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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雙杏眸幽亮,很黑也很亮,非常深透,里面含著一種炙熱光,像兩顆瑰麗的寶石。
瑰麗而奇妙的一雙眼睛,可它們時時刻刻都光彩奇異,那里面就像講訴著許許多多迷人的故事;他的睫毛粗而密集,瞳仁如漆一般黑,眼白似湖水一樣藍,似暗藏著鮮亮的月色,瞳仁里隱有清純的橄欖綠色,眨眼的瞬間,那里面猶有孔雀開屏般絢爛。
靳長恭靜靜地盯著他的眼睛,似玩味似入迷地透過他的眼睛,想探進他的思想,他的靈魂。
而那病號亦被靳長恭的一雙奇魅的黑眸所惑,怔怔地與他回視。
而靳長恭則趁著他愣神的一瞬間,將綳帶用力地一撕,那紗布染流著血膿與腐爛的碎肉塊,頓時空氣中散發著一股令人難以忍受的惡臭。
小胖妞人小,根本不懂得人情世故,感覺到臭便連忙掩鼻,小胖臉皺成一團急急退後:「吾!好臭!」
男子本來因為靳長恭那猛力一撕而痛得肌肉有些痙攣,但聽到小胖妞的話卻一僵,漂亮的眼睛里迅速地閃過一道屈辱與難堪。
只覺這聲稚純沒帶任何歧視卻又是世界上最真實的聲音,簡直就像一把無形的刀刃刺入他那一顆高傲的心臟中。
「妞妞,你先出去吧,這里由小哥哥來就行了,順便你叫外面叫一些熟悉的叔叔伯伯燒點熱水端來,若他們辦得好,你就將這錠銀子送給他們當作酬勞。」靳長恭斜睨捕捉到病號眼底的難堪,便取出一塊碎銀遞給妞妞,哄她先出去。
「哦,銀子啊,那,那妞妞就先出去了,小哥哥妞妞去燒水了,你等著。」小胖妞拿著銀子眨了眨懵懂的大眼睛,其實她腦子並沒有反應過來,可她看了看小哥哥與那名臭臭病號,嬌俏的小鼻子皺了皺,實在受不了他身上那味兒,便掄著小拳頭,噗噗地趕緊跑出去。
等小胖妞出去之後,靳長恭繼續做著剝皮的工作,她一層層地將這名男子剝得一絲不掛,男子從一開始就想要反抗,可是靳長恭邪睨了他一眼,僅一句話便定住了他所有動作。
「你如果不想我替你換,那就等到青娘回來再讓她換你吧。」
說著,靳長恭便暇然自在地收手,而男子當即就停止了掙扎了。
而靳長恭眸底迅速露出一抹奸詐得逞的黠意,她早猜准他是不會願意讓青娘替他換傷口的,否則他積蓄的一身惡臭又是從哪里來的呢?
她想,再怎么說讓一個「男的」替他換傷口也總比一個年輕寡母換來得妥當,更何況他的傷勢涉及各種曖昧隱密的部位。
可說實在的,他此時的身材與肌膚簡直就沒有一點可觀性,胸前一片爛爛窪窪,稍微好一點的大腿部位還沾著血水膿腐,至於脫得干凈的男性部位靳長恭僅匆匆一眼掃過,也不知道有沒有被爛掉。
「呃~嗯!」他痛得悶哼一聲,骨指分明的手指深深地掐入被褥當中。
靳長恭將粘著結痂的血肉眼都不眨地一並撕開,看著他部分皮膚發白,軟泥般耷拉的肉堆,胸前那一片呈黑色、炭化皮革狀,臉部有著不同程度的暗紅深紅的傷痕。
她神色末變分毫地看完,平靜地問道:「你身上這些是燒傷的嗎?」
病號驚訝地看著她,瞳仁深深震撼著,她看到他這一身惡心難聞的傷難道不害怕嗎?
靳長恭將最後一塊粘著他茱萸的紗布撕下。
「嗯~」病號意味不明的輕哼了一聲,那性感微沙啞的聲音,聽起來竟意外地——勾人?
靳長恭嘴角一抽:「你叫得還真**。」
男子一愣,瑰麗的瞳仁看著她頓時閃射著刀光劍影。
「你叫什么名字?」靳長恭何懼他小小的威脅,手已滑至他的腹部。
男子抿住唇型尚完好的嘴唇,並不言亦不語。
靳長恭上佻眼線輕笑一下,掌中稍微用力施壓於他的腹部,男子忍不住又哼叫了一聲。
「你,你輕、點!」
「名字。」靳長恭可沒有半點憐香惜玉的心情,她笑得雖無害而溫和,可是那蟄伏地眼底冷森卻令男子心驚。
他知道她必定不是一個簡單的人,可是他想不通,青娘一個普通農村婦女怎么會認識這種來歷不凡的人?
