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清白,玷污?(2 / 2)

棲鸞瞧著震北沒有沖過來,這才撫著胸前,吊著半口氣喘不上來,呼呼道:「我、我也是第一次被男人擦身,你,你既然多管、管閑事了,那、那你就得管到底!」

「還真是一個小無賴。」靳長恭笑眯了眼睛,越看越覺得這叫棲鸞的男子某些行為就跟三歲的小朋友沒有多少差別。

棲鸞聞言氣得直想咬人。

靳長恭從來沒有就服侍過人,所以也別指望她能有多駕輕就熟,她用力沒有個標准自然也沒有個輕重,痛得棲鸞直哼哼,那叫喚聲被他氣著壓抑在喉嚨中,傳出別有一番旖旎的意味,聽得被趕至門外的震北在聽著目瞪口呆。

想偷看又怕被陛下發現,心中一陣雷電閃鳴,慘了,被花公公知道陛下帶了一個美男進宮,又跑到這小雜院里嫖了一名病患,他跟震南的小命估計懸了。

他猜,陛下這肯定是太飢渴了,不然怎么會連一個病人都要猥瑣呢?

「閉嘴!」靳長恭聽著外面震北的沉重呼吸,再聽到這里面的怪異聲響,一聯想便滿頭烏雲飄。

「痛!」棲鸞杏眸凶狠,抬起一條腿想踢她。

靳長恭這下算是看清楚了,這男的凶悍著呢,即使受了這么大的打擊毀了容,仍舊有著一性韌性不拔的性子。

像雜草,不對,像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燒不盡又被牛馬啃不完似的。

當一盆子水由干凈徹底染成了紅色的,終於潦草地替他擦完身子,此刻靳長恭一頭是汗,而棲鸞更是氣吁喘喘,似狗啃的頭發紛亂撒開,一身皮膚紅痛痛的滲著細汗。

那水與汗滲在潰爛的皮膚上那叫一個痛啊,棲鸞紅了眼眶,靳長恭卻毫不憐惜,拿起葯瓶將百花露全部倒他身上了,看得棲鸞愕然不已。

「這,這葯很貴,你一下子倒完,你——」

百花露棲鸞是知道的,卻沒有想到靳長恭竟然這么大手大腳,整個一敗家子作風!

「雖然我也很缺錢,可是倒是不缺這點葯錢,況且這百花露葯效力於你僅是一般,不弄多點,怕是你這身子還得繼續爛著。」

爛?棲鸞聞言,臉色轟然漲得痛紅。

「你,你胡扯什么?」上了葯,他精神便是好一些了,自然感覺胸前與腿部,還有臉都暫時止痛了,沒有之有火辣辣的痛意。

「你這性子還真好玩,跟莫巫白倒是有點像,一點就炸。」靳長恭勾唇一笑,卻不經意地掃到一處,神色一滯。

棲鸞聽到他的話,里面提到一個人名,猜測莫非是他的女人?

而棲鸞奇怪望著她發愣的眼睛,順勢看下去,卻不想那淫賊竟(色眯眯?)地盯著他的兩腿間此刻旗幟聳立的部份。

他臉色由紅轉青再轉紫,因為剛才的痛意,他身體忍不住有了反應。

「你,看什么看,趕緊給我轉開!」

靳長恭愣了一愣,脫口而出道:「還好你那里沒有燒爛,不然你就得當太監了。」

別問棲鸞此刻的表情有多猙獰,因為已經無法形容了。

費了一番工夫將他重新纏成了木乃伊,卻覺得這副德行有些滑稽,靳長恭掩唇撇開眼。

而棲鸞則翻了一個白眼。

不知不覺,棲鸞對靳長恭這不著調的性子也適應了,也因為她的到來,而在心中漸生一種希望。

「啊,娘,你回來啊!」

外面傳出小胖妞的驚喜叫喚。

「妞妞在家可有乖乖的,娘給你端了一碗面,你先去吃,娘去看看公子。」

說著,妞妞的娘便要進里屋來。

妞妞跟著她娘屁股後頭,舉著小胳膊,叫道:「娘,娘,妞妞有事情要說,娘!」

「等一下再說吧,娘先進去照顧一下公子的傷勢。」青娘手上攥著一瓶傷葯,這是她攢了好久的錢再加上這幾日掙的積蓄,才換得一瓶玉和散,聽說治愈燒傷效果很好,所以她這才急沖沖地趕了回來。

