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暗帝的心計(2 / 2)

「靳長恭,去死吧!」那盛熾嫉妒厲光的雙瞳,布滿恨意。

偏偏就在最關鍵的時刻,一種恐怖的冷戾的氣息像蜘蛛絲一樣將她纏住,絞進她的四肢百髓,莫流瑩就像被定格的木偶娃娃,失去了身邊的控制,整個人僵硬地停在在靳長恭面前。

「莫流瑩,你想死嗎?」

莫流瑩渾身激烈地顫抖著,就像抽搐一樣,臉皮激烈的擅抖著,然後抱著胸彎下腰了,痛苦地哀嚎。

樂絕歌一聽到這道聲音,心中謂嘆一聲,果然是他來了……

這時,靳長恭才悠悠地睜開眼,看著披著黑色鶴裘羽衣,迎著忽明忽黯,閑庭雅步而來的那個男人,或者稱之為少年更合適。她眸中透著了悟,道:「終於肯出來了?」

暗帝與樂絕歌錯身而來,再一腳將佝僂著背的莫流瑩踢飛,像球一樣撞在土牆上,然後蹲下身子,一張蒼白無血色的臉映入她眼簾,他冰涼一笑,抬起靳長恭的下鄂,撫上了她的臉頰。毫無預兆,更是無所顧及地吻了下去。

這一突出其來,透著絕對的詭異畫面看傻的樂絕歌,包括剛撫著胸,掙扎起身,卻連吐幾口血的莫流瑩。

而隨著暗帝一道涌進洞窟而來的七個人形「怪物」,他們或站,或跳躥上佛像,或閉起隱匿一角,或若島類棲息守在窗戶,總之七人各占據了整個洞窟的各方死角。

「影兒,一早就知道我在門外?」聽他的聲音似乎很愉悅。

靳長恭早在他吻下之時,迅速偏了臉,別人從後面看當真以為他吻著她雙唇,而實際上他那冰冷的唇只吻在她的嘴角。

「雖然寡人痛恨那該死的感應,不過你該知道我們修了同息的功法,彼此之間存在一些特殊感應亦不出奇?」

明顯她的話取悅了暗帝,他低低悅耳地輕笑了起來,這種聲音有種低啞的顫抖,初展冰綃之姿,他撫摸著靳長恭的頭發,指尖滑過,一碰上她他就有一種很滿足,很舒服的感覺,就像一種血脈相承的溫情。

他很想深深地抱住她,進入她,擁有她,可是他卻不能碰她,這讓他很急燥與惱怒!

「你們……」莫流瑩此刻就像病人膏肓的人一樣,臉上抽光了血色,只余一片青白之色,她瞠大眼睛,雙唇張大,覺得眼前的事情簡直就是一出荒誕的惡作劇,為什么她會看到暗帝竟對靳長恭有那種表現?

「如果不是因為你師傅的關系,在你對我的小影兒動殺意的那一刻,你就已經身首異處了。」暗帝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洞內除了那燒得噼啪作響的火爐,只余滿地陰翳伴著冷清空氣,讓人連空氣都覺得稀薄。

這時,像是感應到空氣動盪的不安氣氛,一只「吱吱」長得尖酸刻薄的,身穿蝙蝠黑衫的男子,從空中飛下,跳到莫流瑩面前,睜開眼,一雙綠幽幽的眼睛炙光大甚,猛地湊近她,吱吱大叫。

