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你會後悔的!(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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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一陣雜亂有序的腳步紛踏而來,禁衛軍頓時退位讓賢,退出院落沿著圍牆中暈把守,等於又多加了一層人手防備。

而裝備正規的玄鳳軍,一身輕鎧雪蠶甲,羽翎頭鍪,浩浩盪盪由鶴軍師帶領,臉色冷峻地沖步而來。

鶴之前在軍部校場正著手訓練新的一部門玄鳳後備軍,得到陛下分發的物資,他便進營與將領商討配備分發。

在聽到禁衛軍們匆忙跑來,傳陛下指令時,禁衛軍統領順道簡略講解了一下事情經過,當他聽聞一切沖突只不過是因為陛下的一個男寵與人通奸的事情後,他隱隱心底有些郁氣,與不以為然。

想到他千里迢迢從商族跑來替她練兵賣命,她卻依舊為美色誤國,更為了區區男寵的事情小題大作,可當他在聽聞靳帝與太上皇兩人大打出手,並且身負重傷時,他臉色一變,慌亂地連物資單都來不及兌,趕緊叫上一批軍隊急忙前去「救駕」!

無論如何,他都是不想看到她受傷了!

當他趕到落園時,看到地上一攤血漬,再驚見陛下憤氣騰騰,雙眸似火炙般的寶石,紅耀奪目,她額頭那顆血鑽似被召喚一般,璀璨而血腥,令人心驚膽顫,福公公他們看到盛怒下的陛下,都駭得趕緊跪下直哆嗦。

「參加吾皇陛下。」玄鳳軍統一拜見。

「陛下,你沒事吧?」鶴急步沖上去,一時之間竟忽略她此刻恐怖的模樣,焦急地巡視她的周身,在看到她臉色有些泛青,唇邊那抹血漬時,心瞬間冷硬似異常。

「玄鳳軍編號——虎翼聽令!」

鶴驀地轉頭,望著場中所有人,聲音冷酷而清晰。

玄鳳軍立即抱拳聽令:「玄鳳軍編號——虎翼聽令!」

「將這里的人統統緝拿歸案,如遇反抗,就地格殺!」那一張清冷稍嫌稚氣的臉,此刻沒有半點柔和,尖細的下鄂綳得緊緊的。

「得令!」隨著一聲虎嘯,他們步調一致,退出幾米距離,跳上圍牆上方,像一個個禿鷹目光銳利,抽出背脊背著的「射日長弓」對准靳微遙一行人。

靳長恭見此臉色稍霽,擺了擺手告訴鶴她沒有事,這點內傷還死不了。

而靳微遙一行人立即縮緊范圍,抽出腰間配劍,緊張而戒備地對著包圍他們的玄鳳軍。

而秦舞毓看到莫流瑩剛才吐血暈倒了,此刻被靳微遙抱著也不知道是生是死,心中頓時又急又恨,一時之間竟也失了方向,她如果死了她怎么辦?!

秦舞陽卻緊緊地護著秦舞毓,看著眼前箭弩拔張的局面心驚,然後望向那場中冷然憤怒的俊秀少年,覺得事情好像雪球越滾越大,也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辦?

剛才看到靳長恭打傷了莫流瑩那一刻,他的心驀地刺痛了一下,差一點就沖了上去,若非被妹妹拖住,他懷疑他可能會管不住自己的心,做出一些有**份的事情。

可是,當他在看到靳長恭被靳微遙打得吐血時,他發現他呼吸都快停止了,那一刻所有境頭都無限放大,靜止,讓他有種顫栗的害怕。

他不知道那一刻腦袋在想些什么,只是一片空白地僵直在當場,愣直出神地看著。

「陛下,無色沒有錯,無色願意接受審訊。」雪無色再次跪在地上,他身上的披風已經滑落,那被凍得發紫的皮膚,纖細的脖頸,柔韌的腰肢,他匍匐在地慢慢爬在她的腳邊,瑟瑟發顫,以最謙恭最卑微地姿態在懇求她息怒,她的原諒。

鶴眼眸黑白分明,一眨不眨地盯住雪無色,似那幽冷的星光,分外清亮。

就是這個男人?惹下這一切禍端的男人?果然生得令人我見尤憐,引人遐思。記得智者曾說他們這些候選人教育過,自古美色惑國,紅顏禍水,他們身為賢者,為主並不僅在於替他護勢,更要替她掃勢!

那么如果是這個男人阻擋了陛下的前進道路,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將他鏟除!

靳長恭沒有看向趴在她腳邊的男人,這讓鶴莫名地松了松眼神,她望向被護衛團團保護著的靳微遙,森然一笑。

靳微遙,別以為寡人尊你一聲太上皇,你就真的能夠在靳國作威作福,你一直以為前「永樂帝」虧欠你,故意以女身接近你,利用你,就是為了奪下那至尊之位嗎?可是你永遠不會知道,你一直以來究竟錯的有多離譜!

你以為你真的姓靳嗎?你以為你的血統真的沒有人知道嗎?你以為你為何能輕易越來宗氏正統得到皇位?