「我不想見她!」房內,棲鸞臉一冷撇開,便冷哼道。

靳長恭挑眉好奇地看了他一眼,按說這小胖妞的娘救了棲鸞,他怎么反而不待見人家了。

她率先一步起身,方走到門口,正好與青娘面對面相碰,青娘一看清楚靳長恭的臉,瞳仁緊縮,嚇得手上的葯瓶啪地一聲摔地上了。

「陛,陛——」

靳長恭握上她的肩膀,道:「青娘,我有話要跟你說,別妨礙病人休息,我們出去談吧。」

青娘全身僵硬,只覺得一切的感覺都集中在靳長恭握著她肩膀的手上,她唇色發白,就像一具木偶,腳步虛浮地跟著她出去了。

坐在板凳上,靳長恭道:「青娘,之前妞妞是說她的父親是餓死的,是不是?」

青娘怯怯地看了一眼靳長恭,趕緊點了點頭。

「那你們的家鄉在哪里?」

「圃、圃田村。」青娘抿了抿無血色的唇。

靳長恭看她怕得厲害,語氣輕柔了三分,道:「你們那里因為餓死的人多嗎?」

一說起這個,青娘便覺得悲從中來,她一邊是恐懼一半是傷心,便流著淚,跪在地上哽咽道:「多,咱們村里的人都餓極了,還有部分人都餓得吃了那些死屍,嗚嗚~年輕的人能跑都跑了,剩下些孤兒寡母,老弱病殘,沒有了活路,唯有等死,嗚嗚~」

青娘哭得凄慘。

好在小胖妞被靳長恭支出去幫震北一道去給棲鸞熬傷葯了,不然聽到她娘哭成這樣,還不得鬧開了。

圃田村在哪里靳長恭沒有聽說過,估計是一個很偏遠的小地方,不過都發生了人吃人這種事情,為何她先前卻沒有收到一點消息?

「你們難道沒有報官處理?」

既然有人餓死了,竟沒有人出面干涉嗎?

為什么靳長恭會對餓死人一件事情逮著不放呢,實則在她末被暗帝奪走皇位前,她便勒令各郡府徹查周邊村鎮,回報災情,務必將餓死等國困之事消滅於萌芽當中,派送糧食賑災,這也是為何國庫變得如此干凈的原因。

她如今正向十大諸強列國申請關於三等國的資格,此事絕對要趕緊處理掉,以勉釀成大風波。

「有,可是當地的官員聽不肯接案,說是這世道到處都一樣,沒有銀子也沒有糧食可以救濟我們,我們沒有辦法了,妞妞的爹,他就是為了我們,去搶了點吃的,就這樣,就這樣被人打死了,嗚嗚~」

靳長恭眸露犀光,到底是放養的狗養不熟,竟敢在她眼皮子底下耍花招,不用猜就知道,那些派送到區的糧食是被當地官員給私吞了,所以才餓死了這么多人。

她深吸一口氣,看著青娘道:「這件事情我會給你以及圃田村一個交待的,你起來吧。」

青娘聽到靳長恭的承諾,連哭都忘記了,呆呆地看著她。

「你們村里沒有種糧食嗎?」靳長恭知道雖然有很多靳國百姓吃不飽,可是至少餓死一村人的情況還是甚少發生的。

「種不了,我們村連吃都吃不飽,更沒有錢去租當地財主買下的地,以前日子好些倒是有幾戶人家在打獵,可是我們後山那塊兒地里夜間總有幽火,村子里說是有鬼怪作遂,咱們害怕不敢前往,倒是有一次一個膽大的想去後山獵點吃的,可是夜間整個人莫名其妙地燃起來,好恐怖。」青娘好像想起什么恐怖的事情,臉青白青白的。

幽火?自燃?

靳長恭聽著雖然有幾分詭異,但是細細一想,卻又不相信是鬼怪作遂。

「青娘,那你房內的那名男子是——?」這件事情她先擱著,語鋒一轉便問起另一件事情。

青娘瞪大眼睛,然後臉色竟微微發紅,擺手道:「我,我們沒有發生什么關系,我,我只是想照顧他而已,我——」

看她手忙腳亂的樣子,靳長恭大概猜出她的心意了。

不過,就那張臉,那逼身材,有什么好讓她念念不忘的,除非——他們之前就認識。

「他是誰,可是你們村的人?」

「不,不是,他只是借住在我隔壁嬸娘家的一位公子,他平日里甚少外出,卻不想有人心思歹毒想要害他,才變成如此的模樣……」她欲言又止,明顯有所隱瞞。

「哦,那他原來長什么樣的?」靳長恭漫不經心地睨向內間。

青娘忸怩地搓著衣角,紅通通的:「他長得,呃,很好,咱們村里沒有人能夠比得上,只可惜——」

說到最後,青娘遺憾地嘆息一聲。

「公子其實就是被惡人騙到後山,才會被燒成變得如此模樣,我一直都想辦法替他醫治,可,可是我沒有錢,本想幫公子敷點葯,可他也不允許別人隨便碰他,隨便敷上的,效果又不大。」

