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師妹,別鬧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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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風卷蜃陽,拂風寒風揚起他那比女子尤甚細柔的青絲,與琉璃天青色的發帶飄舞。

眼前的赫連狄仿若雪絨中一枝翠竹,濯濯生華,一派清貴溫雅。

所以說,他當初撿到赫連姬與赫連眥暽時,亦不過就是一個半大孩子,但這個半大孩子卻能夠教另外兩個半大孩子。

看他長得蔥白正綠,長勢甚好,為何教出來的兩個徒弟,一個墮落至淫,一個噬殺成性呢?

這不科學,端著赫連姬那張妖媚艷欲的臉的靳長恭,無意識伸出手指摩挲著薄艷的紅唇,滿目深究。

「姬,眥暽,幾日不見,怎么看你們都心事重重的模樣呢?」仿若關愛晚輩的長輩,赫連狄眸露關愛慈祥,語氣亦似春水被溫柔的手輕輕拂過微微盪漾。

不知道為什么,被這么一張年輕而透著詭異色彩的人這般溫柔關懷,令靳長恭渾然生成了一層雞皮疙瘩,全身毛孔張開。

而令她訝異的是,身旁的赫連眥暽也不習慣,周身的疏離冷淡更深幾分。

「師傅,您究竟找我們來干什么?」赫連眥暽暗暗戒備,一臉長語短說,無語便走的急迫心情。

這樣的赫連眥暽令靳長恭越發感覺這師徒三人關系關異,就不知道這赫連姬平日對這師傅是何種態度,而她又會不會在下一秒就被赫連狄輕易拆穿。

她難得乖巧垂首恭敬地站立,卻不料這大火仍舊朝她身上燒來,看來討乖這一招並不適合赫連姬了。

「小姬,今天你怎么這么安靜,聽說你又收了一個漂亮的男寵,並且還帶來為師的竹屋,莫非想介紹給為師作主,好讓你們締結姻緣?」赫連狄對赫連眥暽的話充耳不聞,反而笑眯眯地看著「赫連姬」。

「師傅,你知道徒兒的,那些個男人徒兒怎么看得上眼,不過這新收的小貓看似有點爪子,單獨放在屋里,徒兒不放心,這才一道帶著。」「赫連姬」秀長的眉毛高挑,一臉鄙夷不屑的態度地撇撇嘴。

赫連狄聞言不置可否,唇邊上揚的弧度末減分毫,如精心量度一般,要說公冶平日里也愛戴著一張無害善良的笑臉,但自少望之令人有一種佛性般的溫暖,但赫連狄的笑容,卻有種像機器描繪成的刻意。

當然,若忽略這一點,他給人的感覺還是如沐春風的,不緊不迫尋常的問話,態度隨和宜人。

但這個人真的是毒宗宗主嗎?越看他越令人覺得懷疑,就他這般文弱書生般形象,真不像是會令其門人拿**試驗,用歹毒子蠱控制整個魔窟推其弟子上位……

毒宗在武林人士內心目中名聲可謂是聲名狼藉,他們並不忌憚任何勢力,其門人經常與其它門派私下結怨,其手段殘暴,下毒不分場合常無故連累無辜百姓,令人痛恨聲斥,卻又無可耐何。

隨著毒宗越來越猖狂,便引來了第一波幾屆剿滅魔宗(毒宗此時已被正派人士命名為魔宗)此役聽聞只戰得日月無光,天昏地暗,遍地屍骸,血流成河。

特別是正派人士傷亡是前三百年後三百年都末曾遭遇過的重創,所幸他們的犧牲獲得了一定程度的成功,毒宗剩余門人紛紛棄宗逃離。

而赫連狄這個毒宗宗主別說平日里很少露面,亦從不干涉或管整其門人,即使是遇到毒宗生死存亡之際,他仍舊神秘末見,是以很少人真正見過他的真容。

原先靳長恭腦中的赫連狄是一個中年人,留著灰白長須,眯眯眼睛昏濁透綠,長得形銷骨瘦,陰聲陰氣面目憎。

如今一見真人,真有種門縫里看人將人看扁了的愕然。

但一個無視門人傷害無辜,且更能無視門人被剿滅的人,無論長相氣質多溫和那都是一種假象,若他不是心機太深沉,便是腦子有病態之人。

「原來原此,為師還以為小姬終於能夠掙脫過去,重新再選一次對的人了,卻不想是為師白高興了。」有些惋惜的語氣,赫連狄垂下睫毛,轉身朝竹屋走去。

「進來吧。」

赫連眥暽聞言,面色一僵,他攥緊了手心,嘴唇抿成一條直線,似掙扎一瞬,又放松了身體,舉步朝前。

看他如此慎重艱難的表情,靳長恭不由得深深懷疑,那竹層內莫非有食人的妖怪還是毒蟲猛獸存在,才令他如此猶豫不決?

