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八歧塢,惡戰救「美」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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玥玠、蓮謹之、靳微遙、靳淵柏、契跟鶴等,一前一後分別跳下了馬車,尤如漆黑鯰魚的隊伍停駐於茫茫沙漠戈壁。

曠野不外馬車內溫暖擋風,那凜凜寒風,拂過靳長恭衣袂翻飛,發絲縷縷掠過清冷白皙臉頰,

靳長恭眯了眯睫毛,視線一一掃視過他們,勾唇微微一笑。

「寡人懂,亦知道你們的顧慮。寡人知道屬於八歧塢的內亂這件事情不該牽扯到靳國,特別是在練兵式結束如今的這種敏感時刻。但是,寡人私以為靳國不能失去公冶少主這個盟友。這一次,去的並不是靳帝,而是我靳長恭的個人行動,放心吧,寡人不會有事的,你們且安心先回去,我會平安地歸來的。」

言訖,靳長恭便翻身躍上一匹鐵頭駿馬,拉緊韁繩,馬踢踏飛嘶鳴長長,回眸對他們揚眉看了夏合歡一眼,暗音道:阿歡,跟師傅回去好好治傷,等我回去必定會檢查的,言畢,便縱橫馳騁而去。

毫無疑問,震南與震北兩位與靳帝焦不離孟的大宗師,二話不說,便也從鐵騎營中劫了兩匹駿馬,揚長跟上。

華韶看著黃沙滾滾中,馬背上那挺直筆梁的背影,及耳畔的柔軟發絲輕拂飄翼,清白玉潔,謫仙如墨的冰雪面容微凝,眸光詭譎難測。

玥玠清黛墨眉,容貌入畫般絕美,傾國傾城,但此刻輕攏眉心,似有一股憂愁疑惑,他暗道:恭跟那個公冶少主與八歧塢究竟是何關系,為什么聽到他出聲,會令恭如此緊張?

蓮謹之倒沒有多想,他幽幽地看著靳長恭離去的方向,只嘆一聲祝福:願陛下能夠平安歸來……

聽了靳長恭那一句密音,夏合歡欲張嘴的話便噎在喉嚨中,他依舊戴著靳長恭贈送的鐵面具,他對於靳長恭跟公冶少主兩人的事情知道得比較多,雖然吃醋泛酸她單槍匹馬直搗八歧塢去會情郞,可——可擋不住,又喚不回,他有什么辦法,只盼一切是他多想了,阿恭真的只是為了跟八歧塢同盟之事,才這般著急趕去。

靳淵柏則頂了頂身後的金銘平徹候,眼中交換著信息:兄弟,咱們偷偷地溜去跟著堂弟,怎么樣?

平徹候不豫:不妥,陛下既已將練兵式的後續托付於我等,便不能耽擱回朝的安排。

靳淵柏一雙燦燦的桃花眸微黯:這一下擔驚受怕許久,才盼至堂弟被尋回,還來不及多敘舊,多親熱一番,一轉眼人又給「丟」了,哀哉之,可惜之,失望之。

靳微遙一張俊美絕倫的面容依舊不顯山不顯水,高深莫測,離了靳長恭身邊,他就像生活在天界的神明,白衣黑發,神態高貴,氣質神秘,如雪峰般光析的肌膚若有流轉瑩動,雙眸漆黑卻若琉璃光澤,他的存在,渾身已超超了世俗對於美的定義、界限。

是以,雖然他們一群人都是為靳帝服務的下手,但總會對他忌憚三分,敬畏三分,疏離三分,彼此間總有一道溝壑難以跨越。

連新加入的靳淵柏、玥玠跟金銘他們跟契、鶴莫巫白等一批老人,都比他混亂熟悉。

看到靳長恭獨自離開了,靳微遙也不再委屈自已跟他們打交道,屈尊於一輛馬車,他不知道從哪里召來一輛誇張而豪華靖龍馬車,那六匹彪鍵的高頭大馬,著實令人驚艷了一把,一名道風仙骨,白發飄飄,身著綉竹墨綠寬袍的老者駕車而來。