你一定沒有想過吧,那你一定不知道,前身「永樂帝」她為了你究竟付出多少代價,付出了什么,你永遠都不知道……可惜了……

我真的很想看看,你知道一切真相的時候,你那張永遠風清雲淡的臉會是怎么樣一種表情。

「靳微遙,你會後悔的。」靳長恭陰測測地望著他,像是在欣賞一出十分生動有趣的精彩畫劇,亦有一種為即將到來的好戲而蠢蠢欲動。

那像預言一樣的話,令靳微遙似被什么猛擊了一下心臟,微愕地望向靳長恭,目露深沉,看到她嘴邊的血漬,他黑瞳微閃,想到剛才自己那沒有留情的一掌,他被人當場掌摑的沸騰的滔天的怒意,竟奇跡的在消失了。

她的話雖然一點都不客氣,並且十分尖銳而粗俗,可是話中的意思卻莫名地令他在意。

而他身邊的黑袍老者似扣弦拉弓的身姿,如一只蓄勢待發的獵豹一般令人膽寒,不怒而威。

「主子,想突圍僅有一成機會。」他冷靜分晰道。

靳微遙回過神,拇指下意識摩挲著布料,臉上沒有什么表情,最後掃視一眼秦舞毓,微微蹙眉。

為了她——不值得。

「剛才吾打了你一掌,你立即便還了吾一掌,靳長恭,你當真是一點虧都不願意吃!」再一次他體會了她的潑辣與狠厲,靳微遙掩下眼中全部情緒,只余那令人摸不清,摸不透的深沉與陰晦。

於是他抱起懷中暈厥的莫流瑩,吐出兩字,像片浮雲躍起身形,輕飄飄地落在塔頂琉璃飛檐上而去。

「回去。」

他帶來的人,掃視了一圈圍困他們的人群,以輕蔑一笑,亦隨之而去。

鶴哪里肯罷休,可是還沒有出聲卻被靳長恭一手緊緊抓住。

「任他們走。」

「為什么?」鶴回頭不解,那個靳微遙剛才對她對手了,即使是太上皇亦有十足地罪名將他定罪,謀害當今聖上,即使是他的身份亦一樣是重罪!

她為什么要放過他?是因為舊情難舍嗎?

「你打得過他嗎?」靳長恭看到靳微遙一走,一直緊綳的身子才放松下來,淡淡睨了鶴一樣。

「我們這么多軍隊——」

靳長恭打斷他的急聲,平靜道:「鶴!現在我們不是在打仗,即使玄鳳軍驍勇善戰,可是他們若與靳微遙他們以武功相拼,絕對會是損失巨大,玄鳳軍是寡人如今的依仗,亦是靳國的鼎梁支柱,如果因為他就這樣而折損,寡人會十分可惜的!」

還有一句話,她沒有說出來,就是連她都打不過他,如果真的撕破臉皮,逼得他狗急跳牆,憤然沖進大軍動手殺了受傷的她,那就得不償失了。

鶴懵了,很快就理解她的話了,心中不知道是涌出一種酸楚還是憤怒的情緒,久久沉默地低下頭。

「……你痛不痛?」他終於冷靜了許多,看她臉色不太好,干巴巴問了一句,明顯是一個不懂得怎么表代關心的人的少年。

靳長恭看著他眼中的擔憂與急燥,眼中一柔,笑了笑:「痛,不過很快寡人會讓靳微遙更痛的!一定!」

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她笑意似被風確散,發絲漸漸散亂,飄過冰冷的臉頰。雙瞳似一只俯沖覓食的蒼鷹,瞳仁紅光粼粼。將雪無色與秦舞毓抓進刑部牢中,秦舞毓一直在哭鬧拒絕被捕,而秦舞陽則一直抱著她不肯撒手。

突然,秦舞陽掙開追捕的人,跪在地上,朝著逐步遠去的靳長恭,大喊道:「陛下,我這支樂府的頭釵夠不夠跟您換取一個條件嗎?」

靳長恭一頓,撫著胸口,轉頭目視秦舞陽,森森然開口:「秦舞陽,你太讓寡人失望了!」

他竟然敢這件事情來威脅她!?

原以為他是可塑之材,可是他一二再,再二而三地令她失望透頂,這種人即使再有本事,她都不會再度接納的!

秦舞陽聞言苦笑一聲,臉色慘淡,道:「我別無它求,我秦舞陽活在這世上,也剩下小毓一個親人了,如果她死了,我活著也沒有意思了,所以我求你,求你無論如何留她一條生路,我便來替她死,也替陛下與華容揹下一切。」

他並不傻,從樂絕歌襲擊他的支詞片語中他了解到了,他必然是誤會了他跟華容的身份,雖然他並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可是他看得出來陛下是知道一切真相的,可是她卻故意誤導了樂絕歌,令他一直相信他才是樂族的人。

她這么做是想要維護華容吧,畢竟她一直對華容都是更為包容而更為親近的,所以他當時他明白,卻也沒有說破,也就這樣一直替華容背著黑鍋,可是現在他實在沒有辦法了,唯有將這唯一的底牌拿來賭,賭陛下能因他而能夠放小毓一馬。

「秦舞陽,太遲了,若是你早一步威脅寡人也許寡人還會考慮,可是現在遲了。」靳長恭聽到他的辯解,謂嘆一聲,平淡地收回視線,轉身離開。

樂絕歌已經知道聖器不在他身上,自然不會再關心他究竟是不是樂府的人,他的主意只要圍繞在她的身上打轉。

所以她才說,太遲了,她既不需要他來掩護,也不需要他的配合了。

鶴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亦隨之離開。

秦舞陽臉瞬間變得慘白,就像被抽光了血色,就這樣看著她離他越來越遠。

「哥哥~救我,救我,我不想回去那種地方,不要,我不回去!」秦舞毓使勁掙脫禁衛軍的禁錮,哭得一臉淚水,聲音都沙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