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未婚夫(2 / 2)

「喝了它,為師便替你守口如瓶。」華韶清淡的面容帶著嚴肅,他將手中的葯遞給她。

靳長恭暗中翻了一個青蔥白眼,他竟會拿這種事情來要挾她!看來他很認真。

無奈地看了他一眼,伸手接過碗,看也不看,憋住氣就一口飲盡,頓時滿嘴的苦澀異味,令她難得像個怕苦的孩子一樣皺起了臉。

「這能調理好嗎?其實有沒有孩子我都無所謂——」

「你還真打算當一輩子的靳帝?」華韶打斷了她的話,微微顰眉。

靳長恭倒了一杯茶水漱口,隨意笑了笑:「難道您老認為現在我還脫得了身不成?」

華韶那一張面攤臉帶上幾絲郁氣:「你始終是女子,難道真的不曾想過與人成親,白首不相離?」

靳長恭動作頓了一下,臉色露出一個滑稽的笑容:「哈,成親?和誰啊?是跟男的還是跟女的?」

雖然靳長恭說得很不屑與冷淡,但是有那么一瞬間,她的腦中卻不由自主地浮現出那么幾個身影。

「……你的未婚夫。」

華韶看著她的眼睛,眼波瀲灧泛起了波瀾,仿佛世間萬物都沉甸於其中浮沉。

一時不慎被他的話嗆了一下,靳長恭瞪直眼睛:「什么未婚夫?我什么時候有了一個未婚夫了?!」

「阿恭,你好像從來都沒有問過你的親生父母吧。」華韶避開她那一雙驚訝的星眸,突然道。

靳長恭舔了舔紅唇,神色有一瞬間驟然變冷,挑眉道:「有必要嗎?」

「沒必要嗎?」華韶反問。

「沒必要。」她肯定道。

靳長恭撩袍坐下,看華韶一直看著她,那深沉的神情她看不懂,也懶得去猜測。

「師傅的父母可健在?」她淡淡斂下睫毛,她的睫毛很直很長,不笑的時候,令她的眼部輪廓有一種倔強,絕情的錯覺。

華韶撩了撩雪色僧袍,亦隨之坐在她對面:「他們——」剛起了一個話頭,便止住了,他驀地訝然地看向靳長恭。

她問的是你父母可健在,這說明……她已經知道她的父母已經逝世了?

似知道他的疑惑,靳長恭倒了一杯茶,指尖游轉著杯沿,笑道:「若我父母真的還活著,那么在神武族認出我身份的時候,他們就該尋來了,就算是因為有事情被耽擱,可這么長的時間,也夠他們露一面了不是嗎?」

更重要的是,華韶從來沒有在她面前提起過她的父母,這一點足以令她有了很多猜測。

華韶語氣柔和地嘆了一聲:「他們就在你出生不足幾日便死了……」

靳長恭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只是指尖微顫了一下,便被她掩飾過去了:「他們怎么死的?」

「你不會想知道的。」

「呵,竟玩起了欲擒故縱,師傅,真不想說,便不會特地提起這件事情了。」

華韶人淡如月,清俊飄逸,神情恬淡平和直直地看著她,有一種說不出的神聖專注:「他們是為了你而死的。」

靳長恭看向他,一雙眼睛清澈,不閃不爍,凝靜,深不見底。

「你的母親體質陰寒,冒險懷孕後,曾數次滑胎,於是她便一直服用生陽之物來維持胎中腹兒穩定,最終在拼命生下你後,血崩而亡。當生命面臨二選一,她義無反顧地保全了你。」

即使靳長恭不練就浴血魔功,那遺傳於她母親的陰寒體質,仍舊令他擔憂,所以他才一直替她調養,改善體質……

「還有呢……」

「刺入你身體內的饕餮紋身除了需要珍貴的葯物配治,還需要一味絕對的葯引,就是你最親人的血替你洗禮。阿恭,他們是愛你的,你從未失去過他們,因為他們已經永遠地與你融為一體了。」華韶重重道,就像剝開覆在她身上那堅硬的殼,讓那隱藏在暗處的柔軟能夠重見光明。

靳長恭聞言,薄淡的嘴唇勾了勾,卻發現表情太過僵硬,怎么也笑不出來了。

他以為她是因為從小被父母拋棄才變成如今這種薄涼冷漠的性子的嗎?不過……或許他猜對了也不一定,畢竟兩輩子,她都不曾得到過所謂的父母愛,她靳長恭是爺爺養大的。

「我從來就沒有怨過他們,只是——我已經這么大了,已經缺失掉了那渴望親情,渴望父母疼愛的階段了。」

她不需要了,無論是以前的靳長恭,還是如今的靳長恭,況且她並不是「影兒」,也沒有資格去批評指責什么,所以她才選擇忽視。

而她之所以從來不問他們這件事情,是因為她覺得,既然真正的影兒已經在下面跟他們團聚了,是過是錯,是愛是恨,都是屬於他們的故事,與她何干?