看著靳微遙神色矜貴,跨上馬車,回頭於華韶道一句:「我會自行回靳國。」便駕著馬車突突而去。

其實人則看直了眼睛,契揉了揉微僵的臉,直抽抽:「這前太上皇也太拽了吧,看那行頭簡直比咱陛下還奢侈。」

鶴譏諷一笑道:「那是自然,他賺錢,只養自己,咱們陛下賺錢,卻需要養一個國家,孰富孰貧,一目了然。」

莫巫白穿回一身清雅淡素的女裝,如芙蓉嫣紅透白的小臉,眼珠子轉動古靈精怪道:「這前太皇倒是有意思,陛下在,就裝得跟一只羊似的,乖順地蜷伏著,可等陛下一走,便是一頭狼,瞧著便令人發寒。」

「什么狼啊,羊啊,你分明是一座冰山!」靳淵柏聽著,不甘寂寞地插了一句嘴。

蓮謹之聽著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在背後議人事非,便搖了搖頭,勸阻道:「靳太傅雖然為人傲氣,不將尋常人放在眼中,但到底對陛下是忠心的。」

剛才說話的一頓時,默:「……」

其實蓮奉常你才是真腹黑吧,明著像是替靳微遙辯解,可整整一句話聽起來,前兩句都是貶的,最後一句地還斷得莫棱兩可。

「出發吧,別耽誤行程了。」華韶一發言,諸位便只好統統爬回馬車,繼續朝著前路出發。

靳長恭走後,在這一群人當中,便是華韶最大,不僅是輩位最大,地位最大,亦是掌控能力最大的。

所以,他的話,基本上大家都服,都聽從,是以靳長恭才敢走得這么輕松放心,否則這一大車子人,還不知道要丟給誰安排呢。

而華韶即使不願,也坐實了恭長恭這名為師傅,實為保姆這一差事。

——

策馬奔騰飛馳過一片平原,來到高坡處,靳長恭勒馬揚蹄,身上披的狐裘迎風鋪於馬背之上,她遼目遙望山下那一片平坦丘陵地勢,一直延伸至不遠處一片蔚藍的海岸線上。

踢塔踢塔踢塔——她身後亦傳來一陣如雷雨撞擊地面的馬蹄聲,一路緊隨的震南與震北吁馬直她的左右,齊聲抱拳道:「陛下。」

「根據地圖顯示,八歧塢位於東南部一座群島島嶼,想上島登岸,必須得事先雇一艘船,可如今由於八歧塢內亂,必定已經將所有通行道路都封鎖,想入島,看來還是得動用私船秘密潛入。」靳長恭攤開那張契繪制的詳細地圖,略傷腦筋道。

「陛下,這個地界離風國較近,若快馬加鞭三日便可抵達風國,您若想要去八歧塢,與其租那種觀賞打漁的私船,跟風國借用一搜官船會更快捷一些。」震南道。

靳長恭蹙眉沉吟片刻,道:「跟風國借官船來回光是路程計算便需要六日,再加上需要跟風國上層官員疏通跟憑借種種手續,即使命他們立即准備,騰出一艘空船,恐怕也非十日能夠完成。」

「陛下,你毋須太緊逼自己,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一時半會兒急也是急不了的,卑職猜測公冶少主應該性命無虞,畢竟少主的身份尚未換人。」震北道。

「寡人也明白,但多等一刻,便多危險一刻。」靳長恭臉色冷凝,一想到公冶中毒且軟禁的模樣,便感覺心頭有一股亂糟的情緒亂躥,怎么樣也無法再繼續等待。

分明,那日在城贛府的後院中,他特地從八歧塢趕了半月路程只為見她一面,雖然他們遺憾地錯過一面,但那時候,至少她知道他安好如初,可如今一轉眼,人事全非,這讓她如何能夠保持冷靜。

對於公冶夙,她現在根本沒有多余的心思去分析究竟有什么想法,她只是順從她的內心,她想救他,她不想他死,她想他活著,活著跟她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