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你叫什么名字(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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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庭幽幽,晚晴台榭增明媚,靳長恭一身繁復衣重重游步染香,歷拼花前醉,更闌人靜月侵廊,她面目清朗皓潔,似披著錦綉的晚霞衣落一路暮至暗夜華美無鴉。

「見過陛下!」

兩排鐵衛沉入暗色中,跪地期間鏘鏘!鐵具響亮。

「今天可有異動?」靳長恭眉宇鎖落幾分青寒,薄唇輕啟,自有一股威勢。

鐵衛收頜,直視地面,聲錚似金屬。

「回陛下,末曾有什么異動。」

晚涼,天凈月華漸濃,相得玉樓瑤殿影,靳長恭看著重門緊閉眸光幾經轉變,便拂手轉身,末入門。

「好生看著,不得有怠慢之舉,若有異況,立即來報。」

「是!」鐵衛抱拳一應。

「站住!」這時,一聲氣極敗壞的聲音,從層層門宇內,沖撞著出來,直朝靳長恭砸去。

靳長恭悠悠回頭,但見重門被推開一掌之縫,一張精巧而驕傲的小臉半露面龐。

他雙臂被門內的侍衛鎖住,掙扎得越厲害,便痛得越厲害,額上那星星汗珠,雙眸焦急地盯著靳長恭,小嘴喊「小說領域」更新最快,全文_字手打道:「你敢離開試試看!」

想來,他剛才便是在門邊無意中聽到她的聲音,這才冒險想推門而出,卻被暗中的侍衛逮住了。

——但終究,他還是看到了靳長恭。

「瑪寶少年,哦,不對!看寡人這記性,是蒼國大皇子,不知道你急沖沖地叫住寡人,所謂何事?」她身邊末帶人,獨自若風中,如羌管休吹的雅士,半目春懶,半目秋冷。

靳長恭本意是想來看看他,探聽一些情況,關於蒼帝上一次的計劃中,他究竟是充當一個什么樣的角色。

但最終,她卻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他只是一枚棄子,從各方面來看,他如今對她都毫無價值。

但是,將來如何誰又知道呢?……先留著吧,總歸是有用處的。

「你想將本皇子關到何事!?」

瑪寶使勁想朝著靳長恭沖去,奈何人小氣力弱掙脫不開,唯有隔著門縫與她對峙。

靳長恭煞是認真要想了想,然後無一絲笑容道:「等你有足夠的利用價值時。」

瑪寶聞言一愣,他咬著水嫩的下唇,小臉一片矛盾掙扎之色。

「你放了我,父皇一定會……」

「呵呵~瑪寶少年,寡人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唬弄得了的,與其讓你父皇來成就你的價值,何不你自己提供一些價值來換取自由呢?」靳長恭笑得很懶散,但漫不經心的瞳仁卻精光熠熠,尤如帶著鋒利的寒刃,令人心驚。