「陳——」
「你知道一個人如果說謊,心臟跳動的頻率與眼睛的收縮程度會展現不同,若你說謊了,我可是會知道得一清二楚的。」靳長恭打斷了他,她感受到他腹部有一綿綿的內力,這個男子曾經習過武,但是卻不精,內力微弱。
病號不知道她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可是看她認真的表情他卻遲疑。
這個俊美的少年不知道為何會對他的來歷如此感興趣,他想不過就是一個名字而已,告訴她也無妨。
「棲、鸞,你,你究竟是誰?」
靳長恭挑眉若有所思,松開了他的榁梏:「棲鸞?這倒是一個好名字,不過能取這種別具意義而又風雅深泊名字的父母怕也不會是一般尋常百姓吧?」
棲鸞感覺到她放開了他的丹田,便繼續沉默著。
靳長恭也懂得將兔子逼急了還會咬人的道理,她也不再繼續追問了。
而男子一身丑陋的傷就這樣光裸地袒露在空氣中,他極度不自然,也很尷尬,即使身邊坐著的是一名同性的少年,也令他全身似千萬只螞蟻在爬,難受得緊。
「你,你難道就這樣放著我?」他痛得一雙柔美瑰麗的杏眸濕轆轆的,雖然瞪著卻令人感覺是一種橫波媚眼的感覺。
靳長恭突然有一種,也許這病號在沒有毀容前必定長得還不錯。
「一呢,熱水還沒有燒好,所以你的傷口暫時清洗不了,二來也沒有傷葯可以塗,也沒有綳帶可以替你包扎,所以——只好先這樣了。」
靳長恭攤手表示無奈。
「——你不覺得臭嗎?」雖然這句問話由他開口來問有些難堪,但是他真的很奇怪,為什么這個與他不過見一面的少年竟對他沒有一點嫌棄的表情,雖然他穿著很普通,但是有些人即使粗布麻衣,那一身由內散發的良好修養貴氣是無法遮掩,這樣的人不該是嬌氣而矜貴的嗎?
靳長恭覺得很奇怪,他不是一開始抵死不從不想說話的嗎?這下倒是好奇了,她於是便認真地開了一句玩笑道:「我能憋氣一刻鍾,再臭也鑽不進鼻子。」
男子被毀的面容一抽。
「你,你為什么要幫我,你根本就不認識我,不是嗎?」棲鸞此時身體已經痛得麻木了,從一開始的痛不欲生,再到如今毫無知覺,他知道沒有奇跡,他必然會這樣慢慢地腐爛死掉。
他也想絕望,也想平靜接受,但是——他做不到,他想活下來,他還有很多的事情沒有完成!
靳長恭勾了勾染血的綳帶,淺淺一笑:「因為你讓我想起了一個人。」
棲鸞唇白如紙,微微攏眉,「什么人?」
「你不認識。」靳長恭想起了夏合歡那一張臉,勾唇笑了笑,又嘆息一聲,連她送給他的珍藏祛疤的都恢復不了他那一張臉,想必他的心理該變得更加扭曲了吧。
「他對你很重要吧,不然不會連我這種人都要管。」棲鸞感覺到自己的腐朽與骯臟,不由得自嘲一聲。
「也沒有多重要,只是暫時還不能鬧翻的關系罷了。」靳長恭半似玩笑半認真道。
棲鸞卻覺得好像完全跟著她的步調被耍了一樣,於是他牙咬緊便堅決不再出聲。
沒有多久,便聽著小胖妞叫來了兩個男人端了一桶熱水來了,靳長恭出聲只讓他們將水放在外間就可以出去了。
等到關門聲響起,然後一陣塔塔地輕快腳步聲跑進來。
「小哥哥,水都燒好了。」小胖妞忙得一頭是汗,笑嘻嘻地站在門口。
靳長恭微微一笑,看出這小滑頭怕臭只敢站在門邊的小心思,她輕嗯了一聲。
「出,出去,讓她出去!」這時,棲鸞突然激動地想爬起來,伸手艱難地勾著一地散落的布巾想遮身,不顧一身的血與肉裂綻開來,他就像根本不顧得痛意,朝著小胖妞方向嘶聲叫道。
而小胖妞與靳長恭都被他的歇斯底里給驚愣了。
「咳咳,快,快出去,不准,看!噗——」棲鸞痛苦地趴在床上,噴了一口血,這可嚇懵了小胖妞,一張小臉卡白卡白的,淚眼模糊。
「小胖妞你先出去。」靳長恭當機立即地擋在小胖妞身前。
小胖妞呆呆地「哦」了一聲,便同手同腳地走了出去了,等到了外面,只聽到一聲氣極怒吼的嬌稚聲音道:「小哥哥壞!還有臭臭壞!你干嘛凶妞妞,還有妞妞不是小胖妞啦!」
靳長恭板著臉,上前一把制止了棲鸞的瘋狂舉動,冷聲道:「好了,你想死嗎?還敢亂動,妞妞只是一個小孩子,看一眼又不會怎么樣?」
棲鸞怒滿臉是血,瞪著靳長恭,雙眸泛紅,道:「她,她再小,也是女子,怎么能,怎么能玷污我的清白!咳咳——」
靳長恭瞪直了一雙詫異的眼睛。
「什么?清白,玷污?」她必須用很大的自制力,才能夠控制面目扭曲的程度。