「師妹,走吧,若有耽擱等一下只會更痛苦。」赫連眥暽看「赫連姬」凝立不動,眸露一絲擔憂,談不上多溫和的嗓音勸道。

痛苦?靳長恭一怔,她覺得事情越來越玄妙了。

「嗯。」她隨意應了一聲便越過他身邊,朝前走去。

「師妹。」赫連眥暽突然叫住了她,他雙眉緊皺著,眸光在靳長恭疑問的目光下閃爍虛光,他掩唇,撇開眼睛輕咳一聲:「昨夜,昨夜你有沒有派人來了洞府?」

靳長恭看不懂他想表達什么,便徑直問道:「師兄,你什么意思啊?」

看赫連姬懵懂不解的樣子不似作假,他一愣:「不是你,那子西怎么會不見了?」

靳長恭聞言一怔,然後微微蹙眉,怪異地看著他道:「師兄,你怎么不首先懷疑那個女人根本就是包藏禍心,擔心她偽劣的事情敗露,這才逃匿的?」

她怎么也猜想不到,這個男人竟以為她是被赫連姬帶走了,這才跑來質問。

這么說來——他內心估計是相信「穆子西」的,亦或者是說,他是寧願這么相信,也不願意相信自己被騙了。

想起他懷中形象不離的那一支雕刻簡易卻意義深重的木簪子,靳長恭突然到腦仁兒痛了。

「偽劣?你說什么!」赫連眥暽先是一頓,然後整個神色肅嚴排斥起來。

靳長恭不想再騙下去了,反正她的目的已經達到,那么讓此刻的赫連眥暽對「穆子西」死心便是最好的解決方法。

「師兄,那個穆子西是假的,真正的穆子西早在十七歲時,便嫁給了當地一家姓賈的富紳,若你不相信,便可特意去查一查。」靳長恭苦口婆心道。

而赫連眥暽卻是臉色煞白一片,怔愣愣地盯著一處,久久末回過來神。

「不……她不是……假的,分明……分明跟小時候那么像……騙我嗎?……」

「師兄,師傅還等著我們呢,進去遲了不好。」

她猶豫了一下,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便進竹屋內走去。

「師妹!」

身後赫連眥暽細碎沙啞的聲音響起。

「嗯?」靳長恭末回頭,等著他說。

「那……那你知道她去了哪里嗎?」他硬著嗓音,似揪著心臟亦要問出。

靳長恭伸手揉了揉額頭,嘆息一聲:「師兄,難不成就因為她騙了你,你打算千里追凶殺了她不成?」

赫連眥暽停頓了一下,隔了一會兒才悠悠緩緩道:「她騙了我,卻就這么走了,我不甘心,我勢必要問她一個答案。」

「……何苦呢,不過才認識短短一夜,既然師兄也並沒有什么損失,便當與她過眼雲煙,你不是也好過些?」忍不住,她再勸了一句。

赫連眥暽一僵,卻不再言語,提步朝內竹屋走去。

而靳長恭看著他剛毅的背影,搖了搖頭,亦不再贅言了。

剛踏進竹屋,靳長恭便嗅到一股復雜難味的味道,像是腐爛咸魚的味道,又攙雜了一些葯物清香,還有一些雜七雜八類類種種的味道,總之混雜在一起聞起來,簡直令人頭昏腦漲。

所以說,這種叫做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嗎?制毒練蠱的話,室內果然不可能纖塵不染,明鏡如堂啊。

竹屋內布置雜亂有序,牆上掛著一些動物精制的皮毛,內室有一合博古櫥,里面裝著大大小小的罐子瓶子,其下層有著一些青田石,雞血石一溜整齊放著,不知其用。

環視一圈,窗前橫著一張書案,澄心堂紙隨意鋪散著,上面擺著皆是古雅精致的玩意兒,雅致宜人,其側面有一方的書架,架上滿滿的全是書。書架分上下兩層,下層全是石制,為的是阻潮防火。

朝南長窗下放著一張紫絨綉墊楊妃榻,邊角用墨綠烏銀的絨面封成。榻邊案幾上放著兩盆水仙,吐蕊幽香。

窗上一色的雨過天青色的蟬翼紗帳,窗下懸著一盆盆蘭草,它們長得葳蕤曼妙,枝葉青蔥。

而離她最近之處竟擱著一副綉架,千百種顏色的絲線都是配齊了的,只挽作一團放在絲線架子上,其旁邊位置擺著一個矮櫃,櫃內用一種透明質地的罐子裝著一些顏料,各種色彩皆備。

此時赫連狄正立於內室的博古櫥上,伸出一個方型瓷瓶,轉過身來看著他們:「你們師兄妹感情倒是越來越好了,剛才在外面可聊完了悄悄話?」

他語氣不重,但莫名地令靳長恭感到一種寒意,而赫連眥暽的感受更深,他臉色微變,抱拳垂頭道:「弟子耽誤了,請師傅恕罪。」

靳長恭看他這般兢兢業業的模樣,再看赫連狄仍舊溫和的表情,暗道,看來這兩對師兄妹在他那里怕是得到了很多疏忽大意的「教訓」了。

「師傅,您也知道師兄無趣得很,我哪里是跟他在聊什么啊,不過就是他念著我,讓我別再胡亂收男人之類的話罷了。」「赫連姬」上身的靳長恭,撅著紅唇,滿腹抱怨地擠到赫連狄身旁,拉住他的手臂撒嬌地搖了搖。

而在被觸碰到手臂的那一刻,赫連狄身體下意識緊綳,呼吸一窒,連嘴唇的笑意都滯頓了三分。

而赫連眥暽則瞪直眼睛,震驚地看著「赫連姬」跑上前,抱住師傅的手臂。

師妹不是一直都很怕師傅的嗎?她現在怎么敢這么做?

「原來如此,不怪你師兄說你,師傅也不希望你再亂來了,當初為師為你下的媚毒已解,你又何須不斷地尋男人呢。」柔和的嗓音,無害的笑意,赫連狄寵愛地看著她,眸光一望無垠,幽深平靜。

但靳長恭聞言卻眼睛微瞠,媚毒?!為師為你下的?!

難道赫連姬變成如今這么淫盪渴求男人,攢養男寵是因為赫連狄?!

她緩慢地斂下雙睫,手似沉重地放了下來,不再似剛才那般毫無芥蒂地靠近赫連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