「是的,你長大了。」華韶對於她太過平靜的神情,心底談不上是失望還是松了一口氣,接著道:「或許,你該渴望一些別的事情了。」

靳長恭不置可否,撐著下巴:「師傅,你剛才說是未婚夫是什么意思?」

華韶搖了搖頭:「沒什么了,你歇一下吧。」

他起身,端起葯碗便要走。

靳長恭眨了一下眼睛,沉吟了片刻,突然叫住他:「師傅,我不需什么未婚夫,如果師傅真的認識他,便替寡人婉拒了,省得耽誤別人,當然如果他對我無意,或者是根本不知道這些,便當我沒有說過。」

華韶一僵,半晌才道:「我並不認識他。」

說完,他就走了。

而靳長恭則保持著原來的動作,眸光直直地落在空氣中。

「筱蝶,蒼帝那邊怎么樣?」

「還能怎么辦,他跟我一直都是這樣不冷不淡的。哥,你說他真的會娶我嗎?」

「傻瓜,別擔心這種事情,他當然會娶你,即使不為你,亦會為八歧塢的支持,為了他統一整片大陸的野心。」

安靜地房內,沉浸在心事中的靳長恭神色一動,聽到了從後院內傳出的交談聲音。

她淺步走至窗邊,透過窗欞隙縫落到後院處,那里正好站著一男一女,女的一身似彩蝶翩翩飛舞的靈動,男的一身珠光寶氣,不正是公冶爝與公冶筱蝶。

靳長恭能感覺得到他們周圍藏著不少神秘人物暗中保護著,看來公冶家確實沒有虧待過他們,這重視級別眼瞅著跟正派少主相差與幾嘛。

或許是對他們有信心,不會有人敢接近,這兩兄妹才敢如此肆無忌憚地交談。

當然,從他們的角度是不可能看得到她的,要說這間雅閣設置的確很奇妙,十分利用窺視與監聽。

「可是……可是少主好像並不贊成我跟蒼帝在一起,哥,你說怎么辦?」嬌柔清柔的嗓音,帶著一種甜甜的依賴,先不論其長相,光是這一把好聲音便能令人心生好感。

「哼,他有什么資格管你的事情,我看他自己就跟那個斷袖的靳帝之間不干不凈,真不知道他是不是腦子有病,這么多有能力的不選,偏偏選擇了那個除了殺人,一無事處的靳帝!」公冶爝對公冶夙的態度明顯值得考究。

一個哥哥會對自己的弟弟用這種惡劣的語氣說話嗎?

「哥,我覺得少主不是那樣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從小他為人就比較孤僻,除了做生意賺錢之外,卻什么事情都不感興趣,我想他既然選擇跟靳國聯姻,十分有可能是他在靳帝身上看到什么有利可圖的事情。」公冶筱蝶倒是有另一番想法。

「不管他是怎么想的,總之八歧塢的未來是掌握在我們兩兄妹的手中,你目前最重要的就是趕緊拉攏了蒼帝,千萬別讓他跑了,這對我們接下來的計劃才會更有利。」謹慎的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

「……嗯,我知道了,哥,你放心吧,這一次我們一定會成功的。」

等兩人密謀完離開之後,靳長恭緩緩靠近窗邊,視線落在雪地上的兩對一大一小的腳印,回想起剛才聽到他們兩人的對話,莫名有一種不安的感覺。

「練兵式」於三日後終於迎來了**。

鋪墊完一切花哨華麗軟綿綿地開場白後,接下來才是真正能夠體現各**隊實力展現的比試——對練。

------題外話------

師傅刷屏:將阿恭養得白白胖胖,調養得身體倍兒棒,將來替我生一個乖娃娃。

阿恭刷屏:師傅最近很奇怪,干嘛總是逼我喝葯呢?

其它撒種的男主:難道這么勤快都生不出孩子啊啊啊!坑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