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城贛府(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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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練兵式」集結地在陽邱城贛府,城贛府位於極北烏巴桐山下流的冰川雪域一帶。

陽邱城贛府介毗鄰赫爾泰馬大草原,而赫爾泰馬內最著名的達萊湖則是北方第一大湖泊,它圓八百里,碧波萬頃,象一顆晶瑩碩大的明珠,鑲嵌在赫爾泰馬草原上。

時值濃冬,飄雪落湖面上很快便凍結成一面明鏡,景色很美,廣寒仙境的達萊湖,千里冰封萬里雪飄,一望無垠。

每隔三年一次,陽邱城贛府一掃平日荒蕪零星冷清的街道,就會有來自各方的遠客紛沓而來,場景車水馬龍盛況空前。

隔離「練兵式」正式演練還差半月,一般列強十國主腦都會提前一部分到來,帶領選拔國內的精英軍隊駐定赫爾泰馬大草原內扎營規劃占領場地。

城贛府由於臨近冰川雪域,一入冬便林寒洞蕭冷極入骨,而陽邱城贛府平日能夠生燒煤的鐵火爐很少,一般取暖,只是用簡易的銅爐子、腳爐或手爐,一般來說腳爐都是一種青褐黃銅的,蓋上留有多眼的洞出氣。

城贛府交通運輸不便,而地勢較偏且貧困,特別是入冬很多奢侈無法抵運,於是當地百姓則巧用民間智慧舍炭而燒的是一種粗糠。

他們將粗糠裝滿屯倉,冬日里燒爐便鏟上幾鏟沒有燒透的蘆柴火的紅灰蓋在上面。

這種粗糠引著了,會冒一陣子煙,不一會,等煙燃燼了,就可以蓋上有孔爐蓋,等粗糠慢慢延燒,這種粗糠跟炭相比較更低廉,並且實用可以用很久。

其本上,在城贛府內每戶都會配備這樣一組過冬用的腳爐,手爐,壁爐,粗糠太實了,空氣不夠,火力漸微,他們就要用「撥火板」沿爐邊挖兩下,把粗糠撥松,火就旺了。

而且焦糠的氣味也很好聞,所以城贛府內將此暖爐廣為源用,人手一爐,每天冬天,整座城贛府就會散發著一種獨特而溫暖的香氣。

而這種實用且廉價的暖爐則是由八歧塢生產販賣的,聽聞此爐是某一次來城贛府巡視受冷不便的公冶少主,結合那些無用的粗糠靈機一動之下之下的產物

說來,陽邱城贛府亦是個屬公冶少主商業繁衍的產地,所以說,八歧塢亦算是這次練兵式的最大贊助商與供應商。

城贛府有一座規模宏大,形象壯麗,格局嚴謹,給人強烈的精神感染,突現王權的尊嚴而造的高塔。

它像一座深紅的矗立的宮殿像嵌在雪地上一樣,青青的灰,蒼蒼的白,晨暮中里總有各種人驚嘆地抬起頭看它,它的鋒利的尖頂啊,穿透了塵世,突兀破雲,那尖尖的頂子和黃昏時氤氳的霧靄相糾纏,泛出墨紅的光朵。

這座驚矗的高塔是由蒼國(蒼翼國)、秦國(秦濙國)、夏國(北夏國)、藍國(瑤藍國)、祈國(祈天國)、晉國(晉淙國)、陽國(陽仙國)、羅國(曼羅國)、燼國、青國(青霄國),列強十國合資建造訖今立約有幾百年歷史。

當初十國乃軒轅大陸最頂端的存在,不分伯仲。可惜數百年事過變遷,當初勢均力敵,子母相權的十國,部分外強內干的國家,雖仍舊占著列強十國之位,但其中真正的強弱卻早已均涇渭分明出了界限。

如今,列強十國分別以蒼翼國,簡稱蒼國,夏國,祈國,秦國為首,其次晉國,燼國,青國為副,剩下藍國、陽國、羅國其實綜合實力與二等國相差無幾,但他們卻不思進取,甚至每年都以更墮落的速度**糜爛。