棲鸞因為情緒激動,眼前一黑,便倒在床上,久久不能再說話,唯有粗粗地喘息著。
靳長恭看著棲鸞面色怪異,越來越覺得這個男人就像一個怪咖,說話與行為都透著一種摸不透的詭異。
「那如果是一個成年女子看了你的身子,那你怎么辦?」這個問題純屬好奇。
棲鸞眼睛驀地睜開,無眉毛下的一雙透著孔雀綠的杏眸瞬間陰沉下去:「殺了她,或者——咳咳,咳咳——」他嘴角開始大面積地溢出血,因為躺著氣管被血嗆到,已經算是上氣不接下氣,隨時要斷氣的模樣。
靳長恭蹙了蹙眉,取出一顆葯丸抬起他的腦袋,喂進了他的嘴里,此刻棲鸞雙眼暈花,四肢無力,憑著下意識吞咽便服了下去。
過了好一會兒,棲鸞才平息還神過來,他兩眼煥散地看著上方,身子輕微地抽搐著,但他卻毫無痛覺一般。
「你口氣倒是大,你這個男人只不過被看了一眼,吃虧的也不會是你這一方,況且如今你這副模樣,就算給錢人家看人家也會喊拜托,好不好?」靳長恭沒好氣道。
棲鸞雙唇顫抖,半垂下無眼睫毛的眼瞼,面如死灰,似輕笑了一聲:「是啊——我已經被毀了……」
看他這生不如死的模樣,靳長恭摸了摸鼻子,那被扔掉的良心稍微觸動了一下,想著自己那一番話算不算就是在人家傷口上撒鹽再踩上幾腳順便吐一口水?
「好了,別灰心了,所謂人善自然美,況且你有一雙漂亮的眼睛,以後不愁找不到妻子的。」
棲鸞那根此刻脆弱的神經被靳長恭那番毫無誠意的話撩撥得猛地跳了一下。
「別拿這種唬三歲小孩子的話,來哄我!」他吼出來,卻感覺竟不似剛才那般難受了,好像力氣也恢復一些了。
他心底詫異,剛才她給他吃的是什么,竟有如此神效?!
靳長恭卻撇撇唇,譏笑道:「可我怎么覺得你就跟個三歲小孩子一樣,還跟妞妞一個五六歲小孩子計較呢?」
棲鸞氣結,但身體突然一陣痛意襲來,令他痛得五官扭曲,咬緊下唇身軀像彎弓一樣躬起。
「公子,葯取回來了。」
聽到震北要進來的腳步,靳長恭瞥了一眼棲鸞道。
「震北,你將葯拿去熬,呃,算了,你還是讓院子里的人去幫忙熬,熬好了再端進來。」
震北聞言腳步一頓,心中憋屈不已,想他堂堂一個威武厲害的大宗師,怎么最近掉價掉得厲害,越混越像名小廝了呢?
隨便給痛得大氣都喘不上的棲鸞遮了一下,才叫震北將傷葯與熱水端進來。省得這貨到時候知道被人看了,又要生要死的,令人頭痛。
「百花露?」靳長恭扒開葯瓶嗅了嗅,微微挑眉。
算是中等的療傷葯,不過對於棲鸞這種大面積燒傷作用不大。若是損傷到是皮膚表皮,沒有到皮膚中層痛覺神經破壞,他該是痛得連話都說不清才對,可如今他偶爾才感覺到疼痛,這表示他可能燒傷程度很嚴重已經損傷到深層組織。
他這一身化膿的嚴重燒傷,若她不來,他會死也只是這一二天的事情吧。
本來只是奇怪為何青娘會將這么一個病重的人不送醫館而放在房間內,她才故意試探,如今這名叫棲鸞的男子的確有些可疑,她也好奇他這一身傷是從何而得來的。
可即使這樣,她卻並不願意替他擦身的。
「震北,你來替他擦身吧。」
靳長恭長身起立,卻叫到棲鸞掙扎著起身,啞著聲音道:「喂,你、你去哪里?」
「我在這里會玷污了你的清白,我還是出去!」靳長恭這叫作先上車後補票,也算是好心地提醒著他。
別看她長得像男人,可是她卻是地地道道的女人。
可惜這話擱誰的耳里都沒有聽懂,棲鸞慌不擇言道:「你已經看了我的身子,難道還要讓另一個人來再看一次嗎?」
在棲鸞的思維里,他被一個男子看了雖然會覺得不舒服,但是為了傷,為了病,為了活下去,他可以勉強忍著,可是在有限的條件情況下,他怎么會願意再忍受另一個男人又來看!他又不是窯子里的小倌,由著別人隨便地看。
反正他已經被這名少年全程看光了,那擦身一事也由著他做就行了。
「你讓我給你擦身?」靳長恭怔然地指著自己。
「放肆!」震北想沖過來,靳長恭卻看著棲鸞一驚,竟痛得呲牙裂嘴地想光著屁股找遮掩身子的衣服,忍不住哈哈地大笑起來。
「震北,不用進來了。」看在他娛樂了她一次的份上,她就勉為其難地替他服務一次吧。
她坐下,一板正經地揶揄道:「這還是我第一次替一個男人擦身,你倒是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