「啊~」莫流瑩頓時尖叫一聲,手腳關用,快速地退後,一副驚魂末定。

那個似人,卻更像一只老鼠模樣,卻偏偏形象像蝙蝠的家伙,呲開牙噴著一股子腥氣。

「蝠,你嚇著這位小美人了,呵呵~」像懶蛇一樣靠在牆角,也是一雙綠眼睛,皮膚卻是綠幽幽的男子,陰陰地笑了起來。

蝠「吱吱」憤怒地叫了幾聲:「這個女人惹了咱們主子的妞,嚇死她算好的了,我更想吸光她的血,剝了她的那張美人皮收藏著,吱吱!」

莫流瑩再怎么也是一個女人,更何況她現在重傷末愈,看到這種模樣的怪物,嚇得臉色一白,愣住失了魂。

「蟒,喂她吃**散,蝠,你將她扔回靳微遙的毓秀宮前去。」暗帝感覺靳長恭的身體很溫暖,便整個人懶懶地抱住她。

他雙臂環過她的腰身,見她沒有反抗,便將頭埋進她平坦(悲泣)的胸部,像優雅的貓眯一樣闔上眼睛。

這種姿態,怎么看怎么像靳長恭抱著一只大型寵物,或者是一個孩子抱母親依賴滿足的樣子。

樂絕歌看得眼角一抽一抽的,這世界果然瘋顛了嗎?他怎么能三生「有幸」看見這么詭異的一幕。

而靳長恭渾身一顫,感覺抱著自己的人就像一塊冰,她想拿石頭砸了這坑爹的「大冰塊」,卻發現在他的禁錮下,只能腹誹而已。

聽到暗帝的吩咐,那個似蛇一樣的男子,走近莫流瑩,此刻靳長恭才看清那綠色皮膚上原來是類似綠鱗片一樣的紋路,他拿起一包粉沫,抓起掙扎的想沈脫的莫流瑩。

「放開我,你,你們放開,暗帝,你怎么敢這么對我!」

「師傅,師傅,救我,等我師傅來,他一定……」

說來也奇怪,原本一直激烈反抗的莫流瑩,在被蟒手指一碰皮膚,就立即僵硬起身子,眼睛瞪大,就像一塊木頭村樁子了,然後蟒很順利地將那些白色粉沫全部送進她嘴里,再咽下。

這時,那個叫形似蝙蝠的男人,朝著暗帝瓜兮兮地行了個禮,那幽綠似冥炎的眼睛掃了一眼靳長恭,嘴角笑得都快咧到耳根,像是討好,也像是領功一樣,拽著莫流瑩的後領便朝著窗口處一躍而出,沒入黑暗。

「你想做什么?」靳長恭發現,掙扎無用,憤怒無用,冷淡無用後,決定一直保持著一種平和的態度。

反正抱一下不會少塊肉,她不會蠢得故意去惹怒他,畢竟她不想死,也不想故意給自己找罪受,只要是在可以忍耐的情況下,她不會做出一此過激的形為,等待時機。

感覺靳長恭身上漸漸褪去了溫度,可他仍是舍不得放開她的身子,將她攬在胸前,察覺到懷中之人漸漸溫順,他抱住她的腰身,低下頭在她耳畔暗聲道:「你還愛那個男人嗎?」

愛那個男人?靳長恭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他分明是在答非所問,不過她想到莫流瑩,想聯想到他這句突兀的話,靳長恭瞳孔一閃,好似將一些曾經想不通的事情都連貫在一起了。

「你是不是很早之前就認識莫流瑩了?」她沒有掩飾自己的試探。

「嗯。」他很老實。

「那么莫流瑩是不是你安排在靳微遙身邊的?」既然問了頭,也就順便將尾問出來。

「……嗯。」可恥地停頓一下,暗帝才含糊道。

靳長恭臉瞬間就黑沉下來了:「也就是說是你故意安排莫流瑩去接近靳微遙,再讓靳微遙愛上莫流瑩,害得靳長——我跟靳微遙的關系愈來愈緊張的,對不對?」

混蛋!她當初就奇怪,前身才跟靳微遙鬧翻,關系經過一個緩和期,再挽回便是,可怎么突然冒出一個莫流瑩跑來「趁火打劫」。

沒想到當初靳長恭跟靳微遙鬧翻的事情跟他有關,後來靳微遙正值空窗期,他就著忙不跌地安排白蓮花莫流瑩上場頂替,這根本就是一場十分惡劣,情節嚴重地陰謀!