那貨的思想靳長恭算是摸清了,雌性甭管大小都一律別想靠近他身。

「惡人,什么惡人?」

「這青娘就不知道了,不過我在救他的時候,便無意間聽到有一群人在追殺公子。」

「當時他身上有沒有什么異樣,或者是你覺得那些惡人身上有什么特別的地方?」

「我,我不知道。哦,對了,我記得當時我扶著公子逃路的時候,他身上有一股很沖鼻的味道,至於追殺的人都統一穿著黑衣,再加上是夜里,我,我也沒有看出什么,只是我猜他們好像要從公子身上找些什么東西。」

「哦,你怎么知道的?」她視線明滅淺淺地落在青娘身上。

「我救公子的時候,我聽到那追殺他的人說了……好像是要讓他將什么秘密吐出來。」青娘不敢對靳長恭撒謊,一口氣道出。

靳長恭若有所思,這么一個偏遠貧瘠的圃田村看起來還挺多事情的。

還有那名叫棲鸞的人,果然來歷也不簡單,他究竟身揣何物,會令那些人追殺他呢?

「你口中的公子叫什么?」

「我記得嬸娘說過,他讓我們叫他七公子就是了。」

七同棲,靳長恭勾唇一笑。

這名字看來並沒有騙人,之前她的那一番話純屬唬人,她可沒有那種本能通過心跳與瞳孔分辨說謊與假。

「你們村的事情我會派人去調查的,你且安心住在這里,等候傳召。」問完她想知道的後,靳長恭便要起身離開。

「等一下!」棲鸞從房中跌跌撞撞地爬起來,因為動作太大,身上干凈的白紗布再度染紅了。

青娘驚呼一聲,忙跑過去,美眸心疼著盈淚,道:「公子,你怎么,你怎么起來了,您看,您傷口都流血了!」

「帶我走!」棲鸞沒有理會青娘,他撫著胸膛,另一只手抓著門框,杏眸似風凰涅盤浴火重生般灼灼其華,他推開了她的扶持,態度十分堅決。

靳長恭看了他一眼,有些不明白他怎么會對第一次見面的人提出這種魯莽的要求。

「在這里住著不好嗎?」至少有瓦遮頭,有人侍候,有人關心。

「不好!」一口否決掉。

「為什么?」她真心好奇他怎么會這么排斥這里。

「我不想待在這個女人家里!」棲鸞站都站不穩了,卻怎么也不要青娘扶著。

這個男人已經潔身自好到一種變態的程度了,靳長恭表示鑒定完畢。

「七公子。」青娘臉一白,哀哀地叫了一聲。

「可是我家中還有一堆妻妾,可不止一個女人。」靳長恭十分為難地邪邪笑道。

「若你幫我治醫好傷勢,我必有重謝!」棲鸞眼神有著孤注一擲的決心。

靳長恭看了一眼咬著下唇,明顯很受傷的青娘,眼波流轉出一抹意味:「可我不想帶你走,怎么辦?」

接著,她又轉頭對青娘教育道:「青娘,男人嘛就別太寵著他,明明就是住人家的吃人家的,還嫌棄人家,這種人說他是忘恩負義都覺得是便宜他了。」

「咳咳!你胡說,我沒有吃過她任何東西!我,我有付錢的!」棲鸞著急道。

青娘看他難受,立即幫腔道:「是啊,七公子將身上的銀子都給我了,他不欠我什么。」

「不需要你幫我說話!」棲鸞咬著下唇,負氣道。

青娘只覺心中痛得抽搐,頓時淚如雨下,撇開臉哀泣道:「對不起,我只是——」

「青娘,你那晚偷偷對我做的事情我也不想追究了,可是我與你,是不可能的!」棲鸞眸中亦露出一絲不忍,可是有些事情他覺得,繼續拖著對大家都沒有好處,而且他已經無法忍受她經常用一雙愛慕的眼神望著他了!

青娘抬起臉,凄然一笑:「青娘知道,公子,是青娘妄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