這一屆等「練兵式」舉行完畢,或許也就意味著他們如天空劃破的流星,留下最後一次璀璨的光芒。

「練兵式」是列強十國演式與震攝別國展現武裝力量建設成就。

「練兵式」一般分為兩部分,一是部隊列隊從檢閱台前領導前通過,接受各國帝君的檢閱。

第二部分則是實練,即各國精選的隊伍相互之間較量,分別以操練,兵式,與對練三項。

這次除了十強列國來了,便是各國受邀前來的第三方,商盟——八歧塢,與從軒轅大陸邀請來的,除十強列國之下,篩選出來的最具實力的十六個國家。

他們負責旁觀見證,與……候選角逐。

自古強勝弱敗,即使他們稱霸了整座大陸數隔百年,若露出一絲衰敗,亦會有其它國家異軍突起躥入十強列國,將屬於它們數百年來的榮耀奪走,取而代之。

那尖聳入雲端的天頂的高共塔,彷佛要穿透蒼穹般去一窺仙界的神秘,巍峨的宮殿正廊綿延至遙遠的盡頭,一扇刻著栩栩如生的大理石浮雕的大門緊閉。

門內是寬敞的議會大殿,目及所見,是四面璀目眩爛的彩繪窗欞直聳塔頂和雕刻唯美的壁畫。

中央部分有一張長型會議桌,上面鋪陣著絲綢雪亮的藍絨桌布,縷縷陽光從窗欞射入,炫彩的光斑落入桌上,瑰麗異常,議會上至北向南,由上而下錯落有致地坐著十人。

「寡人反對!」秦國帝君——秦淮一掌將手中那份「練兵式候選諸列強十國名單」拍在桌上,一張國字型浮雕般刻滿風霜冷厲的臉上布滿怒意。

青國帝君亦沉凝著臉色:「寡人代表其它反對的幾國能夠問一問,署名贊議靳國入選此次名單的夏國,祈國,與——蒼國,你們三位這是什么意思?」

燼國帝君譏諷地挑眉:「靳國,嗤,真的是那個令人不齒作嘔,像溝渠的老鼠,死不斷氣的靳國嗎?」

濃濃壓抑的氣氛散出,令四周的空氣都變得渾濁而寒冷。

陽國,羅國,藍國帝君則保持適當的沉默,他們將視線投注向順位上排序頂端的那三位。

夏國帝君一雙漂亮的月芽兒笑眸,瞳仁冷凜似刀子般銳利:「寡人跟靳帝的關系,難道你們不清楚嗎?既然如此,還有什么好問的呢?」

公議在殿一陣詭異的沉默與窒息。

祈國帝君,一張端正的娃娃臉,粉嫩的紅唇輕啟:「靳國本就有二等國的實力,雖然如今國資敗落,但至少底蘊尚在,比一般的三等國尤強幾分。」

所以說,就因為他靳國比其它三等國強些就選它?請問,祈帝你這是將其它拼命拼活變成二等國的國家,放在何處?!

氣氛更恐怖了,有種滴水結冰,萬物枯萎,大地哀嚎的氣寂般的沉默。

蒼帝坐姿如酣醒的獵豹般優雅,他攏了攏身上的黑色斗篷,他的聲音低沉而磁性性感:「靳帝——的確很有趣,寡人很想想會一會她,看她能夠走到哪一步。」

這三人完全不著調,甚至很敷衍的說辭,頓時令其它七國帝君神色不一,但一致的是,都黑了臉。

「三位帝君,我列強十國的練兵式並不是讓你們玩耍的游戲,它是嚴肅而公平且公正的!」秦國帝君怒火在胸中翻騰,為他們三個的囂張跋扈。

而戴著一張黃金面具,華麗而舉止堪稱貴族典范的夏國帝君,則粉紅秀美的又唇微勾,慢條斯理地說道:「難道秦國帝君是在質疑,寡人、祈帝與蒼帝,都是那種公私不分,假公濟私的人嗎?」