前身,你死得確實有夠怨的!趕緊化身厲鬼,來找這陰險狡詐的男人報復!靳長恭十分邪惡地詛咒著。

「你莫非從幾年前就開始布局了?」她相信他安排莫流瑩在靳微遙身邊,不光是針對前身一人,憑他這么多年的謀劃,另外肯定還有別的原因。

暗帝有些驚訝靳長恭此刻平靜的神態,他以為她知道這一切後,絕對會暴怒,甚至瘋狂,可是事到如今他卻故意透露一切,就是想試探她的反應。

她真的對靳微遙沒有了感情了嗎?

可他更震驚,他根本只起了一個頭,她竟然就能夠猜到這一切!

或許是跟獸類相處時間長了,她的本性更接近獸類獵食般直接殺戮,對於人類那些復雜的計謀與算計,她基本上一根筋,反應不過來,所以當初他才能夠放心將一切安排妥當,由她來代替他成為暫時的靳帝,可現在她好像變得哪里不同了……

「莫流瑩不是我的人,她是他的師傅安排的一步棋任我用,算是表現與我合作的誠意。」暗帝緩慢直起身軀,幽深黑洞雙目斂著暗光,開口說道。

「她的師傅是誰?」打蛇順棍上。

「……」

「你現在是准備收網了?」好吧,他的警戒心很強,撬不開,那再換別的可以問的。既然他跟莫流瑩的師傅有關系,那么他這次對莫流瑩出手,肯定是時機成熟了,為了對付靳微遙的一步。

「你們出去。」暗帝注視她半晌,突然淡淡一句。

當然,這句話不是對靳長恭說的。

所有「怪物」正興致盎然看著主子跟類主子的好戲,卻突然聽到一句煞風情的命令,都頓時哀怨了,一步三回頭。

而樂絕歌垂下睫睫,一路緘默走出房門,卻忍不住最後臨時回頭看了一眼,他看到在神佛前,那抹深沉的黑色緊緊靠著那冷艷而純潔的白色,黑與白,復雜卻單純地交疊在一起,那么和諧,卻極端。

大門就在他眼前緩緩闔上,終於黑暗襲來,隔斷了里面將要發生的一切。

樂絕歌心思如潮,這才發覺汗濕重衣冰冷如蟄。

他知道,這或許是他最後一次看見她了——

他知道,從今以後他們之間可能這一生不再會有任何交集了——

心涼,風冷,月隱,那一地華麗的影子失去了光照而變得黯淡失色。

「靳長恭,欠樂非容的,我已經還給你了……」

他抑制不住地掀動了嘴角,初露融雪後的春光,勾唇清淺一笑,便沒有留戀地轉身離開了。~~~~~~~~~~分隔線~~~~~~~~~~~

一時之間,洞窟內恢復了寂靜。

陰鶩的雲彩,明亮的月色,一暗一明交相輝映,靜靜晃悠在洞窟清冷的空氣里,洞外簇擁了花骨含羞的木芙蓉,林間微風扶搖,抖落梅瓣紛揚灑落,洞窟內兩道鐫刻般的人影,融入一體。

「影兒,你還愛那個男人嗎?」暗帝眸色幾度轉疊,更為幽暗,他不煩其妙地再次問了這句話。

靳長恭忍不住暗地里翻了一個白眼,冷淡矜持道:「這很重要嗎?」

愛不愛,關他毛事啊?她問的事情他既然不肯告訴她,那么也休想能從她嘴里得到什么。

「如果你不愛他,那他死了,你便也無所牽掛了。」知道她在稚氣方才他沒有回答她,於是他調整了一下養成的滲入骨血的冷漠,從側面回了她。

「那如果我還愛呢?」她很自然地回了一句。

他黑如漩渦的瞳仁緊盯住她,雙眸森森一片:「那他就更該死。」

這個男人真變態!靳長恭被他那蝕骨陰冷的眼睛盯著,一身寒意,直想不顧一切,一腦袋捶死他丫的!

