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公冶少主的婚禮(2 / 2)

一踏入八歧塢,只見眼前一道直聳入天階的石梯,十里鋪錦,萬里紅綢,一片艷麗喜慶之色,靳長恭等客源慢慢減散,才有余縫靠近公冶慍,疑道:「公子,這里怎么到處鋪紅結彩?」

剛才倒是隱約聽到有人談到婚禮之事,難道八歧塢正在准備辦喜事?難怪會突然來這么多船跟客人。

公冶慍沒有回答,而侍琴先道:「你們漁村雖然偏僻,但也該聽過商界傳奇的八歧塢吧,而這里便是一般人連想都不敢想的八歧塢,而咱們是來參加公冶少主的婚禮的,恭兒姑娘,希望你能夠注意一下身份,到時候別給公子我們搗亂失禮了。」

靳長恭表情瞬間呆滯,根本沒有注意侍琴的熱潮冷諷,腦中全被四個字震怔了。

八、冶、少、主?

竟然是他?

「公冶少主,他要成親了,是跟誰?」

侍琴看她的模樣很是震驚,有些奇怪,便上前涼涼道:「自然是跟他的末婚妻——單小姐啦。」

傳來的消息不是說他中毒了嗎?怎么突然間就決定要成親?

這是被逼的……還是,還是他自願的?

看靳長恭臉色不對,公冶慍忍不住關懷地問了一句:「恭兒姑娘,你怎么了?可是身體不舒服?」

靳長恭緩緩看向他,那一刻那眼中的某一些東西,直視無諱撞擊入他的眸中,令他怔愣一瞬。

「我沒事,公子我們走吧。」

淡淡垂下睫毛,靳長恭整個人如暗夜裊贏,整個人氣息顯得沉凝漠然。

侍琴看了公子一眼,見他看一直盯著那個叫「恭兒」的女子,心底一忿,腳一跺,便道:「公子,貨物已卸下來了,我們走吧。」

公冶慍道:「嗯,侍琴你先留下與管事一道將禮品數清點整齊,稍後再趕來吧。」

侍琴一愣,委屈又驚訝地叫道:「公子!」

為何特意將她獨自留下,一般清點貨物這種小事情,不都是交給一同隨行的管事嗎?

難道是她惹公子生氣了?

公冶慍並沒有理會她的叫喊,直接帶著一支隨行侍衛,朝著八歧塢的千階梯爬去。

千階梯顧名思義,有一千階石階梯,爬到頂端,便能看見一道天然桃花屏瘴。

桃花紛飛,滿目奼紫嫣紅,遠遠望去,似乎天上落下的一大片朝霞,桃花散發出來的陣陣清香,那么沁人心脾。

攀上千步階,部分人已氣吁喘喘,體質好的,則也額滲細汗,像公冶慍這種文雅貴公子,則累得嘴色泛白,手腳疲軟。

但靳長恭卻汗滴未濕,依舊步履輕盈,但看到這么體虛之人,無奈,亦要做出一點虛弱疲憊之態。

一路,她都在想,這公冶爝跟公冶筱蝶究竟打算要做什么?之前她收到的消息,便是他們暗中下毒謀害了公冶夙,還囚禁了止蘭與公冶夙的母親,甚至還有一些反對派八歧塢的重要人物。

但她卻沒有想到,這種時候竟突然要給他舉行婚禮,當時看到一大批船只入港時,她便納悶,八歧塢不是禁止通行嗎?如今她得知真相了。

但如此一來,靳長恭想她大概猜測得到,這兩兄妹的目的了。

想必是打算挾天子以令諸侯,亦或者是打算借此機會將八歧塢暗地里,面名上的全部勢力一網打盡,再一番逼迫利誘,有用者留,無用者殺,一勞而獲地全面占具八歧塢。

既然如此,她是不是該做點干什么呢?靳長恭踏入桃花中,看著落英繽紛的桃花,神色莫測,沉眸深思,但嘴角卻溢出一絲詭異的笑意。

驀地,公冶慍突然轉身伸手扯了她一把。

「小心!」

呃?靳長恭抬眸一看,看他神色認真,再環顧一周,並沒有發現什么奇怪的東西,卻聽到他說:「恭兒姑娘,這八歧塢的桃花瘴就像一座天然的迷宮,走路別分心,小心會迷路。」

靳長恭看著他:「公子懂陣法?」

公冶慍搖頭:「不懂,不過這條路我來過幾次,有跡可尋,倒也熟悉,不至於迷失。」

「哦,這么說,這次的來賓大家都是這樣啰?」靳長恭意味不明地問道。

公冶慍聞言多看了她兩眼,發現無論他如何看都看不透她眼底的情緒,便在心中暗嘆息一聲,便頷首:「自然,這桃花瘴聽聞是八歧塢請來一位世外得道高人,他精通奇門遁甲,五行八卦,以自然景觀與精奇陣法相結合,久而久之,便在八歧塢外圍生成了一種天然迷霧瘴,一般人如何能夠解。」

「的確,即使是精通此道的人一時半兒也不能解的,但隨意修該一兩處,卻不是什么難事。」靳長恭卻笑了。

公冶慍尚未弄清楚她何出此言,便突然發現眼前的「恭兒」如神鬼魅影,消失無蹤了。

他一驚,急忙回處張望,心下一突一突地,不安的情緒逐漸高漲。

「恭兒姑娘?!」

「公子,怎么回事?」聽到他的叫喊,隨後跟著的一群侍衛匆忙上前緊張地詢問道。

公冶慍搖頭,很快便冷靜下來,此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臉色愈發凝重。

【的確,即使是精通此道的人一時半兒也不能解的,但隨意修該一兩處,卻不是什么難事】

這一句話到底是什么意思?這個叫恭兒的女子究竟是誰?

正當公冶慍腦中思緒繁雜之際,卻突感周圍氣氛有異,一時霧瘴大漲,粉色桃霧籠罩而來,公冶慍面色一變,當即退後一片,卻感覺一陣窒息的痛苦襲擊心臟,眼睛亦被刺地一痛,便下意識閉了眼。

「公子!」

周圍似有驚懼的叫喊,但他卻無法睜眼,唯有迷茫地伸臂游走,突然有一只手攬住他的腰肢,他全身一僵,卻聽到有人在他耳畔輕悠如蘭地嘆息一聲:「公子,別亂跑了,明知道入瘴越深越會中毒越深,你怎么偏偏就不肯乖乖地呆在安全的地方呢?」

公冶慍心中警醒,趁機一把抓住她,緊聲道:「你是誰?究竟來八歧塢想做什么?」

清麗妖且魅的雌雄莫辨嗓音頓了一下,才輕笑道:「我是來尋人的,你放心吧,我暫時不會傷害你們的,只是需要耽誤你們點時間而已,迷瘴陣很快便能夠恢復如常,但在這之前,公子你們就且耐心地等候一段時間吧。」

語音漸褪,公冶慍感覺那腰間溫軟的手臂悄然撤了去,余溫尤在。

他再一睜眼,便已身在一片桃花深深舞靡荼渺渺之中,身邊早已不見那神秘莫測「恭兒」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