「我的價值?」他頓在那里,滿目思量著。

「好好地想一想吧,寡人有的是時間等你的答復。」靳長恭勾唇一笑,便似踏雲乘霧般化入了一片繁花華閣重樓當中。

而瑪寶則隔著漸漸合嚴的重門,看著她瀟灑,恣意傲然的背影,神色不斷地變幻著。

淡雲來往月疏疏,靳長恭回宮時,突聞一聲呼嘯的擲投聲,眼眸一警,迅速轉身便抓住一枚石子碾碎在手心。

但見前方一名黑衣人跳落出身,夜色下他全身罩滿,唯有一雙幽幽綠眸一閃而過似鬼火般閃爍,他僅與靳長恭一個照面,便掠風而逝。

靳長恭松開手掌,任那石灰在指尖飛散,似冷嗤了一聲,便縱身追上。

夜間,似鬼魅飄影一閃一躲,靳長恭卻以暇待整,就似貓抓老鼠一樣,慢慢逗弄著,一個掌風劈下,他便轉了一勢躲去,但卻又堅持朝前。

這時候,他雖然左晃右閃,就像亂逛地逃路,但總歸讓靳長恭看出些端倪,便想截了他路線,但他寧可受她一擊,也怪持著一個方向。

這令靳長恭有些好奇,他究竟想將她引去哪里。

最後,當淺雲散去,露出一塊夜色中,瑩瑩矗立的石碑前,靳長恭才總算弄清楚了是怎么一回事了。

她面目一寒,二話沒說,轉身便要走。

「影兒。」

一道虛弱,帶著清寒沙啞的聲音,在夜色中尤其清晰地傳入靳長恭耳中。

她腳步一頓。

「生氣了?」

靳長恭冷冷回眸,當看到暗帝身後將臉上面巾取下來,朝她跪地認錯的蟒時,已經無語到了極點。

「你是不是特無聊,是不是特想被寡人揍一頓,是不是特想被罵,是不是腦子有病啊!」

一句比一句重,一句比一句冷,說到最後,她幾乎想沖上去一掌劈死他丫的算了,想她累了一夜一宿,正想抽著時間回去好好補眠,他丫的卻沒事弄這種事情來耍她玩?!

暗帝看靳長恭確實生氣了,黑夜中矗立的身軀微微僵硬,那一股嗜殺之氣直襲向蟒。

蟒便感覺全身氣孔都刺得發痛,連呼吸都快要停止了。

「陛,陛下,主子只是想找您談點事情,剛才事情是蟒自作主張,您要怪就蟒,跟主子一點關系都沒有,他什么都不知道。」

他一口氣趕緊解釋完畢,生怕說慢了,他主子會氣得直接結果了他。

所以說,當奴才的就是苦逼,除了公事需要替主子勞心勞心,連私事都得操碎了心,否則只會更苦逼。

當然其中背黑鍋這種事情,他們還得大包大攬地往自己身上潑臟水,以顯主子的清明干凈。

摔,這差事,誰做誰知道!

靳長恭翻了一個白眼,真當她是傻子啊,這種餿主意,除了那沒常識,隨便起來不是人的暗帝,誰做得出來啊!

「閉嘴!寡人與他說話,輪不上你插嘴!」靳長恭冷眼一橫,頓時便讓蟒窒聲了。

摔!陛下算是徹底被他給得罪了,這以後的日子怎么過啊,一瞧他們主子將來鐵定就是一個妻管嚴,到時候陛下秋後算帳要教訓他,他們主子鐵定還得給她遞鞭子。

意識到自己前途末卜的蟒,表示內心已經悲傷逆流成河了。

「退下吧。」暗帝意識到蟒那幽怨的小眼神一直瞅著他,不由得掩嘴輕咳了一聲,朝他抬抬下頜。

閃!

蟒看了看靳長恭,再看了看他主子,看兩人暫時不像會打起來的模樣,便攥著小黑巾,一步三回頭略帶擔憂地退下了。

在他眼里,此刻暗帝就像一個需要大人帶領著來相親的問題青年,連戀愛都末談過一次,估計一時不留神就會被女方甩了。

待蟒走了,暗帝靜靜地看著月光下顯得光華「第五文學」更新最快,手打逼人的模樣,心底似有一根弦被輕輕地撥動,祥和地彈著一曲優雅動聽的曲子。

「若我不這樣逼你,你是不是不會再來了?」暗帝一身萍寄,形銷骨立,倒是又瘦了幾分。

靳長恭剛才沒有仔細瞧,這一看才看出他愈發地孱弱,門倚木欄,蒼白,就像一個骷髏,隨時等候著死神的召喚。

「你……你是不是……」她本想問他是不是病重了,但是轉念一想,這又與她何關,他們之間亦不過就是一紙半年之約罷了。

「你如此費盡心思,找寡人來有何事?」她斂了斂神色,冷淡問道,聲音、表情尤不帶一絲感情。

這令暗帝眼睛一刺,他聲音也徒然冷淡了下來。

「你倒是有了新歡便忘了舊愛,那一只金雕王,看來你是真的不想要了!」

靳長恭哪里聽得他的譏諷,單臂負背,一掌便夾帶著冽冽秋風似刃,砍斷了他倚著的木欄,讓他當憑自己的力量站著。

暗帝踉蹌退了一步,受到那股掌勢寒氣影響,一股咳嗽的癢意始終卡在喉嚨出不來時,就覺得心中一緊,一種極度負面陰暗的氣息飄散在這個微涼季節的干燥空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