是口氣明顯松動很多了。

「也對,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希望別國的人再挑釁,這樣陛下可能就忘了我們,專心殺外敵了。」有人危機一解,就開始打哈哈了。

「如果陛下真的能保我家人安危,我就讓她殺又如何?」一個豪氣的聲音響起。

頓時惹來很多人的擠兌笑聲:「喂,你倒大方,也不瞧瞧自己的德行,這么沒有挑戰性的人,陛下估計還不樂意殺你這么弱小的呢。」

噗~聽著他們你一句,我一句的,特別是最後一句,靳長恭差一點就笑噴了,如果不是要在這么多人面前維護她的形象。

還有自已送上來給她宰的?這就算了,還有人嫌棄他太弱了不配給她宰,會委屈了她?

哈哈哈哈~她的靳國人民啊,你們能不能不要這么可愛啊~她真的忍不住了~哈哈哈~

新的一年,正月初一早晨天剛亮,接照慣例,百官要齊集太和殿廣場給皇帝拜年。

可由於靳長恭這么一鬧,整個過年的氣氛被推到了最高,拜年變成了成千上萬的百姓,靳長恭亦沒有回皇宮,就在廣場上受著百姓排列著歡愉地各自恭賀。

但是,對於過年有著嚴謹要求的禮官,仿佛要將自己這次交待外賓的過失全部補上似的,立即就去安排了鑾駕儀仗。

從宮中這排了皇家樂隊和金鍾、玉磬等樂器。

當太陽升起,欽天監官員宣布時刻已到,午門上鳴鍾擊鼓,樂隊奏響音樂,靳長恭帶著各國來使登上城牆上,鑾儀衛官員甩響靜鞭,贊禮官高喊「排班」。

百官依照廣場上擺放的銅制「品級山」所標注的品級位置,列隊下跪。

這時由兩名大學士跪捧賀表,由宣表官宣讀。

讀畢,百官行三跪九叩大禮。

但是今年,特別的是,不僅百官參拜賀歲,連那些熱鬧的百姓都齊齊隨著百官跪下,行禮。

一般這種時候禮畢,靳帝便是要賜團圓湯,百官再要叩頭謝恩。

可是現在來了一群湊熱鬧的百姓,光賜官員顯得有些小氣,於是靳長恭便令靜鞭再鳴,樂隊再奏,她令宮中取來糖果,草餅果蔬,所有准備宴會的食品零嘴,齊齊撒了下去。雖然並非人人都能夠取到,可是他們那亮晶晶伸手歡快的表情,已經是滿足了。

街道安排的游行節目,這是例來都沒有的,純粹是靳長恭個人興奮,她以前曾經參加過一個科隆狂歡節,那個時候是她最興奮最無所顧及,忘記了一切疲勞,她覺得現在她也可以用這種方式來舒解一下自身的疲勞。

於是她也命令禮部蘇了一個小型的游行,不過扮的卻是一些上古人物,像商族崇拜的大地之母女媧娘娘外,戰神漆膜,暴雨神熾陰,這些神都不屬於靳長嚴怔熟悉的任何一位遠古神,當然卻是軒轅大陸眾知的。

這支游行隊伍自然一出現,就掀起另一波熱潮,樂聲,鼓聲,歡笑聲,鞭炮聲,此刻他們都沉浸在游行的歡歌笑語之中,在這種熱鬧非凡的活動中,人們歡呼雀躍、盡情放縱,靳國上下充滿歡歌笑語。

今年的靳國,很熱鬧,很快樂,是任何一個靳國人都不曾預料到的。

可是,這種驚喜卻是巨大,簡直就完全顛覆了他們以往的所有悲傷與灰暗。

新年,快樂。

——這是他們陛下送給他們的新年禮物。

果然——很快樂。在百姓們歡騰的時候,靳長恭卻不得不離開,她也想去玩,可是身為皇帝,她要做的事情還很多,每年正月初一上午身為靳帝一般都要去「國院闡福寺」進香斂福,以往永樂帝都是擯棄了一切禮數,所以今年她也省略了。

各國使臣都各自安排時間了,靳長恭懶得招呼他們,她徑直回到養生殿,進入書房用刻有「御風踏浪」黑漆桿毛筆,蘸著朱砂書寫了一個「真」字。

看著那個談不上美好的字型,靳長恭靜靜佇立,凝視許久,就讓花公公將它鄭重封存,永不開啟。

接下來作為靳皇的靳長恭按照禮數需要進行賜福,比如令內務府制作綉有福字的香囊賜給重臣賢官,王公大臣。

靳長恭想起自己曾研究過關於儒家經典《尚書》闡釋了「福」字的含義:一是長壽,二是富有,三是康寧,四是具有美德,五是老有善終。

按此說法,福字的意義甚為重要。靳長恭視線無意撇過身旁的花公公,難得臉皮有些躊躇,步劃有些浮躁。

「陛下,您掉了東西?」花公公撿起隨著靳長恭移動,掉落的一個紅綢精美,綉著一朵暗紅怒放的艷麗花型,雖然他沒有認出這種花是什么,但卻第一眼就喜歡上了。

他用手指細細摩挲,眉梢細挑,風情似櫻花猶在樹梢杳然綻放,淡化了一身煞氣。

「哦,那個香囊太艷了,寡人不太喜歡,你撿到就收著吧。」靳長恭為了表示理直氣壯,下意識抑直了脖子,卻不知道這模樣更顯刻意。

撂下一句她覺得絕對很自然的話,就「瀟灑」地走了。

只余花公公呆在原地,拿著香囊一動不動。

這是——特地送給他的?

很明顯……是的。

所以說,過年是每個人都會收到禮物的歡脫日子,連花公公也覺得,新年果然快樂啊。

除此之外,在過年的時候,皇帝也會放鞭炮、貼對聯,不過,皇家過年時用的對聯采用掛的方式,而非民間人們常用的粘貼。這樣不僅用起來干凈,而且如果保存得法的話,可以多次使用。

忙完一切,果然新年最重要的還是年夜飯,當然靳國皇宮也不例外。

不過在花公公請示,今年需不需要邀請後宮那些男人一同用膳時,靳長恭猶豫半晌,這該是多大一筆開銷了,聽說後宮雖然沒有三千,至少也有三百,不誇張的說,光吃飯用度就是一大筆開銷。

於是,果然地將大部分打發了回家過年,只留一些無家可歸,或者有家也無法歸的男人。

晚宴並不是大宴,國宴行式,只是家宴規模,靳長恭便吩咐御膳房將晚宴擺在柔儀宮,那么諾大一個宮殿拿來空著,或者眷養男寵多可惜。

要說,柔儀宮的奢華與精美,絕對是靳宮頂絕之一,只是修建的初衷有些歪,但也不妨礙她此刻將它扭正。

靳長恭派人通知了公冶,為了外交方面考慮也邀請了夏帝與其妹夏悅公主,樂絕歌其心有異,還是擱在眼皮底下安心些也一並請了,至於蒼國的人,靳長恭倒是發了帖子,不過基於人性化的考慮,她命人多加了一句:節哀順便。

送出去後,蒼國那邊的反應,就不在她的考慮范圍之類了。

十二國主已於起啟回國了,他們走的時候,靳長恭還特地前去相送,甚至以靳國之禮還送了他們一個一個香囊以示祝福。

只是,當各位國主疑惑地解開香囊,看著里面那一張字條的內容時,無一不膽戰心驚,背脊流下一股股冷汗。

回去後,聽聞都閉門連連生了三天大病,最後統統痛定思痛,從此以靳長恭馬首是瞻,不敢再生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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