什么質疑,你們分明就是!秦國帝君憤怒地將臉扭曲暴怒的獅子,但是他卻還不敢公然跟這三國公然叫囂,唯有用犀利的眼神來殺死他們。

「僅用幾個月,靳國的永樂帝便成功收服曾失去的半成附屬國,同時成功吸納魔窟、雪域,並與鳳國與風國三、二等國家締結聯盟,曾經堪輿的國資從負數成功逆轉為寬裕,這其中想必與財力雄厚的八歧塢聯姻有關,所以說,即使如今靳國即使本身尤孱弱,但誰又能說它沒有資格竟選呢?」一向溫和的晉帝微笑著出聲點明事實。

「荒謬!它靳國即使外援再強,只要是靳長恭為帝,它靳國就是一腐爛的蛆蟲,選擇靳國入選候,簡直令人感到侮辱!」

吱!秦國帝君推椅倏然起身,眼視一一劃過那些仍舊明哲保身保持沉默的帝君,橫眉怒眼二話不說,便冷冷揮袍轉身,獨自率先離場。

見秦國帝君憤然離場,其它人相視一眼,一同看向頂端的三位帝君。

「既然古有規定,只需三位以上十強國君署名同意,便能夠參與練兵式,那我等也無話可說。」青國帝君舉止僵硬地起身,卻保持著有禮地態度告退。

接下來,十國帝君一一離場。

僅剩下力挺靳國的祈帝、夏帝與蒼帝。

「還真是稀罕事兒,蒼帝竟然會同意讓靳國參與進來?」夏帝保持著優美的微笑,一雙月芽兒般彎眸瀲灧,很容易令人放下防備。

蒼帝高大威武的身軀站了起來,卻睨向祈帝:「寡人倒是更好奇,祈帝什么時候與靳帝擁有這么好的關系了?」

夏帝聞言,亦順勢看向祈帝。

祈帝被兩尊威名赫赫大神帝王盯著,不由緊張地手心冒汗:「若無事,那寡人便先告退了。」

雖然心底很緊張,祈帝仍舊保持著帝王該有的儀態,挺直身梁起身離去。

結果,因為靳國提名一事,這一場十國議會以不歡而散結束,在蒼帝離開後,夏帝便悠然自樂地坐在議會室內,雙條腿伸直交疊地搭在桌上,半仰著身子,從懷中取出一封信,將信放於鼻翼下,嗅著那淡雅飄浮的桂花香氣。

「阿恭啊,你這個小沒良心的,每次除了讓我幫忙,才會想起我來,什么時候主動給我寫過信了……不過嘛——這一次,總算記得送了點什么給我,不然說不定我真生氣,便不幫你了。」

他歪了歪頭,心情愉悅地樂呵呵地笑了笑,旋轉過椅子愜意地靠在桌面上,那一頭如霧如瀑的長發披靡散亂在藍絨桌布間。

風雪皚皚,只見天地之間一片白茫茫,雪花紛紛揚揚的從天上飄落下來,四周像拉起了白色的帳篷,大地立刻變得銀裝素裹,整座城贛府就像一座晶瑩剔透童話中的冰雪城堡,這余下一個月內參與十強國「練兵式」見證其余十六國亦陸陸續續抵達。

而城贛府也因此更熱鬧更擁擠了,到處都是各國人員混雜交疊,無論是客棧還是民房全部都擠滿了人,甚至空曠的街巷,在不影響交通的情況下,鋪滿了帳篷。

一輛雙轅馬車,車身黑漆上刻描金輝紋飾,車輪卯著碗口大黃銅鉚釘的馬車於城門內緩慢停落,後面還跟著一輛相似卻略簡陋的馬車。

這兩輛馬車並沒有豎立國識旗幟,城中人一時之間辨不清究竟是哪一國的人來了。

但是這兩輛馬車惹起別人注意的,並非那豪華奢侈的派頭,反而這一國簡直入城的款,寒酸得令人想哭。

比起其它國家進城時奴仆成群,嚴陣以待,鑼鼓喧天鞭炮齊鳴,紅旗招展,人山人山,他們進城的方式顯得低調而內斂,僅兩輛馬車,與兩名駕駛馬車的車夫,別說侍衛,連隨身奴仆都沒有一個。