「你以為他會這么容易被你們算計?」說實在,靳微遙這個男人給她的感覺有一種莫名的違和感,每一次當她覺得將他摸清,可他立即又會翻本而上,至到現在為止她都沒有摸透他的全部資本。

他冰冰涼涼道:「你倒是對他很有信心?」

誰對他有信心,戚~他如果被你殺了,或者你們兩個都狗咬狗弄死了,她一定會拍著雙手慶祝的。

「希望最後陰溝里翻船的不會是你。」靳長恭難得好心地警告他,可惜更多的是一種漠然的置身事外。

「你打算這樣一直將我關在這里多久?或者你想將我這個隱患殺了——」

暗帝驟然將她撲倒地地,深遂的瞳仁殘忍入骨,在她看不見的地方閃爍:「你明知道我不會殺你的,我費盡心血將你養這么大,你以為我會殺了你嗎?我要你一生都陪著我,待在我的身邊,寸步不離,你若想逃離,我便折了你的腿,你若念想其它,我便毀了你在意的一切,你只需要承受我給予的一切,我生你便生,我死——你亦要與我一道!」

他的聲音空盪在回繞在空氣中,竟比月光還要寂寞寒冷,那是一種冷酷至極的執著。

「我不是你的寵物,如果你真的不殺我,你以後或許會因為今天這個決定後悔的。」靳長恭偏過頭,望著上空那佛像,瞳孔露出一絲詭異的光澤。

可惜埋在她身上的暗帝並沒有看見。

「不會,三年前我敢賭,三年後我就不會輸的。」暗帝沉默片刻,才道

那可不一定,三年前的那個不是我,三年後的我,已經不是你所熟悉的那個人了,我們的游戲你一開始就選錯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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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相擁如冰,天末亮,暗帝便帶著他的一幫「怪物」離開了,可是卻在他離開後,就陸陸續續來了一批侍從,他們拿來一張毛絨松軟十分暖和的水瀨毯子,墊在她坐(睡?)的地方,又搬來了一老紅木玉石雕龍屏風。

在荒蕪的的牆上掛上一些名人山水圖,或者四軸行書草字。在她面前搬來一張矮金漆桌子,上面堆著經卷書籍,文房四寶、圖書冊頁、多般玩器。

靳長恭看著他們一去一來,迅速擺設好,便躬身行禮後離去,現在這干巴巴的洞窟,就像注滿營養,看起來整個環境都變得溫暖起來。

靳長恭不用猜就知道這是暗帝的安排,他分明打算一邊將她囚禁在這里,一面給自己開「小灶」布置好這里,晚上跑來這里處理事情。

忍住將眼前的東西全都砸爛的沖動,靳長恭冷靜地深吸幾口氣後立即盤腿端坐,她暗觀察一圈,然後悄然從袖口中滑落一顆東西,迅速掃了一眼,是一顆裸褐色的,看起來只有指甲大的葯丸。

「難道是恢復內力的解葯?」

就是在昨夜,樂絕歌偷偷地彈了一顆東西給她,瞞過了所有人,可他為什么要給她這個,他不是跟暗帝一伙的嗎?

指尖玩轉著葯丸,她雙眸精光流轉,難道其中另有隱情?

現在放在她面前就有兩條路,要么相信他,吞了這顆不知道是毒葯還是解葯的東西,二么,就是繼續呆在這里,等著別人的救援或者是等著暗帝怎么時候將整個靳國納入手中,再也不怕她出來蹦達破壞他好事的時候,再將她放出來,養在身邊當一只乖乖的寵物。

「明天……如果明天還是沒有人來的話……便用你來賭命玩一次吧。」捏著那顆不清楚作用的葯丸,靳長恭低低自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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