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公子變姑娘?(2 / 2)

她披著一件黑色斗篷,胸前是一抹紅緞裹胸,外披白色羽紗衣,透過那半透明的白色的紗衣隱約可見她如玉的肌膚和纖弱的雙臂,如削蔥般的十指微微攥緊,似緊張亦似悲痛。

看到這張臉時,青幕紗後的男子呼吸一滯,但一瞬間便又恢復了常態,他的聲音無情無悲,帶著一種不確定的疑問道:「那一顆血魄玉珠你是從哪里得來的?」

清冽音色卻莫名地帶上一種「你敢說謊,就讓你立即血濺當場」的寒冷。

靳長恭聞言,柔柔咬住朱唇,深顰輕愁眉,一雙盈盈哀凄的雙眸微紅,掩嘴抑不住地輕咳咳著,那嬌靨透著一種病態的蒼白:「咳咳,咳咳,咳咳咳咳,我,我為尋你,不萬千里跋涉,不畏這人人畏懼的魔窟,你,你卻,卻負心忘了我……」

赫連眥暽聞言明顯一怔。

她哆嗦著拿出一塊白帕掩於唇邊,似久咳難受喘口氣,方暗啞著嗓音道:「方冶廷,你是何等絕情啊!」

似激動過頭,她淚光點點,嬌喘微微,弱柳病如西子般的身子遙遙一晃,似隨時要暈倒一樣。

而在「方冶廷」三個字被喊出,青幕紗後的人渾身暴烈出一種寒冰刺骨的氣勢,似一段不堪回首的過去被人生生帶血地挖出來。但在看見那女子欲倒時,只道寒風一拂,青幕紗被層層卷起似青雲,一雙堅硬的雙臂已環住女子纖弱欲折的腰間。

「你你難道是……」他欲言又止。

靳長恭悠悠睜眼,一雙似喜非喜的含情目看著他,似悲傷又似感嘆道:「十年不見,阿廷真的忘了我嗎?」

原來他就是赫連眥暽啊,靳長恭細細打量一番,眼前的男子清眉丹鳳眸,長得清俊,頸部有一道繁雜的似銘咒文蔓延至他整邊左臉頰,只見右面冠絕如玉,右面猙獰似鬼,一身氣質亦矛盾重重,分明長著一張正氣的臉,偏氣質卻偏冷陰邪。

「十年?你是」他瞳孔一窒,似回憶起什么,目光在她那一張有幾分熟悉但更多是陌生的臉上巡視,猜測道:「西子?穆西子?」

靳長恭版「穆西子」聞言驚喜地微微睜眸,指尖微松,那一張雪白的帕子便飄落於赫連眥暽腳邊,那雪中刺目惹眼的猩紅令他微微凝眸。

「沒錯,阿廷,你真的記起來那在月彎湖畔等了你足足十年的穆西子了嗎?」她伸出纖纖素手,撫住胸口,似激動地透不過氣來了。

「你等了我十年?」赫連眥暽的確受到震憾了,若她真等了他十年,那今年她亦有二十一二了吧,這種年數仍舊末嫁的女子當屬罕見,她當真是為了他?

「難道不是十年嗎?你我從小便定親,當初你李家得罪了當朝權貴被抄家滅族,父親說你早已死了,但是我卻不相信,我一直在家鄉等你,卻不想一等便是十年,你既然活著為何不回來找我呢?」靳長恭紅著一雙委屈的眼睛,攢著他的衣袖控訴道。

赫連眥暽則微眯眼睛看著眼前這個「穆西子」,於記憶中的臉有些變化,但十年的時光確能夠改變一個人,但他記得她的確從小身子便不好,這一點倒是末曾變過,只是她突然出現在他的面前,始終給他一種很虛幻的感覺。

原以為過往如夢他早已忘卻,自從他拜入毒宗,舍棄了姓氏過往,用了接近十年時間終得報仇後,便從此不想牽扯到過去的人與物,卻不想他父母從小給他定下的親事,這個他記憶中亦有幾分好感的末婚妻竟不遠千里找來了!

「你怎么找到我的?」赫連眥暽懷疑地問道,他已改頭換姓,她一介閨閣女子如何能夠找得到他的?

靳長恭聞言,垂下受傷的睫毛,推開了他,可那嬌香暖玉的身子一離開,赫連眥暽竟有一種惆然失落的感覺。

「我托了很多關系……幾乎散盡了錢財,這么多年來我憑前初的印象描摹了許多副你的畫象,也許是命運垂憐,卻不想前段日子遇到一個魔窟而來的逃犯,我碰巧救了他,亦便得到了你的消息,當時我本就是抱著一絲希望,若是你便罷,不是你我便也好死了這條心,但爹娘卻堅決反對,於是我便趁夜溜出了家門,如今我亦無家可歸了,若你不認我,那我便安靜地離開,其實能夠看著你還活著,我便也知足了,這顆血魄玉珠還給你,想必當初我們定親交換的信物你也丟了,這樣便也好……」

看她失魂落魄地要走,赫連眥暽臉色微變一把將其抓住,卻不想她走之意決,一拉一扯便撕破了她手臂間的紗布,手腕間那一顆紅痣落入他眸中,神色一震。

真的是她!他記得。

「我並末不認你。」他聲音晦暗不明道,看著眼前這出落得簡直令天下男人都迷戀的清麗容顏,有些煩惱道:「我只是,一時之間太震驚,所以有些不知道該怎么對待你才好。」

「阿廷!」靳長恭聞言眸光一亮,整張黯淡的面容頃刻間似俏麗的迎春花般,楚楚惹人憐般絢麗。

赫連眥暽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拿她怎么辦,看著那一雙充滿孺幕而信賴的亮晶晶的眼睛,不知道為何他的手癢癢的,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腦袋,感受到那柔軟而奇異的觸感,心中抵御的情緒似緩和了許多。

那廂的臨代管事看著眼前一幕,簡直兩顆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一個被他錯認的神秘公子,竟一轉眼便變成一個病嬌體弱的林妹妹,他頓時有一種被雷劈中的感覺。

之前那個在他心目中神秘難纏頂天立地的漢紙去哪里了啊啊啊啊!

眼前這個嬌滴滴的美人兒,絕逼是他在某一瞬間眼被屎糊住了眼睛丟了人,然後不知道從哪里跑來頂替的一個西貝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