簡直連一般富豪的出場派頭也沒有。

馬車停下後,一道身材偉岸,膚色古銅的英俊男子從後面那一輛馬車,身姿矯健跳下來。

即使天寒地冰,他卻清涼地穿著一件虎皮短袖上衣,黑色長褲,露出一雙結實的胳膊,他掃視了一眼四周那一雙雙飽含探究打量的目光,皺緊眉頭撓了撓皮頭。

「爺,我十分確定肯定認定了,這城贛府的客棧絕對是滿員了,連能夠稍微坐的地方也是人滿為患,現在我們進城恐怕是連個落腳的地步都難了。」

放眼望去,一條寬敞的街道,如今無所事事閑逛的人無一不是穿著富貴,細皮嫩肉的的人,不難看得出來他們都是來參加「練兵式」的相關人員。

試想這見鬼的天氣,即使呆在屋內,亦會冷得受不了,他們卻一個個跑到戶外,蹬蹬腿撐撐腰地在活動身子,再看一個角落處,扎著密密麻麻的帳篷,試想若不是實在沒有住處,他們有必要大冬天不烤爐火,跑到這路上到處溜達?

他再環顧一周,基本上所有店鋪都擠滿了人,那如蝗蟲的盛況,看得簡直令人難以置信。

「我們進城可是每個人都花了五兩銀子,你該不會讓你主子我就這樣灰溜溜地又出去吧?」聽了男子喪氣的話,車內一道帶著涼颼颼陰冷的聲音飄傳出來。

這時,從後面那輛馬車又跳出一個人,苦著臉的男子被爺一句噎得夠嗆,便求救地看向那下車的那名面目清冷,卻眉清目秀的少年。

「爺,我等出發得較晚,如今恐怕不論是住處還是吃食都找不到地方了,不過,倘若有人願意讓幾間房……」

那名目清目秀的眉宇略顯清冷的少年隔著車窗,實在受不了他那哈巴狗般的急切目光,便出聲幫腔了。

「誰會這么大方啊,如今這城贛府寸地寸金,吃住用度簡直就是專程制定來宰人的,那些房間絕對是天價,天價也就算了,令人無語的是,即使有人願意付出天價,那房間也是有市無價。我看這八歧塢的人精得跟鬼似的,一早就知道來得都是些達官貴人,帝親國戚,帝皇候王啥的,就一個勁兒似地抬價。我看這次我們出來,絕對會被剝掉一層皮的。」

清冷少年睨了他一眼:「你說這城贛府是屬於誰的地盤?」

英俊古銅男子感覺這個問題明顯侮辱了他的智商,沒好氣道:「八歧塢啊。」

「那八歧塢又屬於誰的?」清冷少年繼續引導。

「……公冶少主。」

「所以你說,咱們能不能優惠得到一件房間呢?」清冷男子很鄙夷地笑了一聲。

其實說優惠還是太保守了,依陛下跟公冶少主的交情,起碼是免費才對。

「鶴。」這時,車內傳來一道極為冷淡的聲音。

鶴一愣,立即上前:「陛下?」

「你跟契一道去城里找到夏合歡,看他能不能騰出幾個房間來。」

「……是,屬下立即去辦。」鶴面目冷靜,但心中卻十分疑惑,陛下怎么一反常態不願意去找公冶少主幫忙了呢?

這件事情明明報公冶少主的名頭更好行事不是嗎?夏帝即使再有本事,可這里是城贛府,關於房間的事情,恐怕他也幫不了多少忙。

況且按如今這滿地貴族打地鋪的情況,夏帝又能給他們騰得出多少房間呢?他們可是浩浩盪盪的兩車人啊。

等鶴與契兩人為房間的事情奔波時,靳長恭披著一件紫貂裘從馬車上緩緩下來,隨之跟著她下車的則是華韶、玥玠、蓮謹之,靳微遙與靳淵柏。

後車的震南、震北、莫巫白、金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