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勇闖第二關卡(2 / 2)

「還真是有趣,如果這桃花瘴如果能隨身攜帶,那就更有趣了,以後殺人,只需動動嘴皮子,便能遍地哀嚎。」

靳長恭無不遺憾地撇撇嘴,最終將視線盯中前排處,之前那群武士中跑出來跟她放話的黝黑男人,他張大的瞳孔充滿恐懼,牙齒彼此打架,全身哆嗦,仿佛魔鬼已經抓住他的一只腳似的。

但靳長恭卻看出幾分不對勁,因為他的視線總會有意無意掠過周圍人,即使他那害怕的模樣跟其它中了幻境的人相似,但他不會亂動,不會亂叫,亦不會做出傷害自己的舉動——看來,他心理素質還是挺強大的。

那么,接下來替她領路的人,看來是找到了——

看著周圍的兄弟,伙伴一個個倒地而亡,有些死得令他難以直視,他們連對手一根毛都沒有碰到,直到死得是不明不白,含冤赴黃泉,可恨啊!亦可怕啊!

這靳長恭,遠處世人描述的還要恐怖三分!簡直就是一個玩弄人於鼓掌之中的魔鬼。

靜靜地等候一會兒,他不知道,靳長恭是不是仍舊在暗中監視著他們,反正周圍的霧障漸漸消去,而一片屍骸當中,亦只剩他一個人孤孑站在那里。

片片柔美的桃花瓣拂動飄落,如落在平靜水面的一道漣漪,瞬間便激起了他的全部求生意念。

他沖進桃花林,開始沈上氣不接下氣,白沫子堆到嘴邊,臉色蠟黃,一顆心像鍾擺一樣,只是在胸腔搖來搖去.

他感到一陣寒意有背後如影隨行,連心臟都嚇得掉到褲子里去了.

他戰戰兢兢,如臨深淵,如履薄冰。

他驚慌得如寒蟬般,啞然失聲.

恐怖使他每根骨頭都發抖.

他心口像有什么填著,壓著,箍著,緊緊地連氣也不能吐,再次跑回到山塹斷壁時,他恍然如夢。

去時,那浩浩盪盪的隊伍,如今只剩下他一個人。

「啊啊——」

他走到崖邊,朝著一塊方石旋轉三周半,咔喀一下,一條長長的纜線滑動著一個吊纜車從另一端滑來。

他連回頭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了,直接跳上吊纜車,朝天放了一個煙火,示意身份,另一頭吊纜車的人便開始拉動。

「呼——」看著終於逃脫出煉獄了,膚黑男子將鐵棍擱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

軲轆軲轆地纜車滑向另一端,如海市蜃樓般,仙輪仙煥的樓閣入時,一陣人馬趕至,匆匆而來,藍衣配刀,臂間綉著一只灰色八頭蛇。

「陳公,事情辦得怎么樣?你怎么一個人上來了?」

叫陳公的黝黑男子,慌張地下了纜車,連忙招手:「快,快告訴,快告訴大公子,靳長恭已經來了,我等,我等不敵,險些全軍覆沒,你們趕緊將纜繩砍斷,絕不對讓她跑來破壞大公子的計劃!」

八歧塢的那批侍衛暗中交遞了一個眼神,疑有猶豫:「可砍了,那些邀請來的人,怎么上山?」

陳公氣極敗壞道:「誰知道那靳帝如此厲害,讓咱們宰了一個大跟頭,此事稍後我會跟大公子請示的,你們先聽令!」

「那就砍吧,反正稍前到達的禮客也差不多齊了,這遲來的,就暫時留在桃花林算了。」

說著,他們便砍掉了纜繩。

「這下好了——」陳公暗松一口氣,抬眸一看,卻震驚地看著站在他面前的那名女裝少年。

「好什么呢?」靳長恭笑眯眯地問道。

陳公指著靳長恭,顫聲道:「你,你,你怎么,怎么過來的?!」

靳長恭回眸睨了一眼斷掉的繩子,再看向他:「自然是跟著你過來的呀,你難道沒有感覺到嗎?」

陳公頓時臉色難看。

「你,你是靳帝?!」怎么是一個女人,八歧塢的其它人拔出刀,但只覺一陣風,他們已經不能動了。

「看在你們是八歧塢弟子的份上,便不殺你們,留給你們少主處理。」

靳長恭越過他們,而他們先是心神大震,接著便看見陳公直挺挺地倒在地上,雙眼瞪大,明顯已斷氣。

他們倒吸一口氣,剛才甚至連靳帝什么時移動,都沒有看清,她已解決掉他們,這,這簡直太怪物了吧?

靳長恭走了一步,逮住一個侍衛扯進身邊,笑道:「知道你們少主的在哪里吧?帶寡人去。」

那陰惻惻的笑容,令那名侍衛一個寒顫,結結巴巴道:「我,我不——」

「別告訴寡人你不知道哦,你該知道寡人被世人稱之為什么吧,惹怒我絕對對你沒有好處的。」

侍衛聽出她的話中意了,世人一般稱靳帝為暴君,手段殘忍,殺人如麻,她這是在警告他,如今他沒有用處了,便會被處理掉。

「我,我知道,你,你別殺了我!」他嚇得一臉慘白,趕緊慌道。

他根本就不是什么誓死如歸的人,否則亦不會出賣少主,背判八歧塢,跟隨了那欲庶奪嫡位的大少年了。

「說吧,將你知道的事情一一告訴寡人。」

於是侍衛平穩住緊張的情緒,無意識地舔了舔嘴唇,開始將自己知道的倒豆一樣的道出。

原來,婚禮已然提前了,大部分邀請的賓客到齊,而公冶夙則被公冶爝下了毒,全身虛弱無力,而公冶主母則被囚禁起來,具體位置像他這種低等侍衛自然不知道。

如今公冶夙被帶到朝鳳廳,由於他身體不濟,便由止蘭代為迎娶新娘,再一道去紫荊天芸,八歧塢凌雲洞府最高處舉行婚禮。

祭天,酬神,占卜,宴客。

八歧塢的少主婚禮,本因更為隆重,宴請四方來客,但這場婚禮非公冶夙所求來的,自然是由公冶爝來安排。

「單凌芸此刻在哪里?」

侍衛道:「單姑娘在煙雨樓等候迎親隊伍。」

靳長恭陰了陰神色,意味不明地冷嗤了一聲,便不再詢問,直接縱身而去。

——、

八歧塢,宗義堂內

「哥,你逼著少主成親,會殺了他嗎?」公冶筱蝶眸帶不忍。

公冶爝當即冷下臉,道:「筱蝶,別忘了,我才是你親哥哥,公冶夙待你再好,亦不會讓你嫁給蒼帝的!」

公冶筱蝶水潤的粉唇微抿,上前扯住公冶爝的衣袖,撒嬌地晃了晃,道:「哥,別殺少主好不好?你,我們已經給他下毒了,難道非要殺了他不可嗎?等你登上少主,或是八歧塢塢主之位,他,他根本就無足為患了。」

公冶爝到底是心痛自家妹子,嘆息一聲,揉了揉她的小腦袋,道:「斬草不除根,將來必有禍端,留著他,難保他不會反將咱們一軍啊。」

公冶筱蝶柔軟似水的雙眸盯著公冶爝,緊張道:「不會的,少主他,他身體一直不好,加上這一次中毒,只怕心有余而力不足,而且這么多年來,他對我們兄妹,還是不錯的……」

說到最後,公冶筱蝶有些愧疚地垂下腦袋,訥訥低語。

公冶爝卻抓住她的雙肩,厲眸道:「筱蝶,那是因為他根本不知道,他自小畏光怕熱,是因為咱們母親給主母下的磷毒,而這么多年來,我一直生活在他的光環下,我已經受夠了,亦不甘心,我哪點比他差,明明我才是父親的第一個兒子,況且,你想嫁給蒼帝,若不是我給你做後盾,你覺得公冶夙會答應這一件事情嗎?」

原本有些內疚的公冶筱蝶開始動搖了,她咬住下唇,思索了許久,方道:「大哥,我是想嫁給蒼帝,但我卻不想害死少,不,是二哥,畢竟,他對我是真心愛護的,只要你留他一條命,其余的,我會幫你的。」

「好,其實我也不想殺他,既然妹妹如此善良,那哥哥便在他婚禮之後,留他一命活著便罷。」